第一百七十七章:无人殿,催情香
也不怪姜络恼怒,就在姜长宁起身离席的一刹那,系统却突然开了口【宿主,太子正在房间等着姜长宁,你不去瞧瞧?】
“她不是去……”
【空蝉老和尚的凤命之说让皇后心动。眼看着太子就要继位,她自然要使使姜长宁的这场东风。】
这是打着要坏人名声的主意?
姜络涂着蔻丹的指甲拿起了一颗葡萄,看向姜长宁离开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因为皇后设宴,宫中守卫森严。
姜长宁半个身子都靠在这婢女的身上,任她搀着托着往前走。
若有人要问,那婢女只管从腰间掏出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行到了一处隐在丛丛叠叠的院落后头的偏殿前才停住。
虽是偏殿却也华贵异常,雕梁画栋十分奢靡。殿前假山之上流水淙淙,奇花异草清香扑鼻。
姜长宁半磕着双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
婢女推开房门将姜长宁放到榻上,又到案边不知摆弄了个什么。才回过身立在床头,试探的喊道:“姜姑娘?姜姑娘?”
姜长宁有些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闻言发出了一声呢喃。而后翻了个身将自己面朝里侧似是准备就此沉沉睡去。
婢女见此又静静等了一会,看人已经睡熟便掩着鼻从房中退了出去。
姜长宁缓缓睁开双目坐起身,眸子晶亮,哪还有半分酒醉的模样。
方才皇后差人倒了第二杯酒的时候姜长宁就觉察到了问题,更别说此后她一杯又一杯的满上。原以为是蓄意报复,没诚想等她初显醉意又急哄哄的让人带她去休息。
好在姜长宁早有准备,只面上装成了饮酒的模样,后面几杯都借着宽大的袖口倒在了帕子上。
姜长宁翻身下床,趁着四下无人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还不知道皇后后面又安排了怎么样的手段要对付自己。
她走到门前手刚碰到门,还没来得及用力,这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姜长宁心底一紧,没成想外头的人来的这样快,正准备往侧边避开抓住边上的长颈花瓶防身,来人就显了模样。
“嘘——”他穿着朱红色的圆领袍衫,头发用玉冠高高束着。显出几分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你怎么来了?”
姜长宁心底一松,来的人竟是秦怀宿。
秦怀宿看见姜长宁神色的变化,从警惕紧张再到看见他的放松欣喜,心底软了一片。
他将人推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又因为房间的异样抽出帕子捂住二人的口鼻,抱着她的腰滚进了床底。
“怎么了?”
姜长宁全程没有半分反抗,随着他的动作被带到了床下。
秦怀宿附在她的耳边说话,热气喷洒在姜长宁的耳朵上将她的脸染的通红,秦怀宿才缓缓开口:“这房间熏了催情香,且用这帕子捂着可避免吸入。等着,一会儿有好戏可看。”
姜长宁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乖乖接过秦怀宿捂在她口鼻边的帕子。难怪那婢女在桌案旁摆弄半天,原是在做这样下作的事情。
这般想着,姜长宁又觉得心有余悸,若是自己真的酒醉不醒便真的会被算计了去。没想到皇后竟然为了达到目的在宫中就公然做出这种事情。
此番进宫赴宴,又是她亲口赐的酒,再者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的人带走,真出了什么事也全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但皇后打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届时就算姜长宁再委屈,也不得不碍于清白被毁含泪认下这个哑巴亏。
秦怀宿敏锐察觉到身侧人的情绪,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没等多久,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推了门进来。
二人在床底只能看见来人的一截足尖和裙角,橙红色的渐变花间裙随着来人的走动大幅度的散开来,像傍晚天际的云霞。
姜长宁皱了皱眉,这衣裳她今日见过,是特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络,她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到了答案,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姜长宁听见姜络与她心底的系统在对话。
“系统,你不是说皇后安排了这个地方要让姜长宁和太子生米煮成熟饭吗?她人呢?”
【屋内并未探查到姜长宁的踪迹,宿主确定要这样直接取而代之?】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何不将计就计,到时候木已成舟,太子的攻略不就成了大半?说起来还得谢谢皇后娘娘的安排,让我白捡了个便宜。”
姜长宁捂着口鼻的手捏紧了帕子,原来皇后真的是做了这样险恶的安排。还真是小瞧姜络了,竟然不惜以自己做饵搅进这个局里。
姜络虽听了系统的话知道姜长宁不在这里,却还是下意识的又绕到屏风后面看了一眼确认她不在。
但姜络怎么也想不到姜长宁不仅没走,这屋里头还多了个看热闹的秦怀宿。
姜络的脚步停在床前,一直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姜络背对着门口,因为吸入了过多的催情香这会儿一紧张不由得觉得脸红心跳,手脚发软。
她只当是自己过分紧张,赶紧调整了面前的表情做出一副媚态来,胸口的衣襟被她几下拨乱,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她缓缓的转过身,却不期然见到了一身龙袍的晋安帝。
“你是谁??!!怎么会是你——”
姜络下意识的惊呼,赶紧拢好身上的衣服退了两步,大惊失色。
“你是何人?!”老皇帝也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来前明明听闻这屋里头的是姜长宁,传闻她身负凤命,虽然当朝已经有了皇后,但他也不是不可罢黜另立。他在这高位上还没坐够,若是能够得了凤女,兴许还能再延续几年的尊贵。
虽然姜络方才也在人群中,但老皇帝眼里只顾着去看凤命之人,哪里顾得上她,因此这会儿一时都未反应过来姜络的身份。
姜络没想到突然换了人来,着急忙慌的想要退出去,可老皇帝紧紧的守着房门,本来因为见不得姜长宁而恼怒的脸色因为吸入了过多的迷情香这会儿变得轻佻又迷蒙。
老皇帝身子弱,寻常过了半晌才见效的药落到他身上不过几息就起了反应。他燥热难耐的扯了扯领口,脸上挂着不自然的蜡红,搓了搓手就冲着姜络扑了过去。
就算不是凤女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
“来吧美人,跟了朕,朕封你做答应。”
姜络纵是再不要脸皮也不愿意跟着半条腿迈进了棺材的老男人做戏,尖叫了一声就要避开皇帝的手往外跑。
可男女体力差距太大,纵使老皇帝脚步虚浮,姜络还是被他压了个正着,躺在皇帝的身下不住挣扎着。
“别动,别乱动,再动朕就扒光你衣服。“
“你敢。“姜络咬牙切齿,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之色。
“哈哈。朕就不信你不怕死。“
皇帝说着话,就去解自己身上的龙袍,那架势好像是打算直接把衣服脱掉。姜络吓得不轻,连忙闭上双眼,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姜络死命的避开老皇帝的碰触,手脚不住的挣扎往外推拒,一伸手在床头边摸到了一截冰凉的瓷器。
冰凉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喜,姜络咬了咬牙,一把握住花瓶的颈口将它提了起来而后重重的敲在老皇帝的头上,一声闷响过后,身上的男人无知无觉的晕了过去。
“哐当”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看着倒在地上的晋安帝,姜络手脚发软,一颗心慌的厉害。
想起老皇帝刚刚的触碰又觉得恶心,顿时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屏风干呕了几声。
好在怕别人坏了好事,皇后选中的地方十分僻静。如此大的动静,也没有招惹旁人过来。
姜络用绣鞋踢了晋安帝两脚,缓缓吐出口气。她虽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却也知道伤了皇帝怕要拿命来赔。
姜长宁缩在秦怀宿怀里,眼看着姜络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一直没听到动静,秦怀宿才拉着姜长宁钻了出来。
晋安帝人事不知,脑后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
姜长宁看着不由皱了皱眉,她倒不是可怜老皇帝,而是现下这个地方本就是皇后给她准备的偏殿。如果老皇帝死在这里怕是有些麻烦。
秦怀宿却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放心,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会护着你。”说着拍了拍手,花影摇曳,两个黑衣人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随意找个地方处置了。”秦怀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厉,牵着姜长宁的手却很温暖。
得了秦怀宿的授意,暗卫一声不吭。抬着昏迷不醒的晋安帝转身出了庭院。
也不知把人扔到哪个地方去了。
戏要做全套,过了小半个时辰姜长宁才施施然重新回到了席面上。
皇后哪里会想到秦怀远压根没有去偏殿,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以为事情成了。
她心情大好,眉眼含笑的同夫人们说话。姜长宁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顿了顿,主动向姜长宁问道:“姜姑娘回来了,可是好些了?”
“劳娘娘挂记,臣女一切皆好。”
姜长宁淡淡回礼,并没有过分亲热。这副冷淡的模样,倒让皇后有些迷惑和怀疑。
难道远儿失手了,可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远儿样样优秀,哪个女子又能拒绝了他?
小姑娘平白遭受了那样一桩事,心里有怨也是应该。皇后自觉已经把姜长宁摸了个通透。
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从姜长宁身上移开了视线。
姜长宁提着裙子回到了姜母身边坐下,众目睽睽之下,姜母只能强自按压住心中的焦躁与担忧。她转过头细细打量了姜长宁一番,见她衣衫整齐,面上妆容完整只有唇上的口脂淡了些,其他并无异常才把一直吊着的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姜长宁朝姜母展颜一笑,示意她安心。
姜长沅眼见姜长宁回来了,眼睛一亮,又十分依赖的往她身边坐了坐。
“二妹妹去了何处,这宫内错综复杂莫不是迷了路。”姜长宁喝了杯中的花茶,又吃了块小点心才状似无意的问道。
姜络走的时候只说腹中不适要去恭房。姜母知道她的性子,怕出了差错本想让身后伺候的人跟着,姜络却死活不愿。
两人小小争执了几句引得周围的夫人侧目。姜母也死了这条心,语气严厉的警告了她几句,便让姜络离了席。
算下也有小一会儿了,莫不是真的迷了路。
姜母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姜络比姜长宁更让她担心。此次素斋宴简直让她心力交瘁,姜母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正准备派人去找一找,却见姜络脸色不好的走了过来。
同皇帝一样,她也吸入了少许的催情香,虽不至于让人乱性,可其中滋味也不好受。
姜络舍不得再用积分,只能硬撑着让药劲儿过去。同时自然把姜长宁诅咒了千遍万遍。
那处偏殿来的人本该是太子,可自己进去非但没看见醉酒的姜长宁反而差点让老皇帝夺了清白。
这让姜络怎么不恨,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中了姜长宁的圈套。
“二妹妹可还好?”姜络的脸色太过难看,姜母甚至发现她头上的珠钗都掉了一支。
“好不好,姐姐不是知道?”姜络咬着牙笑。
姜长宁挑了挑眉,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二妹妹说的何意?我因不胜酒力一直呆在娘娘所说的偏殿,刚刚才回来。哪里又见过妹妹?”
眼见姜络扭曲着一张脸想再说些什么,姜长宁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难道二妹妹也去了那处偏殿?”
姜长宁最后的笑容太过意味深长,姜络把话抵在舌尖又咽了回去。
伤了皇帝的话绝对不能说,又记起皇帝看了自己的脸,一时间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有些慌乱。只能暗暗祈祷自己的那一下够重,能让老东西永远昏迷不醒。
姜络用手抠了抠腕间的镯子没说话,姜母见此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这一会功夫,定出了她不知道的事。而且不会是好事。
没等姜母说话,皇后已经端坐在首位,缓缓说道:“各位夫人能来素斋宴本宫十分高兴。今日一来,是为了祈求上天,保佑我大夏国泰民安。”
“二来也是为受灾的民众祈福。圣上在前朝费尽心思忧国忧民,本宫作为一宫主位自然也该紧随其后。”说着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托盘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