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浩然正气
杨戢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说着话,怎地莫名其妙又师门去了,他猜不透苏红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回答道:“师父为人诙谐幽默,不大管事,师娘虽是严厉了些,却是面冷心热,关怀备至。”
苏红袖‘嗯’了一声道:“此番得脱大难,杨公子有何打算?可是要回转青丘吗?”
杨戢更觉莫名其妙,这大魔头怎么一下转了心性,竟称自己杨公子起来了,当下也不及多想,看了看面前的小黑牢,心道:“得脱大难?谈何容易。苏红袖何等人物,也要被困于此,何况自己,只怕过不了几天,自己便得被活活饿死。”心中虽这般想,嘴上却道:“我还要到南岳衡山一行。”
苏红袖一愣道:“《火神诀》。”
杨戢点头道:“我此番下山,便是为了打探火神诀的虚实,却没想耽搁了许多时候,至今也未到得衡山。”眼看火神诀出世之期越来远近,自己却无端被困于此,也不知何时才是出头之日,心里不由一阵烦闷。
苏红袖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杨戢诧异道:“然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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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袖见他装傻充愣,一股怒火又直往上窜,耐着性子道:“看完了火神诀虚实,可是要回转青丘吗?”
杨戢‘哦’了一声道:“只怕不能,下山时,师父、师娘叫我们多在江湖中走动总动,多些历练,长些见识再回去。”
苏红袖喜道:“年轻人是该如此,是该多在扬州走动、走动。”
杨戢摇头道:“在下不去扬州,我要去兖州,见识一下天下第一的解家刀法。”
苏红袖面色惨变,大怒道:“你这人好不知趣,你不去扬州走动,莫名奇妙跑到兖州去干什么?想找死,嫌命长是不是,你真当解家那一干疯子都是我这好脾气,不准去兖州,只准去扬州。”
杨戢心想:“解家那一干疯子,我是不知道,不过,若说你是好脾气,我可大大不信。”心中虽这般想,却哪敢诉诸于口,‘咦’了一声道:“苏门主这话好生奇怪,天大地大,在下想去哪儿,都是在下的自由,苏门主只准我去扬州,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吧。”眼见苏红袖脸色渐渐由晴转阴,心头一跳,莫名一寒,再也不敢说下去。
苏红袖见他痴痴傻傻模样,连个后知后觉都意会不到,想到自己女儿一缕深情竟会系在这傻子身上,也不知以后还要徒惹多少相思,念及于此,心下又气又恼,真想一掌废了这傻子。转念一想,自己若当真废了这傻子,只怕与语冰再无转换余地,她定要恨自己一辈子,可眼下这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总不能还要给他弄个长生牌位,日日里烧香供着吧。
杨戢怎知自己连连在鬼门关打转,见苏红袖脸色变化不定,便开口问道:“苏门主在想什么呢?”
苏红袖被他一岔,怒气也不由消了一些,叹了口气道:“你觉得语冰那孩子怎么样?”
杨戢见她神色缓和了几分,心下稍定,差点又后知后觉得问一句:“哪个语冰?”忙咽了回去,由衷道:“夏小姐花容月貌,明朗爽快,虽是女子,却半点不下须眉,实乃人中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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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袖见她说得诚恳,心下稍息,又问:“你看她像谁多一些?”
杨戢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忙道:“自来男儿像父,女儿效母,自然像苏门主多一些。”
苏红袖一听,神色果然柔和了许多,秀眉展开,眉宇间自带喜色,好似胜了什么东西,微笑道:“这话有理。”
杨戢则暗叫惭愧,还好那夏采薇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人做了夫妻,也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可惜两人都是一副宁折勿弯的性子,也难怪会斗上许多年。最后却是两败俱伤,平白害苦了自己的女儿,当真让人可悲可泣。随口问道:“逆音指当真不能解吗?”
苏红袖神色一黯,点了点头道:“逆音指与五音相逆,随着时辰变化而不断变化,除了下手之人,别人推算不出时辰变化,纵有通天之力,也解之不开。梨花辞虽能将逆行的血脉降缓,却不能引气归海,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杨戢心头一叹,忽地灵机一动,喜道:“苏门主,在下有一法,或可解了你身上的逆音指。”
苏红袖眉头一挑道:“什么办法?”
杨戢精神一振道:“逆音指脱胎于五音律,如苏门主方才所言,逆音指发作之时,体内真气散乱为五,难归气海,实是缺了导气的运功法门,浩然正气讲究引天地之气入体,循规导正,苏门主若用浩然正气的运功法门,说不定便能破逆音指。”越想越觉有理,只顾侃侃而谈,却丝毫没注意到苏红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来,竟如恶鬼一般,白的甚是吓人。
杨戢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苏红袖却是半点动静也无,抬头一见其脸色,顿时吓了一大跳,忙道:“苏门主,你的逆音指又发作了?”
苏红袖银牙紧咬,冷冷的盯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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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戢直吓得肝胆俱裂,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又无端招惹了这个大魔头,颤声道:“苏门主,你---你怎么了?”
苏红袖一字一顿道:“你要我练上林书院的浩然正气。”
杨戢见她满脸煞气,吓得心里怦怦乱跳不止,硬着头皮道:“为今之计,唯有此法尚有一线生机,在下实话实说,万勿见怪。”嘴上虽这般说,心里却是暗自惴惴:“苏门主怎么回事?为何一听上林书院的浩然正气,便是这么大反应?”
却听苏红袖哈哈大笑,直笑得整个石牢一阵地动山摇,灰尘簌簌而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道:“荒谬,谬天下之大极,我便是活生生疼死,也断然不会去练姓夏的武功,此事提也休提。”
这也难怪,苏红袖何等心高气傲,与上林书院相斗十余年,为的便是有昭一日要胜过上林书院,为此,她剑走偏锋,行险创出五音律,并由此衍生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逆音指,如此深仇大恨,此番此景,却要靠修习生死大仇的武功才能脱困,叫她如何承受得住。
杨戢听她严词拒绝,话中满含恨意,只怕是解不开的生死大仇,心道:“此人心性不定,最是偏激,自己还是莫要无端招惹。”当下哪敢去劝,悄悄向后退了几尺,一副远离是非模样。
苏红袖一派之主,于武功见识上,也不知比杨戢高明了多少倍,杨戢略一提头,心中便知此法可行,可一旦练习了上林书院的浩然正气,这场十余年的争斗,自己便输了,念及心中的这口恶气,她岂能就此低头。眼见杨戢不言不语,似是怕极了自己,挑眉道:“你怎地不说话了。”
杨戢叹道:“在下无话可说。”
苏红袖冷笑道:“你这人看似老实,实则诡计多端,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只怕骂我是老古董,明明有脱身之法,却又固执己见,害人害己。”
杨戢摇头苦笑道:“苏门主多虑了,在下未曾想过。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像我练不成五音律一般,苏门主不屑浩然正气,自有其道理,在下岂敢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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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袖神色缓和道:“看不出你这人虽是罗里吧嗦,倒也算个人物。”
杨戢俊脸一红,心道:“我这人罗里吧嗦吗?怎地我倒未觉得。”嘴上却笑道:“多谢苏门主夸奖,在下荣信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