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我就喜欢杀人放火
“她们都该死, 她们的人,也该对我说声谢谢!”
周平屁话放的理直气壮,声嘶力竭, 申姜都愣了一,一时都没回上话,也是从来没见过这不要脸的男人。
叶白汀面沉如水,冷笑一声:“你说你继母带了个姐姐, 她勾引你?”
“是!”周平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画面,眼底满是不屑,“天天躺在床上, 衣服也不好好穿, 随时都在喊我的名字, 不是勾引我是什?”
叶白汀垂眼:“你没答应?”
周平咧开嘴,笑了:“这种人尽可夫的□□, 怎配要我的种!”
叶白汀:“你不是不答应,是答应不了吧?”
周平笑容顿时僵住, 目光非常不善的射过来。
“你姐姐是有病在身, 起不了床, 里又除了你没别人, 你再渣再烂,她也得想办求生, 可是你——”叶白汀视线滑过他身,“你那东能硬的起来?男人的种,你有?”
周平意识夹紧双腿,愤怒咆哮:“你个小白脸兔儿嗷——”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变成了惨叫,片刻后, 吐出一血,还有两颗白森森的牙。
仇疑青淡定的收回手指,视线扫向申姜:“人犯狂妄不敬,试图攻击锦衣卫,需得看紧一些。”
申姜:……
指挥使好样的,可比我猛多了!
“是!”
周平不敢再嚣张,只是瞪向叶白汀的眼神依旧阴冷,依旧怨毒。
“你是不是想问——我知道什?”
叶白汀非常有礼貌的微笑:“至少知道它情动站起来时是什滋味,鱼水之欢,妙不可言,不像你——啧,真可怜。”
周平呼哧呼哧喘粗气,瞪着叶白汀的样子,好像他经是个死人。
叶白汀不怕这点威胁:“你有过喜欢的女人吧?她瞧不上你,是不是?”
“那是她眼瞎!”
“我看她眼光倒是好的很,看一眼,就知道你不。”
周平气得满脸通红,想打人手绑在椅子上,想站也站不起来,用尽了浑身力气,也只是让身上青筋毕现,表演无能的样子,什都干不了:“你给我……等……”
“你干什?是不是想越狱!”申姜一个巴掌抽过去,“给老子老实点!”
周平脸一偏,头晕眼花,嘴疼脸疼哪里都疼,半天缓不过劲。
申姜双手抱在胸前,心里哼了一声,小样,你再狂啊!也不看看这是什地方!
叶白汀敲了敲桌子:“说吧,人都是怎找的,怎杀的?”
“你们不是都看到了?用迷香抓了来,带到我的房子里,房子……你们也找到了不是?”周平垂着头,目光阴阴,“应该看到血迹了?还有那些披帛……我好好收着的,一个都没有乱,一点都没有脏。”
“你看,衣服比人干净多了,脏了洗一洗,就跟新的一样,人就不了,从里头就脏了烂了,怎都干净不了。”
他唇角牵起的弧度僵硬又可怖:“她们不懂眼色,不肯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了名节,也成人,我就教教她们,到底哪里错了。你长得丑,就不配被男人要,你生不出孩子,就是没用,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你贪嘴花钱,肥的跟猪一样,男人看一眼都恶心,你就该觉得羞耻,不配活着,你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就是该死!所有不听话的女人,不给钱供养男丁的女人,都该死!”
他慢慢的笑:“你看,她们也不是听不懂话的,还是能教乖的,她们后来都知错了,跟我跪求饶了,说只要我放过她们,就愿意照我说的做,好好守节减肥,供养男人,可是晚了,太晚了啊,她们还是太笨,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不就没了?她们自己都承认错了,当然要承受犯错的价,没了命,怎能怪我呢?得怪她们自己没眼色啊。”
叶白汀打断他:“怎知道她们踪的?”
周平面色有些不愉:“她们在我这里买货啊,挑三拣四,这个嫌弃太粗糙,那个嫌弃不够鲜亮,我给她们找到颜石,又是凿又是磨,磨成那样经不错了,为什就不能稍稍谅一点男人?嫌粗,你买回去自己再磨一磨不就好了?”
叶白汀又问:“怎跟踪的?”
周平笑了:“用不着跟踪,她们一个个水性杨花,会勾引我,自然会告诉我她们去哪里。”
“呸!”申姜一个字都不信,“你放屁!”
周平情绪经平静来了,不生气,也不反抗,还非常放松地看了申姜一眼:“随便,你们爱信不信。”
叶白汀眯了眼,又问:“张和通呢?为什杀他?”
周平:“因为他来找余红叶啊,他看到我杀人了,我不灭,他不得报官?”
放你娘的狗屁!
要不是之前听了娇少爷在杀人现场的分析,申姜肯定认为这是实话,因为当初他就是这想的,可是不对,这不符合证据链逻辑!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视一眼,更知道情况不对,这人早准备好了,怕是从这里开始,一个字都不能信了。
可该问的,还是得问一遍。
“为什要在死者嘴里塞纸条?风停之时,雪落之时,什意思?”
“你们不是知道?砰——”周平身突然前倾,表情意味深长,“不告诉你们,你们怎知道爷有多猛?”
“就你?”
申姜嘲讽的视线看向他身:“老子也可以让你见识见识北镇抚司的刑房有多猛,保证你这玩意儿割来还是热乎乎的,没准比长在你身上还有用,还能跳一跳呢,要不要试试?”
周平恨恨瞪着申姜,腿夹紧,没话了。
申姜:“快说!伙呢!你干的这些,是不是他帮你策划的?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周平呵了一声:“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人是我杀的,雷火弹也是我引爆的,我就是喜欢杀人放火,就是喜欢动静,是你们这群当官的蠢,都给出那多东了,还抓不到我。 ”
“你说雷火弹是你引爆的?”申姜看了眼娇少爷,见对方点头,就去案前拿了纸笔,往周平面前‘啪’的一放,“啊,那你把所有埋藏地点都写出来,写不出来,就是你冒名顶替!”
周平咧嘴笑了,仿佛第一回干这爽快的:“炸完了,没了。”
申姜:“放你姥姥的屁!”
周平:“这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我就是意外之知道了雷火丹的存在,就这三个,用了。”
申姜嗤笑一声:“怎个意外,什意外?是吃了狗屎还是做了美梦?”
周平:“忘了。也可能是突然在路上捡了个纸条,上头写的清清楚楚的?”
申姜拳头又开始发痒,要不是见这混蛋伤的有点厉害,怕再打说不出话,他这手早上去了。
周平打了个哈欠:“你们让我交,我交了,没有伙,人是我杀的,火是我放的,雷火弹也就这几颗,不信你们等着看,以后不会再有爆炸了哦。”
“两种不一样的字,你怎解释?”叶白汀把从尸嘴里拿出来的纸条,以及金时成提供的,‘柴车雇主’的要求清单摆在桌上,往前推了推,“都是你写的?”
周平看了叶白汀一眼,舌头顶了腮:“是我写的,人还不能有点本了?”
“就你还本?”申姜拎住他的衣领,眼睛非常凶,“啊,你现在就写!写两张一模一样的,写不出来,就去刑房把你那没用的玩意切了!”
周平:“手伤了,写不动!”
申姜手抬起,就是个重重的耳光:“少他娘在指挥使面前诬赖我,你那爪子老子丁点都没动,现在就可以请夫验伤!”
周平喘息着,又吐了一血:“呵,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现在,就是写不出来。”
“你——”
申姜气的差点又动手,就听见指挥使茶杯放在桌上的声音,有点重,只得哼了一声,按火气,退到一边。
“你说你是凶手,那给出来的这点东可不够,”叶白汀指尖敲着桌子,声音有些意味深长,“周平,你是想让我们接着查呢,还是不想让我们接着查?”
这一次周平安静了很久,又开:“云氏车马。我是卖颜石的,不懒的时候,我可以把它们磨得很细,这个车马的东要求很高,也识货,做他们的生意,活儿累,又没多给多少钱,别人都不爱做,就便宜了我……那些车夫们话密,聊天时常能聊到客人,我要是手脚麻利点,或者给他们算便宜点,方便了他们的,他们就好打交道。”
申姜明白了:“你说车马的人给你报信?”
他有点不信,王采莲案出来后,他就特别查过这个车马,东生意的确做得,可规矩也特别严,不该做的底人一点都不能做,否则开除小,报官,伙计们都很规矩,不可能随便透露机密信息。
“呵,他们不用告诉我,”周平笑了一声,“只要我随便听听,就能知道我想要的东,再不济,还可以趁他们茶歇时,看看他们放在车上的交接册子。”
“时人出门,谁不用马车?有那走的远一点的,有秘密的,自的不方便的,都得在外头雇,到我这里买颜石的特殊客人,如果有这样的麻烦和倾向,我也可以帮她们推荐云氏车马……”
“哈,老子根本不需要什伙,安排猎物,杀人,放火,老子自己就能干!”周平眼睛瞪,笑容诡异,“叫你们这群没用的官差见识见识,老子是最厉害的男人!看谁敢再看轻老子! ”
“最厉害的男人?狗屁。”
叶白汀嗤了一声:“以为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别人就看不清了?你不过是个龌龊的,恶心的,扔在人群里没有谁想多看一眼的癞|□□,胆小鬼!你说了那多遍,你是男丁,多多的了不起,是顶梁柱,要撑,可你做了?你为你的人做过什?男人,本该俯仰天地,肩担日月,能者戍边固土,为国为民,普通一点,勤劳肯干,农耕走商,至少也要护住人,你干了什?你和穷凶极恶的人一起,杀了别人的人,要毁了你脚这片土地,毁了所有人的!”
“你不是讨厌女人,周平,你只是愚蠢无能,目光短浅又不肯承认,只想要好处不想任何付出,希望天都是你那‘劳苦功高’的祖母,把你拴在腰带上喂饭好,蛆虫都比你高贵!”
叶白汀视线鄙夷的往他面扫了扫,冷笑:“至少蛆虫也会繁衍,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申姜不能再意了:“没错!老天爷都知道叫你不举呢,你不配!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知道到什是真正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滋味!别的男人能扛,知道心疼人,自也有人愿意知冷知热,你个没卵蛋的货,永远都不会有人疼爱你知道,永远不会!”
周平突然挣扎,喉咙嗬嗬有声:“不——我是男人!我是——”
申姜:“呵——呸!”
仇疑青:“带去。”
外面立刻有锦衣卫进来,把周平架了出去。
申姜:……
我这还没骂完呢?
再扭头,就看到了娇少爷正在和指挥使低语。二人一抬头,一低就,距离特别近,别说呼吸可闻,连滑的头发都纠缠到一起了!
你们在偷偷背着我说什?是不是新的想计划了?有什是我申百户不能听的!
他这一寻思的功夫,那边经停止了,叶白汀挽了袖子,执笔蘸墨,在纸上刷刷刷写字。
申姜凑过来:“少爷写什呢……”
叶白汀倒也没吝于回答:“把周平送到诏狱。”
“为什!这刑房都没过,实话都没招,伙还没交呢,就送进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申姜还以为娇少爷心软了,站在底苦婆心的劝,“少爷你不知道,这凶犯什样的都有,半进来都死不招认的,你不过过刑,吓唬吓唬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怕,咱们这可不是虐待囚犯,这是正常辅佐办案手段,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你不要怕!”
叶白汀写完字,把宣纸拿起来,吹了吹:“你看那周平像是会说实话的样子?”
“不像!”申姜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他不说实话,要让他过刑——”
叶白汀看向申百户的眼神充满怜悯:“你今天,话是不是有点多?”
申姜不服气:“我这还多?那周平叫多呢!你看上回问供时多老实,今天那嘴叭叭叭叭的,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你都注意到了,还不懂?”叶白汀眼神更加怜悯。
“懂……什?”
“他被人教过。”
“啊?”
“话说的那流利,像模像样,偶尔一两个用词也不像他惯常使用的,他却连个结巴都不打,还敢瞪你——”叶白汀唇角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长,“你觉得,是他自己想的?”
申姜终于明白了:“纵火犯……教的?他们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可能,连应对都想好了?”
仇疑青眯眼:“将人送去诏狱,不是占便宜。”
叶白汀颌首:“而是现在,比起过了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犯,我们更需要一个有动力的人。”
仇疑青:“有动力,能帮我们找到人。”
申姜更懵了:“哈?”
你俩倒是有默契了,能不能稍稍考虑一面的人?我为娇少爷扛过坑!我为指挥使卖过命!我可是功臣!
叶白汀经把纸条叠好,示意仇疑青把狗子叫过来,也能稍稍放松一些,看向申姜:“申百户可记得,今天是什日子?”
什日子……
娇少爷骂人的日子?指挥使心情不好的日子?
申姜仔细想了想:“腊八……前一天?”
“十月十三,王采莲遇害,冬月初四,爆竹铺子爆炸失火,纵火犯进第一次雷火弹试验,冬月十二,方晴梅遇害,冬月十五,药材铺子爆炸失火,死伤无数,冬月二十五,余红叶张和通遇害,二十六,团队主犯策划柴车掩护,试图再一次纵火,被指挥使成功阻止,在珠宝铺子里,挖出了那枚本该要爆炸的雷火弹——”
叶白汀一一重复完,问申姜:“你现在还不觉得哪里不对?”
“是时间!”申姜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悟,“凶手杀人的时间非常规律,都是十二三天,纵火时间倒是看不出来,什风停之时雪落之时,可能三四天,可能一两天,但团伙都是先杀人再纵火,这个规律不会变,今天夜里周平计划杀人,那次雷火弹纵火是不是也经不远了!”
如果别人一切早经安排好,接来怎办?他们还能阻止这次的爆炸!
周平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他说所有雷火弹都用了,放他娘的狗屁,就是想降低他们的警惕,让他们别再排查了!
申姜脑子里的弦立刻绷紧了:“那咱们现在……”
叶白汀微笑:“当然是表演好各自的身份,也好给里面外面的人时间,好好想想计划,琢磨琢磨应对——你过来。”
他招手让申姜靠近些,加入和仇疑青的低声讨:“接来咱们要如这般……”
申姜听完,从一头雾水,到恍然悟,最后两眼发直,五投地:“……对啊,就该怎办!少爷你好聪明!这脑子怎长出来的?这回看他们怎逃!”
“汪!”
狗子听到仇疑青的哨音,啪嗒啪嗒的跑过来了,一过来就冲叶白汀摇尾巴,还蹭他的腿,跳起来拱他的腰,直接仇疑青一个眼神过来,老实了。
“好啦好啦,不许撒娇——”叶白汀蹲来,抱着狗子亲亲热热的撸了一遍,把刚刚写的纸条塞进它脖子的皮带扣,“帮我带个信,回头好好犒劳你!”
……
诏狱。
子安很快收到了狗将军送过去的信,也很快安排好了,等周平窝在牢房睡着,狱卒们值班的时间过了,带着秦艽……以及新帮少爷收的小弟,踹开了他的牢门。
“来吧,兄弟们,少爷赏我们的新玩具,特别牛,听说只欺负姑娘呢,专挑最可怜的那种,没人护的姑娘,今儿个可敞开了——随、便、玩!”
“草,什玩意儿!除了欺负姑娘什都不会?傻逼一个。”
“都起开,让本官教教他规矩!”
周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粗鲁的扯了起来,遭遇了他在外面根本没见过,只存在话本故里的悲惨酷刑。
申百户也是多虑了,进了诏狱,哪里有便宜可占?娇少爷从不会轻易心软,放过应该被惩罚的人。
……
腊八过了就是年。
甜蜜蜜的腊八粥煮起,红彤彤的灯笼挂上,百姓们开始慢慢准备年货,该打扫的打扫,该置办的置办,纵使经历了两场爆炸,纵使有有心人刻意制造舆,煽动危险气氛,也没打消他们过年的积极性。
还有锦衣卫呢不是?
那群穿飞鱼服的伙的确很凶残,一出来就是动静,个个都面无表情,看起来就不好惹,街上不是没被他们掀了摊子,按着查的,可也是这两回爆炸,看出来了,这些人其实没有多凶,就是喜欢板着脸,不爱说话,他们内心很温柔的,虽然扔人的动作粗鲁了点……也比谁跑的都快,救的人比谁都多,最多也就遭个屁墩,命都好好的。
所以指挥使发了话,教正常生活,有情况随时报告,锦衣卫排查必须配合,那照做就好了呀,怕什。
这一日,仇疑青在外排查雷火弹之时,偶遇了东厂厂公富力。
“哟,这不是指挥使?今儿个可算是缘分,咱荣幸之至啊。”富力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仇疑青浅浅颌首,眸底波澜微起:“还未谢过厂东,在本使不在之时,去我北镇抚司平乱。”
富力顿时心虚,他哪里是平乱,就是想进去找找那仇疑青的心头肉小妖精,可惜人没找着,小房子也没能进去看一眼,姓彭的千户就是不啊,没眼力,给咱点好处又怎样?回头你被仇疑青坑了,咱还能捞你一把。
心里这想,嘴里却万万不能这说的,他笑容更:“岂敢岂敢,那日指挥使在街上排查平乱,咱正好路过,听到贵处动静不对,实在关切,便斗胆进去看了一眼。要不说指挥使被皇上破格提拔,就是能力卓越,身不在司,上上也严谨的很,一点都没乱呢。”
仇疑青思考片刻,似有些犹豫,还是开了:“本使从不承别人的情,便也告知你一个秘密。”
富力:“嗯?”
“次雷火弹一案,许是冲着尤太贵妃而来……”仇疑青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迅速说了几句话。
富力一怔,意识觉得这不能吧,为什仇疑青要给他这个人情?怕不是……要算计他?
仇疑青说完,就越过他走了:“信不信由你,本使公务繁忙,便不作陪了。”
富力还真有点不信,可仇疑青刚刚说的话又的确让他很在意,私底悄悄一查……豁,死了三个女人一个男人,都和他主子出的有关!
他没有查到具证据,确定这件的确是冲着尤太贵妃来的,可这的,也不能瞒,就避着人,悄悄禀报了尤太贵妃。
尤太贵妃刚戴上的玉镯子都摔碎了:“本宫倒是瞧瞧,谁敢在本宫头上撒野!给我查!出了,本宫要你的脑袋,没出——本宫要姓仇的脑袋!”
“是!”
东厂立刻调动了起来,一切为了主子的安。
仇疑青照搬模式,在别处‘偶遇’了厂厂公班和安,也是三言两语,利用东厂厂的矛盾,成功引起了班和安的警惕。班和安现在就怀疑,这所有雷火弹爆炸是冲着宫里,太皇太后娘娘来的,天子祭陵,皇宫空虚,别人要趁着这个时候炸京城,欺负的是谁?还不是独自留在皇宫的太皇太后!
班和安当然也不会信了仇疑青,还没有结成利益盟,他不信仇疑青会这好心,可也和富力一样,他私底带着人悄悄去查了,样没得到确切证据,也不能消除所有怀疑,别的小,太皇太后的安危,一点隐患都不能有,怎会不重视?
这往太皇太后跟前一报,厂也准备起来了,上防护极严,和五城兵马司联系也越来越紧密,好保证一旦发,能立刻回应。
仇疑青一边带着人排查京城东南的各街道,一边装成人犯经抓获的从容样子,暗地里还一步一步,调动起更多的人,除了东厂厂,还有掮客,车马车……确定信息,混乱信息,浑水摸鱼。
很快,就到了腊月十二,天子出,携百官祭陵的日子。
这天很冷,卯时就开始雪,仇疑青准备停当,开始出发的时候,地上经白了。
风寒刚好,这两天夜里又太冷,叶白汀没有回诏狱,晚上就睡在暖阁,听到外头动静起来,穿好衣服,出门正好看到了仇疑青。
仇疑青穿着银甲,眉锋凝霜,双目肃冷,每走一步,似都有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昂藏,他的威严,他的肃杀,可叶白汀却注意到了,他眼底淡淡的浅青。
这个男人多久没睡觉了?
见他眼神怔忡,仇疑青垂头,看到了他露出袖子的手指,是那种透着浅青的白:“知道冷,怎不知拿个手炉?”
叶白汀却道:“你这次回来,可要好好休息。”
“梨花白,你可喜欢?”
“嗯?”叶白汀没懂。
仇疑青眸底微缓:“那夜揖凶归来,街角酒肆正好打烊,掌柜的柜台温着梨花白,你好像很馋的样子,想喝?”
雪花飞白,梅蕊初绽,仇疑青的脸似乎有些模糊,眼眸隐在厚厚眉睫之后,看不到那里的山水深邃。
叶白汀想了想,想起那夜让申姜女装,他和仇疑青始终在一起,回来时打马穿过长街,夜很冷,仇疑青的氅很暖,夜也很暗,街角酒肆的烛光尤其温暖。
他完没注意到店中掌柜温着的酒,梨花白……
“好喝?”
仇疑青手按了他的头:“乖一点,等我回来,就给你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