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这可能吗？”
那只幼犬看上去有几分与柴犬类似, 小小萌萌的，毫无杀伤力，和林衿在书中所见到的关于饕餮的描述没有一丝相似。
虽然那只狗狗看起来幼小无辜又可怜, 想到谁会把一只狗放到秘境的洞穴里吗, 林衿还是觉得十分蹊跷。
上前便将薛凤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是不是饕餮, 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到那只幼犬时，黎声远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突然一亮, 还没林衿做出反应, 便已经首先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对那只幼犬发起了攻击。
这也是林衿第一次见到黎声远的武器, 是一把锯齿状的红刀。
只见刀光朝着那只幼犬直直劈去，眼看着可怜的狗狗就要被一分为二，可就在这时, 一道半圆形的光突然笼罩在了幼犬的身上。
随后, 洞穴的地面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
那笼罩在幼犬身上的光不断扩大, 最终几乎占据了整个洞穴, 一声怒吼声响彻洞穴, 巨大的吸力从那光中的传来。
林衿将腰间的灵剑掷出, 深深插入一旁的石壁中，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旁的凤卿。
他已经努力在控制自己的平衡, 但最终还是不敌那股光中传来的巨大吸力，一阵刺鼻的腥臭味传来, 等到林衿再站稳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所在。
这里比之前的洞穴要明亮许多，就算不用照明法器也可以看清周围的景象。
薛凤卿还在林衿的身边，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林衿关切地朝他问道：“凤卿, 你怎么样？”
听到林衿的声音，薛凤卿才缓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啊。”
黎声远的声音也才不远处传来，林衿顺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他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想到就是因为黎声远贸然攻击，才让他们到了这个地方，林衿并不想关心他现在到底怎么样，甚至还稍带嘲讽地问道：
“怎么样，你觉得刚刚那个还是狗吗？”
黎声远却丝毫都没有感觉到愧疚，他四处看了看，很快得出了结论：“很好，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不是狗，而是真正的饕餮。”
林衿：“……”
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听到黎声远这么说，林衿觉得他似乎对饕餮还算了解，又朝他问道：
“我们现在是在饕餮的……肚子里？”
黎声远拿出了一个简陋的罗盘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才回答道：“算是在，但也不完全在，这里更像是另外一个小世界。”
“不过也不用着急，就算我们无法从这个小世界中离开，蓬莱剑宗的前辈们应该会发现我们不见了。”
说着，他又对林衿安慰道。
关于饕餮肚子里其实有个小世界的说法，林衿早就已经从书中剧情看到过。
在原书剧情中，薛彦就是因为与饕餮战斗时，一不小心被吸入了饕餮的肚子里，然后进入了小世界中，又因为破解了小世界中的谜团得到龙血，最终顺利出来。
此时听到黎声远说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诧异，反倒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过这毕竟是在饕餮的肚子里，林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的黎声远，林衿不敢放松警惕。
反正在这等着也是等着，他干脆看起了周围的情况。
林衿站起身来，虽然现在是在饕餮肚子里的小世界中，好在这里灵力也可以正常运转。
林衿随手一搓，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个如同手电筒一般的光源，他举着“手电筒”，让光线照射在四周的墙壁上。
这里显然是被人工建造起来的，四周的墙壁上还能看到用扭曲线条和文字所绘制的壁画。
“这里像是一个宫殿，或者说是一个墓穴？”
黎声远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他先是这么说道，随后又观察起了墙上的那些壁画。
“还有不少壁画，嗯？上面说的是一个故事。”
是霄洲王的故事。
壁画上的文字林衿看不懂，但作为已经知道剧情的人，他已经在心中默默说出了答案。
林衿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这壁画的大概内容，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黎声远继续说道：“是一个发生在霄洲的故事。”
“你认识上面的字？”
林衿诧异地朝黎声远问道，他自己就只是知道，这个小世界名为霄洲，至于其中的故事也不太了解，所以，黎声远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会真的是薛彦吧？
可是，薛彦有这么蠢吗？直接把他所知道的线索都告诉自己？
林衿刚刚在心中这么想着，那边黎声远也已经继续说道：
“当然，我还能把这个故事说给你们听听呢。”
说到这里，他甚至还一幅壁画接着一幅壁画对着林衿与薛凤卿两人讲解了起来。
“曾经，有个叫做霄洲的小世界，那里有着一个国家。”
“那个国家就类似于你们西洲的各大家族，由血脉传承，国家最有权势的被称为王。这个宫殿的主人就是王的第三子。”
黎声远指向一幅壁画中少年，又补充道：“但也是最不受宠的儿子。”
“宫殿的主人从小失去母亲，既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他就要得到更多，直到得到整个世界。”
黎声远手中的光源照射到了一副一个身影踩着其他两具尸体登上王位的壁画。
仔细看去，那个身影面前的王位，竟然也是由无数尸骨组成的。
“这位王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送走了自己的好朋友，最终登上了王位，成为了这个小世界的主宰。”
“只是可惜，这位王距离永恒还是有一段距离，在他一千岁的时候，他的寿元终于耗尽，连带着这个小世界都一起陷入了沉眠中。”
“等等，这位王不是一个人族吗，为什么他可以活到一千岁？”
林衿很快发现了这个故事中的华点，举手朝黎声远问道。
“因为，他用整个小世界作为交换，得到了一滴龙血。”
黎声远又将其中一个壁画点亮，在那副壁画上，画中的主角漂浮于半空中宛若神灵，而在他的头顶之上，便是一颗散发着光芒的血滴。
然而，比起这用整个小世界换取自己千年寿元的举动，林衿的注意力却被那壁画下的一个石碑吸引了。
因为那石碑上的文字不再是之前那些林衿看不懂的扭曲线条，而是他可以看懂的文字。
这或许是这宫殿主人交换的真相？
“吾友……”
“此生挚爱……”
林衿这么想着，他借着微弱的光读着那石碑上的话。
而这两句话也如同咒语一般，让这原本十分安静的宫殿再次剧烈动摇了起来。
宫殿中间的地面就如同坍塌了一般，露出了一个几乎看不到底的深渊，三人赶忙朝着墙壁后退。
好在，那深渊并没有蔓延至整个宫殿，几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林衿抬起头朝薛凤卿那边看去，却看到薛凤卿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散发着光芒。
“凤卿……你头顶上……”
林衿说道，几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那道光芒。
那是一块如同红宝石般的石头，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像是之前那副壁画上的——
龙血。
“龙血！这一定就是龙血！”
黎声远一脸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他距离龙血还有一些距离，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拿下龙血。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朝薛凤卿催促道：“你叫凤卿是吧？拿下龙血，我们就能够控制这个小世界，从这里出去了！”
薛凤卿想了想，根据他所知道的剧情，确实也是如此。
再看看林衿，他也并没有阻止自己，就朝着那还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龙血伸出手来。
这就找到龙血了？
此时，林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主角薛彦，也都是在那小世界寻找了一圈，最终也才拿到了龙血。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林衿越想越觉得不对，不对的地方就是一切都太过顺利。
“等等，先不要拿！”林衿朝着薛凤卿喊道。
而薛凤卿的手也在距离龙血只有一寸距离时停下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隔着深渊相望着，只是还没等林衿这边庆幸自己喊得及时，便见薛凤卿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了。
出于本能，薛凤卿一把将龙血拿在了手中，然后，整个人都掉到了那深渊之中。
就在薛凤卿掉下去之后，地面的缺口开始缩小，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玄妙入口。
“……”
剩下的两人沉默了许久，黎声远才缓缓走到了那入口前，先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又转头对林衿说道：
“他带着龙血掉下去了。”
“我看到了。”林衿麻木地回答道。
他现在倒不怎么担心薛凤卿。
根据壁画上的信息和林衿所看到剧情，他都能够确定，这深渊就只是看起来恐怖，其实里面通向是就只是霄洲王的记忆而已。
薛彦也就是在记忆中走了一圈，像当年霄洲王那样成为了小世界的主宰，最终拿到了龙血。
林衿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了黎声远，也得到了黎声远的肯定：
“你猜的没错，这个世界在本质上其实已经不存了，深渊通向记忆才是最合理的解释，现在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师弟走完记忆就可以了。”
见林衿似乎还是有些心事重重，黎声远又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师弟可是带着龙血的。”
林衿知道黎声远说的没错。
现在凤卿的身上带着龙血，不用担心在记忆中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他大概也会成为最开始的霄洲王……
想到这里，林衿不由看向了那一幅幅壁画中的主角。
那用扭曲线条组成的人拥有了整个小世界，却是以杀死身边所有人作为代价，直到最后都是孤独一人。
他不想让凤卿也体验一次这样的人生。
记忆的流速和外面的不一样的，一千年也不过是意味着他们要多等几个时辰而已。
在黎声远已经原地坐下的时候，林衿也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走到了那入口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也要下去。”
黎声远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对着林衿qr道：
“不是，主角的身份已经被你师弟占了，你现在下去还不一定会变成谁，体验一下谁的人生……”
但见林衿一脸确定的表情，黎声远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劝说林衿。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反正就只是记忆而已，只要你在里面死去，就可以重新回到这里了。”
黎声远没有阻止自己，这也是在林衿的预想之中，他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不一起吗？”
黎声远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他先瞪大了眼睛，又很快恢复正常，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当然是负责在外面替你们守着，省的又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
“哦~”
林衿点了点头，装作十分理解的模样，但他们现在可是在饕餮的肚子里，能什么突发情况呢。
这么想着，林衿已经来到那入口前。
“一起下来吧你！”
在跳下去的前一刻，林衿手中的剑气紧紧缠绕住了黎声远，带着他一起掉入那看不见底的深渊。
一阵天旋地转后，林衿仿佛看到自己的神魂与肉身正在缓缓分离，随后又进入了另外一具小小的躯体中。
在这里，他新的人生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