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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影

这次的故事大约发生在六年前,那时我刚上高一,因为初中的荒废学业,所以最后只是就读于一所离家百公里外的县级一高,学校离家太远,我也只能被迫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段住校生活。

学校的高一上学期不分文理,并且按照入学成绩的由高到低分了十八个班级,不出意外,以我的成绩直接被排到了十六班,唯一能自我安慰的,也只有大家是同一分段的学生,都是同一个“德行”,相处的十分融洽,不会出现谁打扰谁学习的情况,因为都不学嘛,说不好听点也属于是臭味相投了。

班里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学生,都办了走读,和我同样住宿的只有十四个人,被分在了两个寝室,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而我则是和其他六位室友被分在了一楼走廊最深处的103寝室,隔壁就是最靠里的厕所102,厕所对面是公共水房101,所以我们也算是一楼的尾间了。寝室的对面则是上二楼的楼梯,因为楼体破旧,楼梯间根本没有灯,只能依靠转角处墙体上安全出口标识发出的绿光才能辨认行走。每天熄灯后,除了厕所和水房低瓦数的黄色灯光,走廊里只有间距很长的安全出口标识,还在一段段的散发着绿光,整个一楼长长的走廊也被这绿光照的发瘆。

我的寝室算上我总共七个小伙伴,我们按照年龄从高到低排名成老大到老七,我也因此有了陪伴我高中三年的外号“老六”。当时我们七个成绩差不多,也因为是北方人,不到两周就彼此打成一片,还一起自封为:103葫芦七兄弟。

寝室总共四个上下铺,我因为最晚报到被分在门口的一个床铺,我的床铺是下铺,距离地面仅仅有四十公分,上铺是室友们的行李。当时正值夏季,北方独有的酷热促使我一直是打开一道门缝,头朝门睡着,这样走廊里的凉风会让我入睡时舒适许多。

故事呢,发生在开学的三周后,这天晚上,寝室照常熄灯后,我们七个“葫芦小兄弟”如往常那般彼此谈天说地。三哥突然说起来一个他在乡下姑姑那里听到的,鸡蛋叫魂的故事,起因是他姑姑家的小孩突然有一天高烧不退,且不断的说胡话,吃药也不见好,家里老人猜测是孩子太小体弱魂丢了,于是提议为那个小孩子叫魂。大致步骤应该是把做饭的菜刀放到家门口,然后边叫小孩的名字边尝试把鸡蛋竖在菜刀上,若是鸡蛋立起来了,就说明叫魂成功了,然后把鸡蛋煮熟了让孩子吃掉,睡一觉等到第二天就好了。(当然这种迷信的做法早就有了科学依据,望大家理智科学的对待。)

当时夜里走廊的凉风吹在我脖颈上,听三哥说到鸡蛋立起来的那一刻,躺靠着的我吓得打了一个冷颤,同时因为害怕,条件反射的转头向身后门缝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转头便是看到了让我高中恐惧了三年的画面!!!

只见,走廊里的安全出口的绿光,此时已经被遮挡了大半,因为一个小小的身形此时正扒在门缝上,“它”的一只小手堪堪握着门把手,探进来了半个大头和小半边身子。本就置身黑夜,又是背光,所以我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大脑袋婴儿模样的黑色剪影。

见此情形,我因为恐惧过度就愣在那看着“它”,虽看不到“它”的脸,也没有看到白色的牙齿,但我却切实的感觉到了,“它”好像在笑,就那么在绿光的映衬下和我对视着,咧嘴冲我笑!

时间仿佛凝固了,直到对视了几秒后,我的恐怖神经才突然上线,腾的一下惊坐起来,转头朝向其他室友大声喊道:门口什么东西!?喊完再转过头,只见那小小的黑影已经开始快速向走廊左边遁走,大家或许要问了,为什么不用逃走要用遁走呢,因为“它”不是像人类那样闪身逃跑,而是开始像液体般遁入地面“流走”了。

我当时距离门缝只有十几厘米,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是真的有液体那么夸张,但“它”是一点点瘫软下去,就像化掉的粘稠糖水一样。先是粗短的腿,之后是小小的身体,再然后是大大的脑袋,最后是“它”那略微肥硕的小手。食指翘起…中指翘起…无名指和小手指一同翘起,然后如同告别那样挥动了一下,也软了下去。“它”就那么瘫软成一了坨。

虽然描述很漫长,但这一切只发生在两秒钟之内,十分的迅速。

其他室友因为视角问题,只能看到门板,所以都因为我的惊叫安静的愣在床上,只有对床的三哥从门里合页缝隙看到了什么,冲着我喊到:什么东西过去了,老六!

这一声过后我和三哥一起跳下床,相互的默契带给我勇气,我们猛地拉开门,和三哥一前一后冲出寝室,望向它遁走的方向,漆黑的走廊伴着一段段绿光,空荡荡的,最深处就像一个黑洞,借着“它”的消失,吞噬着我的勇气。

“它”,不见了…不明真相的三哥还不死心,以为是其他寝室的同学故意吓人捣乱,所以三哥吼道:我去厕所找,老六你去楼上。?看着三哥冲去了厕所,我也立马乖乖冲上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跨上了二楼。二楼楼道同样泛着绿光的黑暗让我冷静的同时恢复了理智,刚才因为太过紧张一切都显得手忙脚乱,我这会儿才意识到我明明看到“它”向左逃走的,甚至经过门的合页处还被三哥看到了,那去反方向的厕所找和去楼上又有什么用呢,

另外…只有我清楚的知道“它”是一个小孩子,这诺大的男寝,怎么会有一个婴儿大小的孩子呢!后来室友们搜遍了整个一楼和二楼的厕所和水房,不出意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而我直到毕业也没告诉他们,消失的“它”是一个“婴儿”,希望他们永远误会那只是一个别人的恶作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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