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三十九块田
“殿下,所有人已在淮安镇外整顿完毕。”
葛清玉带着香丸,每人分发一粒,勒令带在身上不允取下。
才将人带往淮安镇。
“清玉,你让他们兵分四路,分别前往疫病散到之地,沿途的村子也不能放过,只要存在有人染上疫病,就留人看护,直到把所有染疫之地控制住为止。”
周祁钰条理清晰的下达着命令,只要把染病范围控制住,防止不再外泄,剩下的便靠隋知了。
“是,殿下。”
葛清玉领了命令,便即刻转身出去传达。
隋知三人直至夜幕将至才回到淮安镇上。
稍作休整后,便去见了周祁钰。
“殿下,隋知去了那最初出现疫病的村子。发现最开始染上疫病的那些人,已经被这疫病夺去了生命。且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满是烂疮。我还发现村内饲养的家禽,也都无一幸免,且同样的满身烂疮。所以隋知想这疫病最开始本是在家禽身上,但乡民不知,只知自家的家禽死气沉沉,便想着杀了来吃,殊不知这一吃就给自己染上了疫病。”
还未等周祁钰有任何应答,隋知又开口说:“从最开始出现疫病到现在不过一月多,便有人被这疫病夺去生命。可见染上这疫病一月左右便会死去,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以汤药下肚控制住染上疫病之人的病症恶化,后才可以继续治疗。”
“那就依你所言。”
周祁钰听过隋知的分析。
的确,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要控制住染病之人的病症进一步的恶化,才得以继续下一步的治疗。
“那这暂缓病症恶化的汤药,需要多久才能配置出来?”
“这药方好说,可其中却有很重要的一味药引缺一不可。这一味药引还需殿下给予。”
隋知的话一说完,周祁钰就知道他所指的那一味重要的药引是什么。
“你说的是这香丸?”
周祁钰从怀中取出瓷瓶,取出一粒香丸举在隋知眼前问他。
“是的,殿下聪慧。”
“可现在香丸已剩得不多,如何能负担得起这么多人的量?”
周祁钰说的是实话。
葛清玉从冀州城带来千人,现在香丸已用去半数,剩下的千枚香丸听起来是很多,可真正用起来的时候却算不得什么。
“殿下不必担心,百人只需这香丸半粒足以。”
隋知似又带着不认真的笑意回着周祁钰的话。
“那这瓶内有十粒香丸,你且拿去用着吧。”
周祁钰将随身带着的瓷瓶递给隋知。
“谢殿下,那隋知先去写药方了。”
“去吧。”
有了最主要的一味药引,隋知的药方很快便写了出来。
且所需之药材都是一些常见之物,除了香丸之外并不难找。
很快,便有汤药端上堂内,染病之人每人一碗分发下去。
堂内的淮安镇众人因早知看护他们的人是朝廷派来治疫的人,所以对于突然分发下来的汤药没有任何疑心,一口就喝了下去。
等镇上的人都喝过汤药后,邵绍生又拿着本子和笔来了。
记录每一位染上疫病之人喝过汤药后的情况。
连喝两日的汤药,果然如隋知所说这染上疫病之人的病症都没有再继续恶化。
葛清玉都在周祁钰耳边小声说着不愧为百医圣手。
可周祁钰心里明白,这一切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要归功于那香丸。
而淮安镇上的众人,在喝过两日的汤药后竟也有了些气力。
之前被疫病折磨着,没有注意到看顾他们的士兵身上居然也有那日打铁匠身上的药香味。
于是便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位小兵:“官爷,您身上的药香是不是可以保护您不被这疫病感染啊。”
那小兵来淮安镇之前本以为小命都要交代这儿,没想到殿下给的一枚香丸竟然可以让自己不染上这疫病。
他也就对这淮安镇上的人好脸色了不少,毕竟这些染病之人也算是可怜人。
“这是我们殿下赐给我的香丸,就是它让我得以安身。”
那人听到小兵的话,注意点全放在殿下两字上。
即便是再愚钝的平民百姓也都知道普天之下,能被称之为殿下的那只有皇室之人。
没想到竟会有皇室之人亲自来他们这贫瘠之地治疫,实乃国之仁善。
这么想着,呼啦啦一群人又朝着京城的方向磕头谢恩。
看得刚刚搭话的小兵一愣一愣的,还觉着这群人莫非这两日喝汤药喝傻了?
但是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再上报上去,他可能就小命呜呼了。
“官爷,小的想再问问您,这次来的是哪位殿下?”
等那群人呼呼啦啦的磕头谢恩完毕,又有人向着那小兵小声询问着。
“自然是我们九皇子殿下。”
小兵说话时,是带着无比的崇敬。
自从殿下给他这枚保命之物时,他每日就是带着对九皇子殿下无比的崇敬过着的。
堂内众人才知原来是九皇子殿下。
小兵不知,他随口的一句话,竟是他崇敬的九皇子殿下得民心的开始。
直至后来,百姓之中一直流传着九皇子殿下爱戴百姓的佳话。
——————————
两日的时间,萧荆带着洒扫的丫鬟和小厮,将城南的二层小楼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整理好之后,才回禀鹿贺凛和鹿沧凌:“公子、姑娘,城南的商铺已经清扫完毕。”
“嗯,辛苦了。”
鹿贺凛的手依旧摸在清秋的大脑袋上。
这两日鹿贺凛一有时间便来薅清秋的大脑袋。
清秋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上好像都有点掉毛了。
以至于现在都有点躲着小主人的爱抚,但又不舍得。
这纠结的情绪都表现在来回踱步的脚下,鹿沧凌都没眼看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
萧荆还是那么的恪尽职守。
“阿凌,我们下午去看看那商铺吧。”
鹿贺凛放下手里的大脑袋,转头对着正在书桌上伏案写字的鹿沧凌说着。
“好,都听阿姐的。”
鹿沧凌说话时并没有抬头,而是专心的写着字。
相比于鹿沧凌的认真,鹿贺凛只能说是自行惭愧。
自己的字写得跟鬼画符一样,但每天十篇大字还是会要她半条命。
阿凌的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每日还坚持练字。
这大概就是为何阿凌的字能写好,自己的字写不好的主要原因吧。
感叹归感叹,但鹿贺凛是绝对不会多练一篇字的。
一天只能十篇大字,一篇都不能再多了。
下午出门时,依旧是萧荆驾车带着鹿贺凛和鹿沧凌二人去城南的商铺。
这几天,萧荆往城南的商铺跑了好几次,早已熟悉了路线。
“公子、姑娘,我们到了。”
车外萧荆声音响起的同时马车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等鹿贺凛下车看见商铺,才是真正的惊喜。
光是从外观上看,就已经比淮安镇上只能卖面包的小铺子大多了。
不仅如此,等鹿贺凛走进这间商铺,才察觉这一楼摆了各式各样的多宝阁柜,用来做各种的香丸展示陈列那是正正好的。
走上二楼,除了有个小厅外,还有几间雅间。
鹿贺凛想楼上的小厅可以摆一些较为名贵的香丸。
那几间雅间可以用来接待一些贵夫人、娇小姐。
鹿沧凌一直跟在鹿贺凛的身后,默默的观察着这间商铺。
看起来的确还不错。
打量完整间铺子,鹿沧凌稍稍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对鹿贺凛说道:“阿姐,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阿凌直说就是。”
鹿贺凛的眼睛还在四处乱转,似乎是对这间铺子也是极为满意的。
“阿姐,我想让萧荆来做这名义上的掌柜。”
“这是为何?”
鹿贺凛虽不解为何鹿沧凌也会这么想,但还是极愿听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于是便拉着鹿沧凌在雅间里坐着,想让他慢慢说。
“阿姐,冀州城不比淮安镇。这么大个州城想必之中的富贵权势人家众多,若你亲自当掌柜,定会有人看你是位娇弱的小娘子便不把你放在眼里。可若是让萧荆做这名义上掌柜,那些欺软怕硬之人就会少了许多。就算有闹事的,我也不会担心阿姐会受伤。”
在鹿沧凌的眼里什么都没有阿姐的安危重要。
所以不让她做这识香阁的掌柜也是因此。
况且以后必定不止这识香阁一方产业,他自己其实也准备以萧荆代自己出面发展其他的产业。
等再过个几年,自己再年长个几岁,便不会如此麻烦。
“阿凌的想法,亦是我的想法。”
其实鹿贺凛也打算让萧荆做这识香阁的掌柜,她就可以潜心研究和制作香丸。
还不用面对这商场上的你争我斗。
更重要的是有时间去研究医典和九摇凤尾针。
她总有一种预感,在冀州这几年必须学有所成。
不然若是以后去了京城,必定会吃大亏。
“阿姐,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还怕你会不高兴。”
在打算和鹿贺凛说这些话之前,其实鹿沧凌是鼓足了勇气。
甚至连鹿贺凛拒绝后,还要再说些什么劝解的话都想好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阿姐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怎么会不高兴呢,阿凌说这些明明都是为了我好。”
其实鹿贺凛也知道,古代女子独自做生意是极为危险的。
轻则可能就是被言语骚扰,重则可能就会遭到肢体上的伤害。
既然身在其中,自然就要多想些保全自己的办法。
在没有完全的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之前,鹿贺凛还是很惜命的。
姐弟俩不约而同一致的想法,让这在雅间里的谈话很快便结束。
他们商量着等回去以后,就给萧荆说此事。
姐弟俩出了雅间之后,鹿贺凛又在这二层小楼的商铺里转了转,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等回去以后,鹿沧凌把萧荆叫进了书房。
不知说了些什么,直至天黑还没出来。
“公子,姑娘请您去饭厅用晚膳。”
门外想起云风的声音。
“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鹿沧凌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出门快步往饭厅走去。
而后的萧荆却是出了府,不知去做了什么事。
“姑娘,您的头发真好。”
晚间,沐浴后的鹿贺凛正躺在椅榻上,享受着云玥和云岚在她身后仔仔细细的擦着头发。
说话的是云玥,云岚也在一旁附和着。
的确,云玥和云岚手中的头发是又黑又亮。
和一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一头的发黄的头发完全不一样了。
等把最后一点发尾擦干,鹿贺凛已经犯了困。
打着哈欠上床,很快便睡了过去。
云玥和云岚二人则是轮流睡在耳房,方便鹿贺凛叫她们。
虽然鹿贺凛的睡眠习惯极好,只要晚间睡着了便会一觉到天亮。
但她们二人自打来了府里后,从未放松过。
姑娘脾气虽好,但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私下里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们要伺候好姑娘。
鹿贺凛将识香阁的开业时间定在鹿沧凌府试后的第五天。
在这之前,最主要的便是鹿沧凌的府试。
而且府试需要连续考好几天,鹿贺凛非常的担心鹿沧凌年纪这么小,不能坚持下来。
还想着给鹿沧凌说要不然等年长几岁再考。
可鹿沧凌却说若自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便枉为读书人。
既如此,鹿贺凛也不再好说些让鹿沧凌打消去参加府试的话。
府试的考试内容分为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共录五十人,分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
且考生进入贡院考试时只需带入考引即可,其他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
头两场的分帖经、杂文各考一天,第三场的策论则需要考两天,在考场过夜的棉被也皆由考场提供。
考场内的每名考生都会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
考试时一天可以休息三次,有人会送来饭食和清水。
如若需要入厕,也会有专门的人来引导和监视。
府试考试当天,需要在卯时一刻之前赶到贡院。
鹿贺凛在头天晚上就吩咐云玥和云岚第二天一定要早点叫她起床,她要给鹿沧凌做一个考前加油早餐。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时云玥便在床帐之外小声叫着鹿贺凛起床。
“姑娘,姑娘,该起床了。”
“嗯?”
鹿贺凛透过窗幔,见着天还未亮,心想着这云玥未免叫她起来得太早了。
“云玥,太早了,我还想再睡儿。”
床帐之外的云玥脸上带着笑意,轻声说着:“姑娘,公子卯时一刻之前便要赶去贡院,现在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不算早了。”
确实,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算上到考试前的一切准备工作的确是不算早了。
“嗯,那就起床吧。”
得到鹿贺凛的答复,云玥和云岚二人便一人伺候鹿贺凛穿衣,一人伺候鹿贺凛洗漱。
还好两人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鹿贺凛便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院内的小厨房内了。
她准备给鹿沧凌做个满分早餐,也就是一根油条和两个水煮蛋。
在动手之前,鹿贺凛还叫云岚去前院知会一声。
以免到时候自己早餐做好了,但鹿沧凌人却走了。
云岚走后,鹿贺凛开始揉面,而云玥则是给鹿贺凛打下手。
云岚到前院时,鹿沧凌也才起床。
“公子,云岚来了前院,说有事情禀告。”
云岚不是阿姐身边的丫鬟吗?
难道阿姐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鹿沧凌的心顿时便慌了起来,甚至顾不得穿好衣服,快步走至外间,见着了正在等候的云岚:“阿姐怎么了?”
云岚先是行了一礼,才说:“姑娘正在给公子做早膳,姑娘说请公子收拾妥当以后,去内院吃完姑娘做的早膳再出门。”
原来是阿姐给他做了早膳啊。
阿姐总会这样。
不管是之前去私塾,还是县试,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