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吃里扒外的掌柜
“今日大奶奶说的桩桩件件，我都记了下来，大老爷请过目。”孙叔将自己今日记得那张纸拿出来，递给了大老爷，随后又将今天的事情包括方才白芸嘱咐自己去临安而不是长安，以及对店里谎报一天出发时间的事情，都与大老爷说了。
大老爷看着孙叔记下来的这些条例，以及复述的白芸的那些话，嘴角倒是有些笑意，“两个时间段工作，卖出去成衣布匹，伙计和掌柜都能拿到利，甚是有趣，她的点子倒是足。”
“可不是嘛，而且大奶奶对二房又顾忌了情面还留了一手，也十分稳妥，怕是家中除了爷，其他孩子都比不上她的头脑。”
“我倒觉得连陆哥儿都逊色些，连我这个做了三十年生意的老东家，可能都没她想的细致。”大老爷将纸叠好，递给孙叔，“总之这铺子你多费心了，毕竟是商家多年的心血，可不能毁在大房手里。”
“我自是知道的。”孙叔见时候不早了，还要回趟店里，也不久留了，告了别就离开了。
“有趣，甚是有趣啊。”
“你这还念叨呢。”周氏给大老爷端了茶水过来。
大老爷接过来润了润口，才继续开口，“你不觉得蹊跷嘛，她不过是山野间的农女，嫁过来之前都不曾出过小坎村，每日就是做一些拾柴火挖野菜，打扫家里的粗活，怎会懂得经商之道，还想出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新招数来。”
“娘之前
也说起过，说她会的倒不像是一个农女，会医术还会做些脂粉，说话行事都很大气，让我找人去小坎村又调查了一圈。”周氏这事也曾与自家相公说起过，“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她说的也是不假。
这小坎村的后山是住了一位神医，医术十分高明，给村里的人瞧病，从不收银两，而且药到病除，神的很。说是芸娘去后山时也经常去神医的住处，村里的人也见过她在神医门前问好，应该是与神医很熟悉的。”
“这神医能教她医术，还能教她做脂粉和经商不成？”大老爷倒还是有些疑虑。
“这……村里的人说神医是二十多年前才出现在小坎村的，之前究竟是哪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万一他确实懂呢？茶馆里说书的先生不是说过，有很多高人都是出身世家，看破了红尘，才隐居山林潜心修道嘛。”
“这说书的能当真嘛。”大老爷摆摆手，“妇人之见。”
“妇人怎么了，我就妇人之见怎么了！当时老太太请算命先生合八字给陆哥儿冲喜时，你怎么不说妇人之见，你看这算命先生算出的芸娘，娶回来，陆哥儿当真就好转了，那是不是有用！
说书先生和算命先生不也差不多，怎么算命先生的话能信，说书先生的就当不了真了。”
“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你消气消消气，别跟我一般见识……”大老爷也不盘算这些事了，立刻哄媳妇去了
。
后来白芸有幸见过一次这样的情况，还调侃商陆，原来惧内宠妻这种事情，也是会遗传的，难怪商陆无师自通呢。
不过白芸倒是不知道这一茬，还转心搞事业中，现在她心态放平了很多，也不掖着藏着了，对这件事都是尽力而为，不辜负商陆的信任。至于会不会暴露什么，让商家人起疑的，她觉得随遇而安吧。
她也不是会一直演无能的性格，早晚是要暴露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反正自己这身体就是白芸，关于白芸从小到大的记忆，自己也是有的，所以不怕他们盘问调查。
孙叔说了隔一日就要启程去长安，掌柜便也要准备前去姑苏，和钱家交涉，不过现在因为大房的接手，和白芸新的一些规定，他有很多棘手的事情，托人悄悄的捎了信给二爷，找时间见了一面。
掌柜把那日的事情细细与商景说了，满脸的无奈，“所以爷，此次从钱家拿货，这价格究竟要怎么报，报的高了，指不定她以后就不走钱家拿货了，报的低了，往年这价格差的这么多，也不好说啊。”
“这女人倒是有意思。”商景抬手摸着下巴，“大哥还真是娶了位好娘子啊，待会我修书一封，你带去给舅舅，今年便收敛些，不要做得太明显了，至于往年的价格，倒也好说，就说今年国泰民安，价格低了不少，他们又不知道往年的价格，糊弄过去就行了。
他们还
留着你，就证明也不想和二房撕破脸，这过去的事情不会深究的，最近做事干净些，别急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到时候丢了生计就得不偿失了。”
“是二爷。”有了商景的书信，掌柜也放心了许多，毕竟这些年钱家在这其中捞的油水也不少，这点话还是会听的。“可……孙掌柜那边，会不会找到更合适的供货商？这次长安两成，京城两成，后面可能还要找人去趟临安，这一下少了六成的货啊。”
“那让他带不回货来不就好了。”商景玩着手中的扇子，“这去长安路途遥远，一路上山贼流寇的都说不定，能保命都难，更何况运货呢。”
“这万一遇不上怎么办？”掌柜和孙叔也算是熟悉的，清楚这人多谨慎，白日里赶路走官道，那能有什么危险。
“让他一定遇到不就好了。”商景轻笑了一声，“倒时找些人一拦，将几人打一顿，东西抢走，布匹拖远些，转手一卖，这钱不就回二房手上来了嘛。”
“二爷英明！”掌柜顿时茅塞顿开，“长安回沁水镇就那么一条路，到时候从中途一拦便好！”
“行了，你去姑苏回来的快，到时候把这事安排妥当。”商景摆摆手，“哎对了，那女人送去店里的脂粉还有没有，小娘子喜欢得紧，我再拿些过讨欢心。”
“有，当然有，我这就去店里取来给二爷。”掌柜一想到又有银两可以赚，心情欢快
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