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魏怀仁父子虽逃回了天神殿,可他们带来的近百名弟子仍在山下。
没有太多时间感怀,风然然安置好风忘忧后,就随众人一同下山支援。
扶摇派数百名弟子在君奕真人带领下前来帮忙,占了极大的人数优势,然而天神殿弟子带的法宝实在太多,苦斗了大半日,才将天神殿弟子尽数歼灭。
凌霄阁的危机解除,各世家掌门担心天神殿先下手为强,在这各世家之中无掌门坐镇的时候,趁机攻山,便纷纷请辞,先行赶回宗门部署。
人来人往过后,还留在凌霄阁的,只剩下扶摇派众人。
直到安安稳稳坐在殿内,翁关真人仍心有余悸。
他看向景华真人,问道:“景华掌门如何知道魏怀仁会来?又如何猜到他会派弟子攻山?”
景华真人迟疑片刻,并未立即回答。
“景华掌门不要误会,翁某并无他意。”翁关真人补充道,“日后毕竟是要合作的,有任何问题还是事先问清楚,以免心中怀疑,生了隔阂。”
今日是扶摇派请翁关真人帮忙,将各世家掌门邀了过来,紧接着魏怀仁便带人攻山。
虽然扶摇派派了弟子前来相助,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此次危机,但翁关真人心中依然有疑。
景华真人微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来,缓声道:“非是我不想将其中缘由告知,只是这事,算是我门内的一点私事,怕是不便与翁关掌门详谈。”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翁关真人,道:“今日之事因我扶摇派而起,连累凌霄阁受难,这是一点赔礼,还望翁关真人莫要怪罪。”
翁关真人接过锦盒,打开来看了看,里头端端正正盛放着一个储物囊,而储物囊中,存放着诸多法宝灵器。
凌霄阁此番其实并未有太大损失,是以见景华真人不想开口细说,赔礼又如此丰厚,翁关真人略一思索,隐约明白了什么,倒也并未继续追问。
送过了赔礼,景华真人便也请了辞。
回到扶摇派后,景华真人命君奕真人带受伤的弟子前去医治,其余弟子则各自回房休整。
风忘忧面色仍是惨白一片,此次强行催动灵力,对他灵脉的损伤似乎很是严重。
风然然扶着他,默默跟在君奕真人后头,正要往德医峰去,身后传来沈清霁的声音:“小师妹,你不随我一同去正殿瞧瞧?”
风然然看了看风忘忧的面色,摇头道:“不了,你自行去吧。”
一路送风忘忧到德医峰,她本是想陪在他身边照顾的。
然而刚扶着风忘忧坐下,便被他推了一把,“去吧,此次是你同沈公子一起谋划的,你也该见证到最后。”
风然然一顿,犹豫道:“可是师傅,你的身子…”
“为师没事。”风忘忧毫不客气道,“就算我真的有事,你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朝门边努了努嘴,“所以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风然然迟疑着,在他的催促下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两步,她又匆匆跑回来,道:“师傅,你好好养伤,我去去就回!”
出了德医峰,风然然一路朝正殿赶去。
她赶过去时,正殿殿门紧闭,守门弟子大约是得过吩咐,见了她并未多问,直接开了殿门放她进去。
殿内,景华真人正端坐上首,脸上有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态。
沈清霁则站在殿中央。
殿门响,他扭过头来,瞧见风然然,嘿嘿一笑,“你来了。”
他扭头的间隙,露出被他身形挡住的另一人。
那人身姿挺拔,一双眼睛沉静无波,带着一股子庄严的气势,正是景华真人的义子,蒋褚严。
只是他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瞧见风然然的瞬间,尽数土崩瓦解。
风然然未理会他,径直走到殿中央行了一礼,“拜见景华真人。”
景华真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起身。
见状,蒋褚严更是不可置信,额角开始有细密的冷汗沁出。
“义父,这是…”
听到这称呼的瞬间,景华真人面上疲态更甚,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掌门!”沈清霁打断蒋褚严,看向景华真人,“还请掌门允弟子问蒋师兄几个问题!”
景华真人缓缓合上眼睑,算是默认。
“昨日临行前,掌门曾告诉蒋师兄,今日午时,会在凌霄阁内同各世家掌门相会。”沈清霁道,“及至巳时末刻,魏掌门带着紫阳真人同魏彬道友到了凌霄阁,蒋师兄以为,这事情赶得可巧?”
蒋褚严抿唇不语。
沈清霁继续道:“更巧的是,魏掌门竟还带了近百名弟子,围在凌霄阁山下,伺机攻山。”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这一切巧得简直就像是…魏掌门提前知晓,我们此一行是为了拉拢其余世家,共同对付天神殿。”
“只可惜因着各世家掌门都不大守时,皆来早了一个时辰,魏掌门到时,合力围攻天神殿的事情已经商量至尾声。”
“这就导致魏掌门刚到,就被逼无奈地又回了天神殿,啧…魏掌门呀,就晚了那么一步。”
他看向蒋褚严,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蒋师兄,你说是不是?”
蒋褚严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全然明白过来。
他面色青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义父,孩儿并非想要背叛扶摇派,求您听孩儿解释!”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磕得用力,地面上很快多了一块血痕。
风然然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换掉虞…道友房中功法的,也是你?”
蒋褚严刚重重磕下一个响头,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闻言一僵,维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瓮声瓮气道:“虞师妹修行每每需要嘉岚师伯监督,出门在外时,从不会修行,谁知偏偏那一次,她一时兴起…”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那件事情,是我思虑不周,我对不起虞师妹。”
若虞娇未曾走火入魔,便不会因为灵脉受损遭受诸多羞辱,变得自卑至极,视温柔安慰的魏贤如救命稻草,进而…
这一切,竟只得了这样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何其可笑。
风然然冷声道:“这一句,蒋道友还是留着到虞道友面前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