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完全失控
何羽的额头仍然不时的冒出汗水，表情十分凝重。
在被黑色杀气包围的球场中，二人都只能看见对方。
面对此时的黄江文，就算是何羽也不由得干咽了一口。
但是，他的意志依旧坚定。
他绝对会唤醒这个他所认可的对手。
“来吧。”
何羽深呼吸了一口，手腕一翻，发过了球。
即使眼神空洞，黄江文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姿势。
球来到黄江文的面前，他弓起腰挥出了拍。
如僵尸般僵硬的动作却爆发出巨大了力量。
只听一声巨大的破空之声，这一平抽球在一瞬之间从何羽的耳旁穿过。
这一球的速度何羽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回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球落向地面。
“16......”黄江文的低沉地嘶吼出这个数字，原本充当裁判的社员此时根本无法靠近场地，黄江文自己将分数报了出来。
“好强。”台下的人都不由得惊叹于此时的黄江文所展现出的力量。
“为什么黄江文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难道他与唐宗凌真的是一类人？”周扬的表情从刚刚开始就没有放松过。
“不，我想他并不像唐宗凌那样存粹的邪恶。”高群林说道，“他的杀气并不是因为他自身的想法散发的。”
“而是因为他自身的迷茫。”施跃杰接着高群林说道。
“迷茫？”钟镇云不解。
“没错，我正是因为看见了他的迷茫才把他带回来这里，我本以为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激进。”施跃杰指的是二人之间的赌局。
“看来是何羽这几年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他无法接受自己这几年唯一的目标与付出的努力居然被何羽简单地否定了。”高群林继续补充道，“这样的情况换谁都会迷茫吧。”
说到这，高群林也看了一眼身旁的施跃杰。
“现在重要的是黄江文。”施跃杰感受到了高群林的目光，他不愿让他开启有关自己的话题。
“......所以他提出了那个赌局，将自己与何羽的羽毛球之路与这一场比赛绑定。”高群林也识相地继续分析着黄江文的现状。
“所以他将这几年的目标完全转化成了这场比赛的胜利，不仅是为了继续自己的羽毛球生涯，也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这几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于是他对这场比赛的胜利有着无比疯狂的执着，这也是他回来之后球风发生巨变的原因！”钟镇云突然醒悟了，“以至于最后......他迷失在了这份执着之中，眼中只有赢......”他看向此时的黄江文。
这便是黄江文现在的状态。
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赢得这场比赛。
“所以他才会爆发出这种程度的杀气......”知道黄江文的杀气并不是因为邪恶而产生的，周扬略微松了口气，但此时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无论原因是邪恶或是迷茫与偏执，这份杀气对二人的影响绝对是无比剧烈的。”高群林紧皱的眉头从未舒展过。“对何羽专注力的伤害无需多言，对于黄江文自己......”
“再让他持续这样的状态，他们的专注力一定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施跃杰也十分严肃的说道。
专注力受到损伤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大以及最痛苦的损害。
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实力与气势。
若这样持续下去，甚至会对二人的精神状态产生严重的影响。
“拜托了何羽......”
现在能拯救二人的也只有何羽，所有人都盼望着他真的能够将黄江文从自身的深渊中拉回来。
“你如果以后还想打羽毛球的话，”何羽将球传给黄江文，“你就最好给老子清醒一点！”
黄江文伸出手，但他并没有接住这一球。
何羽眼神微微一动。
......
黑暗。
黄江文缓缓睁开眼，周围仍然如同闭眼般黑暗。
黄江文感觉自己在漂浮着，是水？还是空中？
“在哪？”他感到无比的虚弱，想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邦！”“邦！”
一阵连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连续的击球声。
他瞪大眼睛想看见声音的来源，但他的周围从未变过，只有黑暗。
他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邦！”“邦！”
但那阵声音从未停止。
“让我看见......让我看见！”他在这片黑暗中大声呼喊着。
就在这时，黄江文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丝光芒。
之后这缕光芒不断扩张，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块正方形的光明区域，让他不禁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邦！”
他听见了，击球声正来自于这片光芒之中。
黄江文待眼睛适应后，努力向光芒中窥探而去
那片光芒开始渐渐浮现出图像。
黄江文也在这是看见了一个在球网后不断窜动的身影。
他也渐渐看清了这个身影。
他是何宁。
但比现在的何宁矮了一些。
这是五年级的何宁。
何羽，准确来说。
这正是当年，与自己参加初中生羽毛球大赛时的何羽。
光芒里年幼时的他不断在网前变换身形，奋力击回自己打出的每一球。
“左前场......后场......前场......”黄江文呢喃着，这都是何羽的下一步击球。
是的，他记得这一场比赛中自己与何羽打的每一球。
这场比赛，他不知道在脑中重演过多少次。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渴望能赢得这场比赛。
“咚！”少年时期的何羽一次鱼跃接住了这一扣球。
当他再次站起时，他变为了如今的何羽。
现在的何羽，早已没有了当年与自己比赛时的从容与狂妄。
甚至就连接自己一球都显得十分吃力。
这是......战胜何羽的绝佳时机。
这正是，实现五年愿望的绝佳时机！
“赢......”
望着光芒中吃力抵抗的何羽，意识里的黄江文眼神也慢慢开始变得空洞。
......
“轰！”
球猛烈地轰击在地面。
“20......”黄江文再次低吼出自己的分数。
“哈......哈......哈”此时的何羽双手撑着膝盖，目光略微有些发散。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受损。
但情况正在变的更加糟糕。
“啊！！”此时的黄江文突然发出渗人的吼叫，所有人的耳膜都无法忍受这种嘶吼，捂住了耳朵。
“这是怎么了！”许凯杰被这突然的嘶吼吓了一跳，捂住耳朵对其他人喊着。
“啊！”两位女生也发出了尖叫，依偎在了一起。
此时黄江文的黑色杀气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猛烈，在整个体育馆肆虐着。
谢亦含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而且，这股黑色还在慢慢变浓。
何羽捂着耳朵看向周扬等人。
但很快，他的视线便被黑色阻挡。
事实上，是黑色将这一片球场完全笼罩了。
“看不见了！”所有人都在同时惊呼。
由于突然再次爆发的杀气，此时场外的人已经完全无法看见场内的局势了。
“何羽！”周扬与高群林同时向这股风暴的中心呼喊。
“黄江文！”施跃杰此时也无法在保持冷静。
此时的黄江文，已经完全失控了。
......
“咚！”
这是何羽膝盖砸地的声音。
他的精神状态之前就已经开始受到损伤，更别说现在更为绝望的情况。
他的双膝难以支撑起他的身体，只能单膝跪地，大喘着气。
他根本无法从这种状态下的黄江文手中获得一分，也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唤醒黄江文的意识。
现在的他，必输无疑。
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拯救黄江文与自己。
若时间再久一点，二人都将无法支撑下去，造成无法换回的伤害。
何羽正在这股风暴的中心，面对着这种绝望的情形。
“赢......”
除了肆虐的风暴，全场唯一的声音只有黄江文空洞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