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共舞,比武
这天，日头刚好，御花湖的荷花铺满了半个湖面，红红绿绿错落有致，昭示着这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夏日。
秋遇安忙完差事，便来凤鸣宫瞧瞧秋曦瞳在做什么。
自从他发现自己的情感后，便一刻也安分不下来，按捺不住的只想着要多跟瞳儿呆在一块儿。
他也很想知道瞳儿对他是不是只有兄妹之情，若是对方对自己没别的意思，自己却突兀地坦白心意，只怕会吓着她了。
映入秋遇安眼帘的，是正在练舞的秋曦瞳。
她一身水红色的衣裳，袖子和裙摆非常长，跟鲜艳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施粉黛的素颜和披在脑后更加简单的黑发，让秋遇安有一瞬迷了眼睛。
见到是秋遇安来了，秋曦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秋遇安招了招手。
“我在练父皇万寿的舞呢。”秋曦瞳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笑着道。
动作是她自己排的再请了舞师指点，在万寿之前她不想给别人瞧见了。
秋遇安跟着笑道：“练了这么久，休息一下呗。”说着递过手里的食盒。
秋曦瞳打开，取出一块绿豆饼，惊喜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了。”
“每次你拿点心就爱拿绿豆饼，太明显了。”秋遇安道，还不忘给她递茶，让她别噎着了。
秋曦瞳大快朵颐地咬着绿豆饼，秋遇安就在一旁挂着极浅的笑容看着她，还时不时地拿帕子给她擦一擦嘴角。
秋曦瞳吃完后舔了舔手指，又拿帕子擦了擦。
随后，她看向秋遇安，突然提议道：“这会儿有点饱，消消食，不如我教你跳舞吧？你觉得如何？”
“我？”秋遇安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置信，这世间哪有男子学跳舞的道理，莫不是他听错了？
只见秋曦瞳拉起秋遇安的手，让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道：“这种舞就是两个人跳的。”
其实她想跟秋遇安跳的也就是很基础的交谊舞，她只会八个动作罢了。
而秋遇安却觉得新鲜极了，手触到秋曦瞳柔软的腰肢时，他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红。
秋曦瞳嘴里哼起了曲子，带着秋遇安迈出步伐。
交谊舞本应是男子带着女子，而秋遇安一点都不会，乐律更是一窍不通，这个引导的动作只得由秋曦瞳来做了。
“你真是笨死了，怎么还不会，就跟着我啊。”几轮下来，秋遇安的身子还是非常的不协调，秋曦瞳忍不住责备了一句，还捶了他肩膀一下。
秋遇安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说过笨，深吸了一口气，抿着嘴试图让秋曦瞳跟着自己的步伐。
他的脚步毫无规律，又不按节奏来，秋曦瞳一个不小心就踩上了他的脚。
“痛吗？”秋曦瞳惊呼一声，停了下来。
秋遇安无所谓地摇摇头：“这算什么，跟挠痒似的。唉，这跳舞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做不好呢。”
听到他有些赌气的话，秋曦瞳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比如练武就是我不太擅长的。”
“把两只脚都踩上来。”秋遇安命令似的道。
秋曦瞳眨眨眼，不明所以，直到秋遇安又重复了一遍，她这才犹犹豫豫地踩住了秋遇安的两只脚，这样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秋遇安身上了。
秋遇安见她踩好了，这才动了起来，按照秋曦瞳刚才教的步子走了走。
秋曦瞳见他这个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直在放声大笑，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跳这个舞的，你真是第一人了。”
“反正这个舞我从来没见过，”秋遇安不服气地道，“我便将它改成要女子踩在男子脚上跳的不又如何。”
秋曦瞳从他的脚上下来，又拿起了边上的一块绿豆饼，“好了，等下你鞋子还不知脏成什么样，贵母妃看到了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秋遇安毫不在意地拍了拍鞋面，道：“说起来你上次不是说学了几个新的招式吗，咱们比试比试。”
秋曦瞳甩了甩袖子，道：“你等一会儿，我去换个衣服。”
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方便活动的衣服，脚上也穿着羊皮小短靴，腰中别着剑，头发也全都梳在脑后，绑了个高高的马尾，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
“我双腿绝不离开原地，你若是能将我手里的这茶杯夺过去便算你赢。”秋遇安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挑高了一边的嘴角。
秋曦瞳拔出剑，喝道：“你少瞧不起人了。”说着，便攻向秋遇安。
她的剑刺左边，秋遇安灵巧地闪身右边，刺向右边，也总差那么一点点擦着他的衣袖拂过。
若是从上方攻击，秋遇安也能将腰弯得十分之下，让剑堪堪擦着鼻尖过去，秋曦瞳倒是在心里惊叹没想到秋遇安的腰竟然这么柔软。
当她的剑离秋遇安的脸不过寸余之时，秋遇安甚至伸出手弹了一下剑尖。
“叮——”地一声，震得握剑的秋曦瞳连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手中的剑差点握不稳。
而当她放弃使剑，动手去夺秋遇安手里的杯子时，秋遇安又都灵巧地避过，还将杯子放到头顶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几十个回合下来，秋曦瞳实在没辙了。
她把剑垂在身边，喘着气，思索着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杯子夺过来，一边思索一边绕着秋遇安站定的地方转圈。
秋遇安见她迟迟无动作，百无聊赖地在原地玩起了那个杯子，抛高再接住，还将它放在指尖转了起来。
“你这功夫倒是长进得不错，芍药教得挺好啊。”秋遇安夸奖道。
秋曦瞳才开始练武几个月而已，能到这个水准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句夸奖，她哼了一声，道：“那也是我勤学苦练的成果。”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不想说出来她进步这么快是因为那天方少贤给了她许多宝贵的建议让她有如醍醐灌顶。
她就是单纯地不想在秋遇安的面前提起别的男人，比如方少贤。
只见秋曦瞳突然将剑一扔，慢慢地朝秋遇安走去。
她没有要攻击的样子，全身看起来都很放松，秋遇安有些拿不准这次他到底该往哪边闪，只皱着眉头观察着她的身形。
而秋曦瞳一直走到他跟前都还没有要攻击的样子，只是踮起脚凑近了他的脸，看着秋曦瞳越来越近的面庞，秋遇安不免有些慌了神。
他要不要后退？可是他一旦离开原地就是输了，但是不后退的话，看着秋曦瞳越凑越近，他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眼睛里只有秋曦瞳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他甚至都看到了秋曦瞳漆黑眼瞳里自己有些惊慌的脸——
下一刻，他突然觉得手里空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茶杯已经被秋曦瞳稳稳地握在了手里，这时的秋曦瞳，已经后退了好几步了，正站在那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一瞬间，秋遇安觉得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鼻尖嗅到的花香不见了，好像刚才秋曦瞳凑到他跟前只是南柯一梦。
“我赢了。”秋曦瞳道，朝秋遇安摇了摇手里的茶杯。
秋遇安还有点懵，脑袋里还是秋曦瞳身上淡淡的馨香味，让他慌神。
“喂。”秋曦瞳张开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秋遇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然后道：“你胜之不武。”
秋曦瞳不服气地叉起腰道：“你只说把茶杯拿过来，可没说一定要用武力的啊。”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秋遇安只觉得她实在太可爱了，哪里还忍心不让她开心了，只笑了起来，道：“好吧，你要什么奖励？”
秋曦瞳高兴地拍了拍手，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便道：“这样吧，你以后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这么简单？”秋遇安问道，他原本还以为秋曦瞳会想要什么夜明珠或是奇珍异宝之类的东西呢，没想到只是答应她一个要求。
秋曦瞳点点头：“我可没说是什么要求，等我想出来了再说，你可一定要答应哦。”
说着伸出了一根小指，秋遇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秋曦瞳“哎呀”了一声，拿起他的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道：“这样就当约定好了，要是到时你不给我兑现，可是会遭天谴的！”
说着，拉着他的指头晃了晃，二人就是约定好了。
秋遇安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了只对着她才会出现的，略带宠溺又有些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