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 妙语道人
她往前一步,清冷的眉目间透着一股强硬,“抛头露面又如何?脸面值几个钱?能把母亲留下来的产业管理好不就得了?”
这分毫不让的样子让大堂里的温家人心尖一颤。
大堂里再次凝静起来。
温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拇指来回的磨挲着拐杖上的翠玉,许久后,才稍微缓过劲儿来,“绮南,听祖母的话,换个别的,祖母都应你。”
温绮南质地有声的回道,“祖母,孙女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母亲的嫁妆。”
没想到,这次温老夫人没有犹豫,直接应了,“行,祖母就应了你。”
“母亲!”
温建中和张玲珑同时出声。
一直不吭声的温绮秀更是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捏着温老夫人的手臂抗议,“祖母~”
温老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既然你坚持,那就给你,不过,得等你成亲之后才行。”
她笃定,这样的丑女不会有人要。
呵!
温绮南冷笑一下,看这样子,温家是不想吐出来,所以找了这么个理由来拖着。
无妨,反正她也不急。
“孙女同意,但还得请祖母给我立个字据,白纸黑字的,好认。”
温家人卑鄙无耻,她不得不留后手。
温老夫人眼皮一拉,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沉思片刻后,温老夫人吩咐道,“迎春,准备好笔墨。”
“祖母,笔墨孙女已经让喜鹊备好了。”她怕温老夫人使诈,所以出门时特意备了纸笔。
喜鹊上前,行礼后,将笔墨递过去,“老夫人,请。”
温老夫人深深地瞧了她一眼。
这个丑丫头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步步紧逼。
温绮南盯着温老夫人写完约书,盖上私印,才将约书收好。
“祖母,没什么事的话儿,孙女先告退了。”
“嗯。”温老夫人黑着脸,用鼻子应了一声。
温绮南行礼后,带着喜鹊退下了。
俩人刚走,张玲珑气得拧着帕子埋怨温老夫人,“母亲,你怎么能答应她呢?那秀儿的嫁妆怎么办?”
温建中也急得直拍手,“就是啊母亲,咱总不能寒碜秀儿吧!”
“祖母~周宁侯夫人本就嫌弃我是个庶女,现在连嫁妆也没了,以后我在周宁候府还怎么立足啊?”
说着,温绮秀变竟啜泣起来了。
温老夫人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拐杖狠狠地戳着地面,不耐烦的道,“你们一个个的急什么?真沉不住气,到时候给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此话一出,三人才转过弯来,转怒为笑。
温绮南可不知这些,此刻她只想赚钱。
戌时一过,喜鹊留下看家,她戴着面巾,背着个包袱翻窗溜出去了。
盛京的夜市热闹非凡。
各种茶楼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耍杂技的地方围满了看热闹的行人,看到精彩处,情不自禁鼓掌叫好。
“算卦,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
“一两银子一卦,不准还十两!”
不远处传来一阵浑厚的吆喝声,逐渐盖过了路人的叫好。
只见一个束发带簪的道人立于街道正中,边敲着渔鼓边吆喝。
随着他的吆喝,路人慢慢聚集围拢。
“小道士,你年纪轻轻的,能算准吗?”
“就是,别是个骗人的神棍!”
那道人也不恼,漆黑的瞳中尽是自信,笑道,“铁口直断,不准还十两。”
“可真?”
道人点头,“童叟无欺。”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中年妇女窜到他面前,往盆里丢了一两银子,“我来,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铁口直断!”
“好说,好说。”
道人微微笑着,掐指排卦。
“你不问财,也不问名,你问的是子女。”
那妇女嗤之以鼻,“妇人问卦算命,问的不就是这些吗?”
道士也不恼,接着言,“子孙洛小吉,排数三,你有三个女儿。”
“对。”那妇女扬着下巴应了一句。
“青龙落空亡,排数六,你想要个儿子,六年了,瞧了许多郎中,却一直怀不上。”
妇女的脸色猛的一变,压低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道人笑道,“因为我卦里都有。”
妇女语气开始焦急了,“小道士,那你可有法子?”
“有。”
妇女顿时两眼放光,“什么法子?”
道人指着城东,道,“明儿酉时,带着你丈夫去城东温家,找温家嫡女温绮南给你瞧瞧,下个月你定能如愿。”
“温家那个丑女?”
那妇女半信半疑,可没儿子的苦吃多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行吧,明儿我们去试试。”
有了这妇女打头,又陆续有两个人看了卦。
每一卦都算得奇准,惹得周围的人啧啧称赞。
三卦毕,还有人要算,那道人却收了渔鼓,摆手拒绝,“家师有言,每日三卦,今日到此为止了,如有还想算的,咱们随缘。”
还没有轮到的人当然不甘心,一路追在后面问他的道号。
那道人顿步想了想,道,“在下妙语道人。”
得到了名号,那些人这才作罢。
人群散后,那道人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撕下脸上的面具,正是温绮南。
她笑着掂了掂手里三两银子,沿着巷子往前走。
“站住,别跑!”
“别跑!”
巷子口传来了刀剑碰撞的打斗声。
温绮南顿住脚步,猫到一旁柴垛后,紧盯着前方的战况。
只见一群穿着盔甲的侍卫围攻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手持一把大刀,左右闪躲,似乎有些吃力。
“狗贼,竟敢擅闯国师府,给我生擒了他!”
领头的侍卫说罢,带着人开始发起猛攻。
黑衣人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这声音!是萧云霆。
温绮南一惊,一不小心意柴垛上的柴竟滚了下来!
黑衣人猛的回头,随即面具里的眼一眯。
迅速解决了那群侍卫,萧云霆一个闪身到了温绮南身侧,轮起了大刀。
这是准备杀人灭口?
温绮南连忙低声辩解,“康王殿下,是我,温绮南!”
萧云霆轻皱着眉,收刀后,一把将她薅起来,嗓音低冷,“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要回温府呢,就看到你们……所以我只好躲这儿了。”温绮南吞了吞口水,实话实说。
他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噗嗤一声,笑开了,“小胖子,原来你在冒充神棍骗钱?”
温绮南不悦,“我可是铁口直断。”
她的卦术,前世可是千金难求一卦呢,这神经病竟然说她骗人!
“那,给我算一卦如何?”萧云霆的嗓音低沉邪肆,看向她的眸中带着一抹玩味。
温绮南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脸怒气。
不过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儿上,她压着怒火好脾气的回他,“行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为还王爷之恩,我就赠王爷一卦。”
温绮南掐指起盘后,沉静的眸子一闪。
萧云霆的卦盘,气机凌乱,窥不得全貌。
能窥得的信息………却是说出来要杀头的!
“怎么?算不出来了?”萧云霆尾音上挑,薄唇轻勾。
温绮南挑眉,反问,“王爷,你当真要我说?”
“但说无妨。”萧云霆负手而立,面色毫不在意。
温绮南顿了顿,道,“王爷先保证,你不杀我。”
萧云霆冷淡的睨了她一眼,“你的命不值钱,本王还不屑于取。”
从小到大,他占的卜问的卦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能算准的。
他不信这小胖子能算得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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