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龙绡
有人认为,无光海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些水君们统治着,没有其他文明,也没有什么建筑。
这个说法其实是错的,无光海里,有一座辉煌的宫殿,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有关于无光海的传说,在帝国沿海的渔民家里,代代口耳相传无光海的一些趣事:
有一片大海,它无边无际,把陆地环绕。
传说,这片海在大陆开辟之初就形成了。
那时,天地上下没有光,海里一片死寂,没有生命,没有色彩。
后来,有一位伟大的光之主宰来到了这里,为世界带来光,带来希望,也为这片没有光的大海,带去了色彩。
这位光明之神据说是彩虹的化身,彩虹需要阳光和雨露,所以祂喜欢光明与大海,祂常常在海中,看着光线被水波折射出迷离的剪影。
海里自从有了光明,便有了生命。
这海里,有翻云覆雨的沧海蛟龙,有不死不灭的底栖魔鱼,有庞大如山岳的龙须鲸......
多么美丽又繁荣的一个海底世界!
其中,最强大的,当属“鲛人”。
传说,他们有着无比美丽的容颜,男俊女美。
而且,他们的眼泪落下,就会变成璀璨的珍珠,是谓“落泪成珠”。
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在海陆自由往来的种族,在海里,他们就是西方传说中的人鱼,下身变为鱼尾在海里游动。
在陆地,他们又会拥有人身,只是,不能待过长时间,否则就会陷入虚弱。
他们擅长织绡布,那是不可思议的比少女的柔发还要柔顺的丝织品,比最柔软细致的丝绸还要精细,在古时传闻鲛人与陆地上的智慧物种进行交易。
海里的生命崇拜这位神明,以鲛人为首,为祂建造了一座行宫——
龙绡宫。
据说啊,开国皇帝曾经与一位鲛人少女相爱,那时,好奇的鲛人少女来到陆地上,人类那时,正在被其他种族奴役,有些是石巨人,有些是食人魔,就连精灵,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廉价的劳动力。
开国皇帝是个传奇,据说,他年轻时逃难,来到了海边,发现在陆地上玩的不亦乐乎,最终却忘了回家而奄奄一息的鲛人少女。
毫无疑问,那美丽的鲛人少女俘获了彼时还是难民的皇帝的心,救她一命的皇帝理所当然的也俘获了她的芳心。
她带着他来到了龙绡宫,随后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
只是之后不久,皇帝回来之时,已是传奇强者。
他带领人族奇迹般迅速崛起,据说,他取得了龙绡宫那位濒死神明的“承认”,把“光明神力”交给了他,让他为世道黑暗的大陆带去希望。
这个传说真像童话,可有时童话其实是真的。
无光海里,确实有鲛人,也确实有龙绡宫,曾经,也的确有一位鲛人少女与一位人类少年相爱。
只是,是否如童话所说那么美好?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我们不得而知。
这个秘密被锁在了那没有光明的黑暗海洋里,那座尘封海底的宫中也许有着答案。
百年来无数人好奇这个秘密,可是没有人胆敢深入无光海探寻,就为了这么一个童话故事?
于是这个童话就只能是童话,可童话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束点燃希望的光。
在渔民孩子里,这个故事更是广为流传。
亚拉对这个童话深信不疑,他喜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钓鱼,喜欢去沙滩边的礁石群那里看看有没有落难的鲛人少女,那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吧。
至于当皇帝?呃,这个小男孩没那个胆子,也没人想过这大逆不道的事。
辉日陛下治理的多好啊,可比她的父亲与哥哥治理的好多了,虽然那两位皇帝死的蹊跷,但没人去追究这件事,活在当下便好。
也许是因为追究的人都死了?
男孩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这种事情可不要多想。”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是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听上去让人很放松。
亚拉从跟美丽的鲛人女孩没羞没臊生活着的美好幻想中惊醒过来,紧张地打量周围。
这一下把他吓得不轻。
一个全身裹在蓝紫色衣袍下的家伙坐在他身旁的一块礁石上钓鱼。
他手里拿的可是自己的鱼竿啊,自己精心用树枝和麻绳造的鱼竿,用回形针做的钩子,花了自己不少心血呢。
可是马上亚拉就嘲笑他:
“怪人,我的鱼竿没放鱼饵,你怎么钓得上鱼?”
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几条蚯蚓:
“不用蚯蚓吗?”
那人摇摇头,声音带着分笑意:
“我在钓一条大鱼,这种蚯蚓他是瞧不上的。”
亚拉抓抓脑袋:
“可是你分明没放饵啊?”
蓝袍人还是温和地说:
“饵已经放好了,就在这里,只是他不敢来吃罢了。”
亚拉觉得这人太奇怪了,不想跟他说话了,他好奇起来,想看清他的脸,可是无论他如何侧着脑袋,都只能看见那件衣袍,蓝紫色的衣袍上,缀着无数的星辰。
他想跑到那人前面,可是那就要踏入无光海了,无光海里很危险,据说人进去不要一会就沉下去,浮不起来,而且没有光的海水里,有很多凶恶的食人鱼。
那些黑色的海水还有腐蚀性,对人类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就算钓上来的鱼,有许多也没有眼睛,叫作“盲鱼”,盲鱼的肉要晒干一天一夜才能吃,不然有毒,能够钓到的有眼睛的鱼已经很少了,一般都是浅海层。
他可不想被食人鱼咬,所以悸悸地看着大海,坐在礁石上发呆,反正没事干,看看这怪人钓什么鱼。
此刻已是近黄昏了,夕阳的金辉洒在海面上,将沙滩与礁石染得全都金灿灿的。
亚拉有些痴了,浪潮是大海的回声,拍在沙滩与礁石上,令他心醉。
海潮来,海潮去,洗净浮华痕迹。
波光的金色滟影令人目眩神迷,这无边无际的大海啊望不到头,乍一看,好像海面上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可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仅仅只是在海面罢了,深入海中,光线就会变得暗淡下来,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约莫百米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光线能够照亮海底。
“这就是无光海”,亚拉心想,“没有光的日子该是怎样的痛苦呢?”
他不知道,活在光明里的人是无法想象黑暗的日子的,黑暗中的人们为了一束光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
就像那头掀起万丈波涛的龙须鲸一样。
亚拉看呆了。
眼前那一望无际的,满是金色波涛的海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周围所有海水全都卷进去,一时间,仿佛有什么怪物在吞噬海洋一样。
直到那片海域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黑洞骤然爆发了!
冲天而起的水柱甚至高达千米,大海翻腾呼啸,一圈海浪在地平线彼岸升起!
就像是海神发怒,要淹没世界!
升腾而起的海幕高达千米,简直恐怖无边!
那些黑色的海水,将所有光芒吞噬,一时间,太阳也显得渺小了。
亚拉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那海啸背后,居然隐藏着一头鲸鱼!
这鲸鱼,身子就像是一座庞大的岛屿,上面还有着一座辉煌的宫殿,古色古香,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建筑,牌匾上,用历史书上拗口难辨的上古文字书写着三个字——
龙绡宫。
一位手持三叉戟的高大男人裸着上身,站在如巨岛般鲸鱼头顶,看上去如此渺小,可身上的气息,却丝毫不弱于身下的鲸鱼!
距离实在太远,亚拉看不清那男人面容,只能隐约瞧见,他狠狠地一挥三叉戟!
顿时,海啸向着这片天地席卷而来!
要是真的打过来,恐怕这一片沿海渔村得全毁!
亚拉想要快点跑回去求救,告诉驻守当地的海岸巫师会和炼金巡逻队,可是,他的腿已经软了,因为恐惧,他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摔得有点疼。
男孩的眼睛中倒映出那恐怖的遮天蔽日海啸。
他绝望了。
身旁奇怪的星袍男子站起身来,将鱼竿轻轻放到他手里,嘴里笑道:
“终于上钩了。”
随后又叹息:
“可惜,无力钓上来。”
亚拉终于看清了男子的面容,那是——
一片闪耀着光辉的,星空。
天地骤然暗了下来,他惊恐地发现,本是残阳染血,辉煌的金灿天幕,不知何时,变为了一片星空!
除了那无数的繁星,还有一轮明月在夜幕中闪耀,清冷的银辉,连那黑暗的海洋似乎也被照透了。
亚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要说话想要行动,却什么也做不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眼皮越来越重,闭上眼前,亚拉最后看了眼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天上女子从银月的光辉中走出,她是月光的女神,将黑暗的海洋照彻,恐怖的海啸也被平息。
那位手持三叉戟的男子一踩龙须鲸小岛般的头顶,跃向高空,向着那越发闪耀的星辰与银月刺去,口中咆哮:
“把吾主交回来!卑鄙的人类!!!”
天上的女子与地上的男子齐声开口:
“何来卑鄙?成王败寇,不过而已。”
星月同辉。
繁星的璀璨与银月的清辉引爆了一切,亚拉彻底昏死过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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