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新生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情，众人都慌乱不已。好在杜若的一句话，把众人的思绪拽回了现实。

“来人！快将她挪到后堂，快去将府医请来。另外，赶紧找个稳婆！”

贾大人当机立断，吩咐众人赶紧行动。这时候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位老大娘冲了出来。

“大人，我就是稳婆！让我来给她接生吧！”大娘年纪五十岁左右，身材略显丰腴，唯有一双手，小而灵巧。

“快，将稳婆请到后堂去！”贾大人起身，衙役们放开堵在大堂前的木栅栏，那稳婆快步跑进了后堂。

此时的后堂里，杜珍珍躺在一张衙役休息的卧榻上。

她脸色苍白，额头青筋都鼓了出来，汗水已经浸湿了额发。

“啊！好疼啊！好疼啊！”杜珍珍紧皱眉头，不停的痛苦哀嚎。

府医已经上前，赶紧为杜珍珍把脉。稳婆进来之后，也上前为杜珍珍检查。

“大夫，快生了，只是这胎位有些不正，你得想办法开些催产药来啊！”

稳婆专司妇人生产，一上手就知道胎儿的情况下如何，是否会难产。

她摸了杜珍珍的肚子之后，发觉胎位有些转过来了。

但杜珍珍此刻血.流不止，血色越来越淡，一定是破水了。

孩子尚未足月，刚才她来看热闹的时候，也瞧见钱老爷对着杜珍珍的肚子狠狠踢了几下。

好在杜珍珍用手护住了几下，孩子还没什么大碍。但是一旦破水，孩子又是早产，胎位不顺，怕是要难产。

“我这就去开催产药，你照看好产妇，有什么情况就叫我进来！”

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片参片，让杜珍珍含在舌下“含在舌下，能提气凝神！”

被疼痛冲昏头脑的毒珍珍，痛苦的含下了那片参片。杜若看着大夫和稳婆的做法，没有做什么反应。

她不喜欢杜珍珍，但身为医者，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现在有老大夫和稳婆在，她就不用救自己不想救的人了。

看到后堂的情况稳住了，杜若转身出去了。她虽是医者，但却从来不喜欢血腥。而且对于妇人生产，她还真没医治过几个。

“娘子。”顾修宇见杜若出来，两步迎了上去。

“走吧，大夫和稳婆都在里面了，应该是没事的。”

这时候里面传来稳婆的声音“快去厨房弄热水来，要很多热水！

还有，找把剪刀，再弄些烈酒来！还有包孩子的包被！”

屋子里乱糟糟的，贾大人府上的侍女也配合着，帮助稳婆为杜珍珍生产。

热水一盆盆往屋里送去，杜珍珍的哀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父亲！母亲！”钱宏一大早就被钱老爷支使去吴家送账本。

一回到家才发现，家里出事了，还是大事！他知道杜珍珍也被带到了堂上，心中惦念，着急忙慌地就跑过来。

钱老爷本来就气得头晕，由侍女和钱管家扶着，倚在一旁休息。

听到钱宏的声音，钱老爷猛然抬头，如同猛兽看到了猎物。

“钱宏！一个混账.！”钱老爷不知哪来的力气，像个冲天炮一样窜了起来，一脑门子顶在了钱宏的胸口。

本来就喘着粗气，腿脚发软的钱宏，被父亲冷不丁这么一个头槌推到在地。

而钱老爷也跟着摔倒在地上，几个侍女和衙役赶紧上前拉开两人。

“啊！啊！啊！”后堂传来杜珍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钱老爷和钱宏同时僵在那里。

毛氏的手紧紧揪着帕子，不自觉的捏紧。她心里甚至想着，希望杜珍珍一尸两命。

“使劲儿啊，使劲儿！对，使劲！”稳婆才不管杜珍珍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她是个稳婆，这么多年从手上接生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这会子她只想帮助杜珍珍平安生产，旁的什么都不想。

杜珍珍已经没劲儿了，生产的疼痛，加上刚才钱老爷踢的疼痛，还有第一次生产的恐惧，让她手足无措。

就算是稳婆一直在教她怎么做，她也很难配合。孩子还未足月，羊水一直流出，孩子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大夫，大夫！她昏死过去了！”稳婆只见杜珍珍双腿一倒，抬头一瞧，才见她昏死过去了。

等在外面的大夫急急进屋来，赶紧为杜珍珍施针，扎了几下之后。杜珍珍吃痛，缓缓醒转。

“小娘子，你醒了，再加把劲儿，孩子就要出来了。”稳婆急切的对杜珍珍说。

想想自己的处境，杜珍珍只觉得身上寒津津的。她很想哭，但是流了太多汗，这会子竟没有泪水了。

“珍儿！珍儿你坚持住啊！”钱宏听到后堂的声音，突然推开了侍女和衙役，疯了似的往后堂跑去。

毛氏大为震惊，脚下踉跄，侍女赶紧扶住了她。“夫人！”

“钱宏你给我站住，不许到后面去！”毛氏大喊一声，钱老爷也反应过来，更是大声咒骂。

“你这个孽子，给我站住，今日你敢进去，我一定要杀了你！”

如果钱宏真的冲了进去，就等于坐实了钱家的丑闻。

钱老爷爱钱，也爱面子，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被毛氏和钱老爷这么一叫，钱宏停在了那里，转身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他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痛苦，羞愧，焦虑，彷徨，担忧，许多情绪一拥而上，直冲他的脑门。

就在这时候，后堂传出一阵虚弱的婴儿啼哭声“呜~呜~呜~”

众人都愣在那里，直直地看向后堂的方向。

“生了，生了！是个小少爷！”稳婆用包被抱住孩子，喜气盈盈地出来了。

可是还没等她把孩子抱给钱老爷，孩子嘤咛两声，就再也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