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相邀
“呜呜呜!宁姐姐欣儿好想你!”
杨欣儿跟徐小芽一个德行,甚至因为在店里没有外人显得更加夸张一些,一下马车,也不管徐宁身上穿的是什么,是不是在打扫身上也落了一层灰,过来便是抱着徐宁哭了起来。
不过好在她好歹受过一些闺秀的教育,便是哭诉也比徐小芽文雅一些,没有嚎着嗓子喊,被她这样一闹,那昨夜只有徐宁独自在这铺子的孤寂便是半点也没有,显得十分热闹了。
怎么说呢,杨家的人是棒槌和感情用事的人一半一半吧,这杨欣儿的父亲明显是个看碟子下菜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可是娇惯出来的女儿却有些像是杨易,感性大于理性,认定了徐宁之后便也不会去管什么门第之差之类的东西,倒是十成十的诚心。
面对这样一个娇憨的小哭包,徐宁也是拿她没办法,但是徐小芽看了这场景有些不爽,哼哼两声,用力甩了一下抹布将灰尘都甩到杨欣儿身上去,偏偏杨欣儿就是个没心眼的,根本没发现徐小芽的小动作,仍跟徐宁诉着苦。
原来杨升得知徐宁家里情况的变化之后,当机立断地惩罚了那知荷以及车队的人,同时也立即和杨欣儿说了实话,当时他是怎么鬼迷心窍怎么酒精上头,对徐宁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便是他的意思,也是想借着杨欣儿的关系来替他说和,尽管杨欣儿也气恼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朋友不靠谱,但是那到底是她的父亲,这时候她与徐宁说和的时候,多少还是偏向了父亲一些。
毕竟对于她来说,在她家她父亲是当家做主的那个,要是没有她父亲的同意,她怕是也不能再跟徐宁交往了。
既然已经借了杨欣儿的嘴巴来道歉,并且诚意也摆了出来,徐宁倒是也没有什么好说不的,听着徐宁已经不在意了的样子,杨欣儿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然后跟徐宁一一细数她是怎么惩罚她爹爹的,什么不许她爹爹喝酒啦,非让他吃什么他不喜欢的菜啦,杨欣儿说得得意,但是徐宁却想着那杨升想来也是乐在其中,家庭趣味便是这样了。
说完了这一堆之后,杨欣儿便有些小心地问了徐宁一声,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来杨家一趟,她父母想见见她,亲自和她赔礼道歉。
说完,她便拿着一双晶亮亮的眼睛看着她。
“宁姐姐也不必拘谨,我也会请一些小姐妹来,我与我的小姐妹说了之前宁姐姐救我的事情,她们一个个都崇拜得不得了,都想见见宁姐姐,宁姐姐就当是来玩耍一天,好不好?”
杨欣儿这样小心地恳求着,徐宁盘算了一下,想着下午去蔡家一趟,明天再去杨家也无妨,虽然以后她不在宁远发展了,但是徐睿还在这里读书,若是能得到杨家的一些照拂,她也能更放心一些,既然那杨升这样有诚意,徐宁稍微想了想,便同意了。
“哇!宁姐姐你可真好!”
杨欣儿立即高兴起来,一下子又抱住徐宁,又是跳又是叫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还真花费了不少时间,既然徐宁已经答应了她的邀请,徐宁便推脱她下午还有事,让杨欣儿与杨易都先回去,现在就她一个人做饭,总不能让他们留下来用饭吧,徐宁旅途劳累,昨夜又没睡好,才不想这么累。
好在杨欣儿也懂眼色,既然已经达到父亲对她的叮嘱,她也没有硬赖着不走,走的时候还顺手带上她越来越觉得有点呆的五叔,终于给徐宁留了一些清净。
“呼~”
送走杨家叔侄之后,徐宁也感觉有些疲累,在椅子上坐下来,呼了一口气。
徐小芽见了,便放下手里的抹布,用清水将手洗了之后,自觉地站到徐宁身后替她捏起肩膀来。
“与那些有家世的小娘子相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呀。”
徐小芽一边捏着,一边轻声这样说道。
“都不容易。”
徐宁叹了一口气,说着,同时将手伸到肩膀上按住了徐小芽的手,也不说这事,只缓缓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办法,若是相处久的,只要能相处舒服就好了。”
听了这话,徐小芽脸上一僵,手也不自觉地停下了,徐宁感觉她这样有些不对劲,便回头去看她,只见她正呆呆地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总归她没再惦记着为徐宁捏肩膀,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徐小芽便继续干活去了,而徐宁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起来去后院给两人做了一顿简单的饭食。
“下午我打算带你去蔡记一趟,你也好认认路,有之前的情分在,你往后从他那里拿货多少都能便宜点,这经年累月下来,也能省下不少钱。”
徐宁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这样说道。
而徐小芽听了之后自然乖乖地应了一声“是”,尽管她不知道徐宁有什么目的,但是她知道这是徐宁对她的提携。
如果没有徐宁,说不定她现在还是在小山村里混着,便是父母再疼她,她也要学起来下地和洗粗布衣裳了,还有收拾野兔子鱼和做饭,在山村里的女孩子要是不会农活,那是会嫁不出去的。
而最多再过一两年,她便要嫁出去了,嫁到别人家里去,操劳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讨一个好,就算徐小芽没有这些年的经历,也知道那样的日子必然辛苦又无趣。
那么她不想嫁回山里去,那么她又想嫁给谁呢?
她抬眼望了望鹿涧书院的方向,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徐宁不知道徐小芽这么多的小心思,吃过午饭之后,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她便带着徐小芽重新将铺子的门锁上,这个地方叫不来马车,只能依靠步行往城里去,这次进城的时候倒是没有跟昨天一样遇上愁眉苦脸的农人,但是在城门处仍见到了拼命加重担子,步履踉跄地往城里去的人。
她不免又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