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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孙小哥

刘桂圆回到家里,将一篮子的红花草捡出来一些,准备晌午炒了当菜,她家的菜园子太小,或者刘崇山和张氏根本就没用心收拾,那里头除了青椒、大蒜,就只有有一排种晚了的茄子,刚开花。

刘花生回家前先送了猪草去三婶子家,这会儿背着两个粪箕子慢悠悠的回了家。

“剁点猪草掺一点麦麸喂鸡,我先歇歇,一会儿去挑水。”刘花生落下粪箕子,一屁股坐在上面歇歇,今日大姐刘红枣不在,扛着两粪箕的猪草,可把她累坏了。

“二姐,我喂过鸡和你一起去挑水。”刘桂圆舀了一瓢井水递给刘花生解渴,这井水都是纯天然的,喝着有甜味。

最近她捞田螺回来需要清水淘洗,所以用水比较多,平时都是大姐二姐轮流挑的,大姐没说什么,二姐倒是说了一回,这会儿子自然要好好讨好她。

“算你识相!”刘花生斜眼瞅了她一眼,接过水瓢咕嘟咕嘟喝了半瓢。

待两人合力挑了水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她俩在屋里稍微拾掇了一下,就开始做午饭,而张氏已经能够下床走了,此时正在堂屋里活动。

“娘,你起来归起来,针线不能动啊。”刘桂圆到堂屋舀面,看到张氏手里拿着一个手绷反复的看。

方才刘红枣回来问她要几根绣线和花样子,张氏就想起来了没生产前正绣的衣服,于是一并拿出来翻看,看着看着她就想绣两针,实在是待在家里没事做。

“哪里这么娇气,也该活动活动,找点事做。”张氏笑吟吟的看着三女儿刘桂圆,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极熨帖。

“那你就拿扫帚扫地,这活轻,你能干得。”刘桂圆顺手递给她一把扫帚。

“行,你这丫头,娘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张氏接过扫帚,将屋里细细打扫起来。

中午炒了一个蒜香红花草,锅里蒸了一盘子野菜团子,野菜是从猪草里挑的,面粉用的是玉蜀黍渣掺豆面,唯独有两个用的是纯白面,那是特地留给张氏的。

除了整治饭菜,刘桂圆还用小锅煮了一份加了姜片的沙糖鸡蛋,张氏闻到味过来,说:“哪能天天吃蛋?”

“娘,你就吃吧,这个都是桂圆弄来的,不花钱。”在锅底烧火的刘花生,对张氏俏皮的眨眨眼,逗得张氏发笑。

这一家子,只要刘崇山不回来,便都其乐融融。

吃过野菜团子后,刘桂圆抓紧时间到花石河捞乌螺子,明早送到镇上换钱。

哪料刚走到一半,就在大路上的老柳树底下,瞅见一个叫她见了心烦的“熟人”。

“刘桂圆,还记得我吧?”田如柏远远看到小丫头走来,赶忙给她打招呼,那热情劲跟见了亲人似的。

田如柏今日回了家,将在地里的遭遇和大人一说,立即就知道了刘桂圆是村前头第一家刘崇山的三女儿,虽然很诧异她怎么不傻了,但是对自己踩破人家篮子的事还是感到挺抱歉。

他记得刘崇山这人一心想要生儿子,对自家的几个丫头都不太好,万一因为篮子的事迁怒了小丫头,那自己可就成恶人了,因此特地从家里拿了一个新篮子过来赔礼。

“呶,赔你的新篮子,你别生气了,啊?”田如柏将篮子往小丫头跟前一拿,心想等你收了这事就算了结了。

刘桂圆接过一个崭新的篮子眼珠子一转,说:“篮子本该赔我,但我还是被爹骂了一顿,这个你怎么赔?”

田如柏心想孔子他老人家说的真对,真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于是头疼的问:“那你说我怎么办?总不能叫你打我一顿出气吧?”

“那倒不用,我要到花石河捞乌螺子,有的藏在水底,我不好下去,你帮我捞些。”刘桂圆将新篮子仍旧递给他,颐指气使的在前面带路了。

她看出这个少年心善,不会不跟着过来,所以大着胆子叫她帮忙,虽然这样行事有点儿不讲理,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花石河边,槐树底下,一个少年弓着腰在河里摸,一个小丫头低着头在上面拣,清亮的水面时不时泛起阵阵涟漪,偶尔还有飞舞的蜜蜂,在盛开的野莲花间采蜜。

忙了一下午,刘桂圆的新篮子里装了满满的田螺,这可比她捞了一天的量还多,除了田螺,田如柏还捉了几条手指长的小杂鱼和草虾。

“哎,我忘了提醒你,河里有河蚌,可别伤到脚。”刘桂圆突然想起来她原来下河摸鱼,被河蚌的壳划伤脚的事,赶忙提醒。

“你说的是歪歪吧?我早注意到了,呶,那里有好几个,刚才被我扔到草丛里了。”

歪歪就是河蚌的别称,农家人下河最怕被歪歪划伤脚,因此只要在水里看到,必要捞出来扔到岸边,还必须堆在一起,省的再划到别人。

“那就好,今天谢谢你了,这些鱼虾还有乌螺子,你带一半回去吃。”刘桂圆见捞的差不多了,就想赶紧回去。

“哟,忙了半天终于听到个谢字了,不容易啊。”

田如柏上了岸,收拾一番后只抓了两把子田螺,放在褂子里托着,说是拿回去尝尝鲜就行,至于那一点子鱼虾,则是一个都没拿。

刘桂圆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默默点了点头,心说好少年,以后等我发财了肯定回报你,然后将岸上那堆没人要的河蚌一并带回了家。

河蚌可是个好东西,农家人没菜吃,到河里摸几个往热水里一滚,再放点野菜和咸肉就是一道鲜汤。虽然现在的河蚌没开春后那般鲜美,但对于家里缺菜的人家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更重要的一点,这个河蚌其实就是螺狮汤鲜味的秘诀,这点刘桂圆也是才想到,她上大学期间曾去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家玩,那同学正好家里开着一家螺狮粉小店,曾告诉她螺狮粉的汤之所以这么鲜,就是有河蚌在里头吊着。

这下有了河蚌,她的螺狮粉计划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第二天,刘桂圆仍旧起了一个大早,带上处理好的乌螺子独自朝镇上走,他们村里人去镇上也有坐牛车的,不过那得赶大集才有,刘桂圆只好步行。

到了镇上后,刘桂圆率先去了那家卖鲜鱼面的面店,不知道上回卖给她家的乌螺子肉怎么样,客人们喜不喜欢吃。

刘桂圆进到店里,没看到杀鱼的厨子和抹桌子的妇人,只看到一个戴着灰扑扑帽子的中年男人,卷着袖子在柜台算账。

“店主人好,俺上回来这卖过乌螺子肉,今天又弄了一些,比上回的大,不知你这里还要不要?”

中年男人正是店主人,他抬头打量了刘桂圆一眼,摸着脸上的八字胡说:“哦,是你卖的乌螺子肉,不要了,上回客人都不要吃,害得我自家炒了,白瞎了五文钱。”

刘桂圆听了有些灰心,不过还是提了提用田螺熬汤煮粉面的想法,但店主人和上回妇人的态度一样,对田螺、粉面的组合并不感兴趣,只一个劲儿摆手叫她走。

刘桂圆没法子,只能道了声谢,灰溜溜的拎着东西朝外走。

“哎,等等,小女娃你过来下。”中年男人好像想着什么似的,歪着头喊她。

刘桂圆以为他改变主意了,举着篮子说:“多谢你心善,我给你算便宜点儿行不?”

中年男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手拍着柜台,说:“嗨,我都说了不要,再便宜也不成啊。我叫住你,是想告诉你,咱这条街一路朝南走,走到头右拐第三家有个孙羊正店,店大客多,兴许有人爱吃这个,你可以去问问。”

刘桂圆没想到店主人这么心善,真心实意的朝着店家道了句“生意兴隆”,又从篮子里抓了一把处理好的乌螺子肉,说算给他加菜,便急匆匆的走了。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继续趴在柜台算账。

刘桂圆出了面店,一路朝南走,很快找到了名为孙羊正店的大酒楼,好家伙,店分三层,门前搭有彩楼欢门,门口挂着幌子和摘牌,一个写着孙羊店,一个写着正店,瞧着确实气派。

此时还没到饭点,孙羊正店已有不少客人在楼上品茶饮酒,或叫上几样精致小菜,慢悠悠的吃着。

刘桂圆打量了几眼,决定从侧门进,她这身乡下人装扮别碰到了食客。走到侧门,门上写着“香醪”二字,店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小哥,正背对着她搬运酒桶。

刘桂圆瞧见他正忙,也不急着搭话,四处看看,见地上有许多细碎的石子,怕他摔了酒桶,便将篮子放在一边,俯身捡起了石子,再小心的丢到墙角处。

年轻小哥搬着酒桶,眼角余光瞅到了她,还有地上一片均匀的碎石子,心里大致有了数,仍不动声色继续搬酒。

待搬完第六桶放好,他抹抹头上的汗,低头问她:“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刘桂圆对着他甜甜一笑,说:“小哥好,我是花石村的刘桂圆,在河里捞了些田螺,洗的干干净净的,你这大酒楼需要不?”

年轻小哥接过篮子,掀开上面盖着的莲叶,抓起一把掐了尾的田螺,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看了她一眼,说:“我姓孙,你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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