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筹划

三个人正热火朝天的在那里讨论接下来该如何时就听见一阵铃铛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中还带有女人的喊叫和小孩子的哭喊声，赵黎川率先反应过来到屋子里面随手拿起一把扫把和刘伟杰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临走前还不忘将惠子推进屋把门关上，惠子在屋子焦急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此时有着零星的枪声传来，惠子不安地打开门朝着枪声传来方向跑去，等她到了以后就看到一群日本士兵跑到安全区里面对安全区的妇女儿童实行侵犯，赵黎川两人以及另外的几个陌生中国男人被绳子捆着丢在角落里面，地上还躺着几个男人，惠子走到地上的几个男人跟前蹲下用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随后站起身用日语朝着他们吼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安全区，马上滚出去，不然我就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告诉松井司令官阁下。”说完她就上前将几个准备侵犯一个女孩的日本兵从女孩身上扯开，一个领头的小军官用眼神示意另外同行的士兵停止对少女的侵犯却趁着惠子将外套披在少女的身上，少女趴在惠子的怀中哭泣着。

领头的尉官整理了下衣服走到惠子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开口问道“听你的口音是京都人？”惠子死死地瞪着他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大东亚共荣就是这样的吗？你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们的妻女，母亲还有姐妹吗？”

尉官眼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厉声问道“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惠子恼怒的从大衣口袋里面拿出一张记者证扔到尉官身上随后柔声用中文安慰着怀中的女人说“没事了，没事了。”尉官沉着脸捡起地上印有太阳的记者证打开看了一眼后说“原来是朝日新闻社的记者，多管闲事。”随后命令士兵将惠子拉到一边让她与女孩分开，惠子挣扎怒吼道“你们干什么？滚开，别碰我。”女孩害怕的哭泣着死死拉着惠子的衣角不肯松开，那些士兵一把将惠子和女孩扯开，随后不顾惠子在一边的阻拦依旧对女孩施暴，眼看女孩衣服被撕开赤身裸体就要被强暴，惠子从兜里拿出那把勃朗宁上膛朝着其中的一个士兵开了枪。果然随着枪声响起，受伤的士兵捂着受伤的胳膊和其他的士兵和领头的军官放弃了他们的暴行都朝着惠子围了过来十几把枪指着惠子，刚看过惠子记者证的尉官朝着惠子怒吼道“混蛋，疯女人，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住了。”他的话说完其他的士兵端着枪朝着惠子围了过来，惠子咬唇一步步的后退，手中全是汗水死死握着枪说“你们别过来，我是久宫静子内亲王殿下媳妇，我的丈夫和哥哥都在南京，陆军部任职，你们岂敢动我。”也许是惠子的这句话让领头的军官有了些忌惮，他挥手让底下的士兵放下枪，自己也将手中枪放下。

领头的是一个少佐军衔的军官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惠子看着他依然握着枪但语气有些缓和地说道“我叫小林惠子，日本京都人，朝日新闻社记者，刚才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军官听了惠子的话反而低头握拳笑了笑开口说“我也是京都人，之前在京都帝大读书，早已仰慕多时，没想到今日确实这样的情况下能和惠子小姐认识。”随后军官带着士兵就要从安全区离开，临走还不忘将角落里面抓的人带走，惠子看见他们要离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刚将枪收起来就瞧见赵黎川和刘伟杰也在那群人里面便也顾不得什么，她跑了过去拦住那个军官的去路语气恳切地哀求道“对不起，我有两个朋友也在里面可以放了他们吗？”军官看着惠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随意地说“我也想帮您的，不过很抱歉，这些都是隐藏在安全区里面的支那军人。”说完就要把人带走，惠子一把拉住这个少佐军官的大衣恳求道“真的是误会，他们不可能是军人，他们是我的翻译，求求您了，放了他们可以吗？”

少佐看着眼前低三下四恳求他的惠子伸出手挑起惠子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了下随后靠近惠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让我放过他们不是不可以的，不过需要……...”刘伟杰打断少佐的话焦急地冲着惠子喊道“别做傻事，我们死就死了，你可不能......”

惠子瞪了他一眼说道“闭嘴。”随后她将自己靠近这个少佐亲昵地从他的兜里摸出烟和火柴，她将烟放进嘴里用火点燃后放进少佐的口中随后故作妩媚的笑着在他的耳边低声喃喃道“你不过少佐军衔，可我的父亲是海军中将，而且我记得朝香宫鸠彦亲王就在南京，同样是皇族不知道殿下知道后会作何想法。”

少佐用手挑起惠子的下巴不屑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滚，去挑人吧！”说完就将惠子推到一边，惠子走到被捆绑的人群前指了指赵黎川和刘伟杰两人，随后有士兵给他们解绑，示意他们两个人跟着惠子离开。

惠子后来又在安全区呆了两天直到小林活男和竹下俊先后来到安全区，刘伟杰拿着几个馒头欢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他边跑边嚷着“哥，你们看我拿到了什么？”然而等进门后他瞬间将手中的馒头扔了抄起门边的棍子要朝着屋子里面的几个日本人打去，惠子看着他拿棍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喊道“放下，把馒头捡起来，吃饭了。”说完示意赵黎川跟自己进厨房把吃的端出来，惠子端着粥放在桌子上，随后又从房间里端出来一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剩菜，赵黎川将粥放在桌子上走到还直愣愣拿着棍子的刘伟杰跟前从他手里将棍子夺了下来扔到一边推着他走到桌子跟前小声说“吃饭，听林长官的。”

惠子拿着一个破碗将掉在地上的馒头捡起来吹了吹放进碗里，竹下俊捡起馒头放进惠子拿着的碗里说道“跟我回去吧，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委屈，对不起我会尽量弥补的。”惠子将手里的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冷着脸说“你可曾记得你在京都的家里有一个新婚的妻子，那些女子他们有的也是别人的妻子，面对她们的时候可曾想起自己的妻子，你让我怎么面对你，面对自己丈夫做的那些事情。”赵黎川和刘伟杰两个人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似乎是想把自己变成隐形人一般。

竹下俊静静地看着惠子，他知道南京城破以后发生的事情，可自己是一个军人无法违抗军令，哪怕是知道这个命令是错误的，面对惠子的质问他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回答，就在这时小林活男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口替竹下俊说道“竹下没有和他们一样，你可以放心。”

惠子抓起赵黎川刚吃完粥的碗朝着小林活男砸去，她冲着他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竹下俊究竟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和良介做了什么我看的清楚，为了所谓的东亚圣战连自己的亲人都要牺牲，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知不知道我差点.......如果不是你们所谓的圣战我也不会来到这个破地方，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是为了什么？我这双手它本来应该是用来救人的，它不应该沾满鲜血。”惠子越说越激动压抑在心中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当我看到你们这些光荣的帝国军人将那些平民一个个屠杀后有多难以接受，他们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呀，前一秒钟还在跟我说话，下一秒就成了你们刀枪下的冤魂，每当我想到是我亲手将我的亲人一个个送上战场去的，我.......我真的.......”惠子说着说着终究是说不下去了，竹下俊走过去将哭泣着的她拥入怀中，小林活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刻的小林活男感觉自己好像错了，当初来到这个战场是抱着为了国家和亲人来到这里，可来到这里以后好像一切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糟了。

惠子最后还是和竹下俊以及小林活男离开了安全区，小林活男随后找到他的老师濑户参谋长帮忙给赵黎川两人在自治委员会那里谋了个差事，由此他们二人也能和日本军方搭上点关系，回到小林家在南京的住宅惠子借口有些不舒服回了房间休息。

惠子回了房间换上拖鞋，给浴缸接满水，拉上窗帘，将门反锁后拿出电台分别给战区司令部和军部发电报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很快她分别接到战区司令部和军部回电，战区司令部回电让惠子配合接下来过来的军统工作，军部安排她尽量军部回电让她尽量将南京这里的情况记录下来想办法交给苏州方面的地下工作组的同志，并且允许她与那两个88师的两个士兵组成地下工作组专门执行组织和战区发布的任务和情报收集传送工作。

惠子收拾好一切后，又舒服地洗了个澡换了件淡青色的和服走到露台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南京夜色，附近的洋楼里面亮着灯光如同黑暗中天空上点点星光。

庭院灯把院子里照的灯火通明，有巡逻的士兵列队巡视，远处院子枯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棉布旗袍学生打扮的女孩拿着本书低头看着，女孩似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一阵轻轻地敲门声传来，惠子离开露台将落地窗关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那个中国女人恭敬地说道“小姐，先生他们回来了，请您下楼用餐。”

惠子点点头柔声道“好的，你先去吧！我这就来。”

中国女人说了声“是”便轻手轻脚地下楼，惠子看着女人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进屋披了件黑色的披肩关上门缓步下楼朝着餐厅走去。

来到餐桌前惠子微微行礼后坐下，立马有一个看着很漂亮的年轻中国女人过来把餐具摆放好，又不断地从一旁的下人手里接过饭菜摆好，惠子看着这个女人的长相和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并不像普通的中国女人，不由得疑惑起来，她看向上首坐着的叔叔面色如常的拿着筷子吃饭，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小林活男低头吃着饭菜，一边的竹下俊夹了一块鱼肉给惠子，惠子拿起筷子表示感谢后便也拿着筷子吃饭，年轻女人摆放好饭菜后便转身离开。

惠子吃了一口饭菜后似乎是无意地问道“叔叔，我刚在楼上的露台上看见院子里面有一个女孩是谁啊？”

小林一郎正在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后继续吃了口饭后面色如常地说“可能是附近住的吧！”

小林活男奇怪地问道“爸爸，我记得附近住的不是山本先生和福井先生吗？他们的家眷都没有在南京，附近都是海军驻扎不可能有........”

竹下俊打断小林的话微笑着说“小林君，福井先生在领事馆工作，他的家眷应该是在南京，两家离的也比较近有可能是福井先生家的人。”

南京特高课中村办公室内，中村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一个古董花瓶研究着这个花瓶，头也没有抬问着办公桌前站着的女人道“那个电台信号还没有出现吗？”

穿着黑色皮衣的女人缓缓说道“课长，电台信号今天出现的时候，附近同时还出现了很多电台波，并且还有电台信号屏蔽导致我们无法获取准确的电台位置和内容。”

中村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东西饶有兴趣的说道“有意思，现在的南京有多电台信号和电台信号屏蔽的地方除了陆海军部，倒还让人想不出其他地方。”

女人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那个人是我们日本人？”

中村立马否定了女人的话说道“云子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这个人不会是日本人，如果是共产党还有可能但这个人是国民政府派的，就不可能是，一个国家两个政府，面和心不和。”

女人疑惑地问“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向军部汇报进行搜索。”

中村悠悠开口说道“不急，他们在南京呆不久的，等他们离开，倒时候不管他潜伏的再久都会浮出水面的，继续监视。”

女人立正站好敬礼说道“是。”

用过饭后，竹下俊因为要执勤便先离开了，惠子和小林一郎等人聊了会天便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在走到楼梯拐角处便看见那个年轻的中国女人闪身靠着墙站着神情失落的盯着惠子身后，惠子不明所以地扭过头就看见小林活男站在她的身后问道“怎么了？”

惠子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然后继续朝楼上走去，等到走到二楼走廊楼梯口的时候惠子停下脚步听见楼梯拐角处的交谈。那个年轻的中国女人拉着小林活男的衣袖低声讨好般地问道“你怎么了？阿土，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小林活男也用中文不耐烦地回答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阿土，从今往后不许再缠着我。”说完便掰开开女人抓着他衣袖的手朝着楼上走去，独留下女人难过地低声哭泣。

小林活男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惠子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他不自然地柔声问道“怎么站在这里还没有回去休息？”

惠子娇笑着说“正准备去休息呢！晚安，哥哥。”说完就朝着房间走去。

小林活男看着惠子的背影笑着说“晚安。”

惠子洗完澡坐在床上从床头柜子抽屉里面拿出当初宋雨村送给自己的香囊，将香囊紧紧握在手中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喃喃道“对不起，宋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请原谅我。”惠子不由得想到了当初那个给自己培训的军统女特工，当时她和苏长官他们是十分看不上她，觉得她就像一个交际花，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在安全区的这几天她仔细的想过，在如今的南京像她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够干净的脱身呢！眼下虽然有自己的家人可以护着自己，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自己甚至会连累自己的亲人。

院中传来汽车的声音，惠子知道竹下回来了，她站起身走到浴室将浴缸放满水，然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面容姣好的女子不禁露出一丝苦笑，明明自己和竹下是原配夫妻却变成这般模样，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和竹下兵戎相见又该如何。

竹下俊打开门就看见小林惠子穿着红色的睡裙站在窗边拿着一杯红酒，听见门开的声音，小林惠子缓缓转过身看着他娇笑着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