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事
顶楼东厢
虎子从西厢找到了肖怀晋说的东西，见那荷包好似旧物，拿在手里一摸，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好奇的打开一看，觉得有些蹊跷，好像的他们齐国的东西，便直接去了东厢，打算把东西交给他主子瞧瞧。
姐弟俩正聊在兴头上，阿烈推门进来道，“主子，六公子，虎子有事要报。”
“何事？”
“说是刚才那个肖七公子要寻的东西有点蹊跷，想让主子看看。”
墨槐也好奇是什么蹊跷物件，对门外的虎子道，“拿过来吧。”
于是虎子进来把荷包呈给灵桦，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灵桦打开荷包一看，愣了一下，原来是一个袖箭的箭头，这箭头看着十分眼熟，拿出来端详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下把荷包又递给了虎子，对他俩摆了一下手说道，“知道了，明日把这东西给他送到府上便是了，都下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墨槐见人都出去了，轻声问道，“姐姐，那个箭头有点像暗卫司为你特质的那种，这肖七公子从何而来？”
“不是像，就是我的。”
“啊？——”
灵桦略回忆了一下，轻笑了一声，“原来是他。”
“怎么？姐姐认得他？”
“不算认得，只是当年在我们齐国见过一次罢了。”灵桦说的轻描淡写，墨槐却一头雾水。
灵桦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当年，凉国使团来我们大齐谈和亲的事吗？就是那个时候。”
墨槐点点头。
片刻后，他也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看他眼熟，原来是当年使团里的那个卫国公家的小公子。”
“对，就是他。”
墨槐感叹了一声道，“当年我正跟在师父身边伺候，在围场见过他，那次围猎他猎了一只猛虎，听说那猛虎是庆王用来害陛下的，谁知让他遇到了。好在他有些本事，没死还得了大彩头。也真是走运！”
灵桦瞟了墨槐一眼，饮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哪里是他运气好，险些要了他的命倒是真的。”
按齐国的规矩，围猎场不光有禁军和宫中侍卫巡逻护卫，并且自暗卫司成立以来，每年围猎的林子里都会安排铜面以上的暗卫隐于林中，暗中保护这些皇亲国戚，以防万一。
当年灵桦刚好也得这差事，在林子里一守就是十日。
“姐姐，你这么说，是见到他杀虎了？”
灵桦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墨槐有些急道，“姐姐说来听听，别吊我胃口。”
灵桦看他这样，觉得很是可爱，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当年我刚巧被安排在那处守卫，就看到了。”墨槐听到这句后面有些发凉，原来当时他姐姐也在，心道，“这也太危险了！”又深感钦佩他姐姐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灵桦看到了墨槐紧张的眼神问道，“你紧张什么？”
“姐姐，你......你也在？你当时就不怕吗？”
灵桦轻笑一下，“怎么不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猛兽。”
“.......”
“其实他身手也不赖，只是当年他还年少，定是也没见过这样的猛兽，所以慌张的很，连射两箭都不中。我职责在身也不能置身事外，索性顺手帮了他一把，后来总算有惊无险。”
她又看了看墨槐，接着说道，“暗卫之所以是暗卫，就是只能在暗处不可露面，我情急之下露了面，自然是违令的，哪里还敢让别人知道，于是趁四下无人就先走了，却忘了那袖箭，谁知他竟把那箭头留到了现在。”
“他看到你了......？”
“他隔着面具不知道我的样子，可我却看的清他。”
墨槐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姐姐，看他刚才那样好像很是在意着东西，莫不是看上那个当年帮了他一把的小娘子了吧？”
灵桦此时真想把他从这楼上踢下去，“胡说什么呢，他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轻甲之下他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哪里会有那心思!”
墨槐见灵桦有些气急，忙拉着她的手摇起来,“姐，你别生气啊，我瞎说打趣的......”
灵桦也没真想和他生气，“你也该长进些了，现在还是个铜面，不说别的，爹爹脸上也过不去啊。”
都知道他们是统领大人的子女，在暗卫司中个个都是身担要职，面上不能太徇私，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功绩才行，不然对上，齐国皇帝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自然会以为姜公公处事不公，对下也不能服众，日后他们几个在暗卫司难以御下。
墨槐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无奈自他正式在暗卫司任职开始，一直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平时的小事谁也不敢劳烦他，都知道这位爷最得统领大人的宠，都恨不得全替他做了才好。所以平时他除了研究蛊虫还有易容术外，真的是无事可做。
灵桦见他不说话，缓了一下又说道，“你这次来，爹爹是另有深意，你可知？”
墨槐一边摆弄白玉扇一边答应，“知道，爹爹想让我立功早日升为银面。”
“知道就好，”灵桦也有些欣慰，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想的，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又笑着对他说，“三姐玲珑心肠，自是也看透了这一层，放心，我们都会帮你，事成之后怎么回禀，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墨槐点点头应了，“还是姐姐疼我。”
“你就别在这撒娇了，好好赏月吧，说了这半天，也没见你看一眼月亮。”
“我也就是换了地方睡不着罢了，这月亮哪有我们大齐的好看！”墨槐撇了一眼窗外，嘟囔道。
“这倒也是······”
月是故乡明。
齐国，汇都，年少时的往事，就这样，姐弟俩聊到了天亮······
这一夜，灵桦的笑容比在凉国的三年加起来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