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礼物
一眼望去,犹如画中之人。
“肖大人,我们主家来了。”掌柜的微微躬身,给身后的女子让路,那女子梳的还是和那日一样的发髻,身着淡绿色祥云纹襦裙,妆容清丽,媚而不妖,只是眉眼间冷如冰川之雪,让人望而生寒。
那女子欠身一礼,“问肖大人安!”
声音悦耳但很清冷,肖怀晋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冷艳的美人,不由的多看了两眼,道“姑娘请坐。”
灵桦依言坐在了肖怀晋对面,“民女听闻大人新上任,特让人为大人准备了礼物,不知大人可还中意?”
“我还没看,不知是何物,如果是什么金玉之物那就算了吧,我素来不喜这些。”
“大人何不打开瞧瞧,瞧了才知道合不合意!”
肖怀晋闻言,伸手取来了肖良手里的盒子,那盒子比手掌略大些,做工精细,倒还真让人好奇里面是什么,肖怀晋看了灵桦一眼,随后打开一看,是一对通身银光的匕首,刀柄一侧镶着一颗如血的红宝石,另一侧是一个犀牛首的浮雕,鞘上也有精美的浮雕,似祥云中有一轮圆月,拔出的瞬间寒光凛凛,肖怀晋不禁感叹一声,“此物绝非凡品!”
灵桦弯了弯嘴角,“大人果然慧眼,这对匕首名为‘望月犀’。相传是百年前剑仙柏诚与其夫人的定情之物,今日孝敬给大人聊表心意,大人日后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效仿剑仙赠与心上之人,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肖怀晋也曾听闻过这‘望月犀’的故事,现在此物就在眼前,倒是惊大于喜,毕竟是传说,却不知真有此物。意味不明的笑着道,“那就却之不恭啦,只是这等传说之物不知姑娘从何得来?”
“就是巧合罢了,从一个齐国商人手中高价购得的。”灵桦说的轻描淡写。
肖怀晋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看灵桦,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像是也商贾女子,说不出哪里透着一股江湖气。他心道,“还真是有意思,这样一个女子倒是比这‘望月犀’更让他感兴趣。”
深夜,肖怀晋回到房中,拿出一柄‘望月犀’把玩了,不由的想起灵桦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还有那微微弯起的嘴角,不谋而合的和几年前齐国围猎场中的那个铜面人重叠在了一起。
他晃了一下神,心道“怎么想到他了?”
真是奇怪,当年虽然惊魂未定,对方带着面具还用了假音,但从身形和她面具下露出的下颌和粉嫩的薄唇,肖怀晋可以肯定她是一个姑娘。
一个姑娘竟有如此胆量和身手,他前所未见,所以一直记忆犹新。
但这个灵儿娘子看起来柔弱无骨,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功夫的!
“呵,怎么会是同一人?真是可笑......”
但她那天为什么去仙乐坊?一个闺阁女子出入烟花之地已是稀奇,何况那天送她出来的好像还是桃花仙的侍女,那就是说她与桃花仙相识,而桃花仙又去过东宫,当晚苍越世子就离奇的死了......
肖怀晋有些不寒而栗,倘若这个灵儿娘子和那个铜面人是同一人,那她会不会是齐国的细作,那个桃花仙也不会那么简单,苍越世子的死也许只是个开始······
肖怀晋本就是个直觉敏锐的人,再加上他在边关这几年,也见识了不少敌方细作的手段,所以此时,这个灵儿娘子就是那个铜面人的推测越来越清晰。
要如何证明,肖怀晋想了一会,对门外道,“肖良,进来!”
肖良在门外听到屋内有动静,立即推门而入,“主子,何事?”
“去查一下最近这些关于东宫的流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还有那个灵儿娘子也查一下。”肖怀晋眼神深邃道。
肖良应声退下,后又回来问道,“主子,这事是大理寺查的,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咱们......"
还没等他说完,肖怀晋打断道,“我哪有那闲心去管大理寺的闲事,我只对这个魏灵儿又兴趣罢了!”
“主子莫非是怀疑她?”
肖怀晋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说道“就是觉得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有点意思······”
肖良见他手里还在把玩着匕首,又想到这匕首的传说,不禁讪讪问道,“主子,您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虽说这个灵儿娘子美是美,但也太冷淡了些,还有......”
“想什么呢?快滚......”
“是,主子。马上滚......”
北方的秋夜很凉,才九月就要开始用碳了,灵桦不似寻常人那般怕冷,她所练的内功心法本就刚猛,再加上前几年在体内种下的金甲蛊,更使内力增强了许多,所以更加不怕冷。
这金甲蛊是南疆失传的一种蛊术,几年前被暗卫司复原了出来,但是炼制极难,所以只给了金面,这蛊虫在体内不仅可以护住宿主的心脉,还可以增强几倍的内力。
“主子,今夜屋里凉,可要生个火盆?”阿烈知道她不喜热,但还是担心她会受凉。
灵桦少有的温和一笑,“不必!”她知道阿烈是关心她,这些年阿烈对她而言如同姐姐一般,也给了她一些心灵上的安慰。
要说起来,玉桃是她义姐,从小一同长大,但玉桃总是似有似无的和别人都保持着一点距离,虽然看着平易近人,但又谁都无法靠近。灵桦与她正相反,看着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其实只要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那冰川下面实则是一汪温泉。
阿烈一边帮灵桦换上寝衣一边又问道,“主子今天为何要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他?”
“我不善近攻之术,留着无用,送出去也无妨。今日刚好要送礼给他,顺手送了也就罢了。”
阿烈知道灵桦素来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所以她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也不奇怪。但她说自己不善近攻之术,那是与她的箭术相比,自然是稍逊一筹,但与一般高手相比却是只高不低。
“三姐那边如何了?可有小六的消息?”
阿烈扶着灵桦在榻边坐下,帮她整理被褥,手上也没停下,笑着回道,“三姑娘这几日称病未出,安排了人把话放了出去,现在估计这些流言也快传到苍越去了,六公子现在已经回到了汇都,过几日就该给主子传信了。”
“那就好,有了这次的功劳,小六升个银面应该不成问题了。”灵桦安心的一笑。
“主子果然疼六公子。”
“他是真把我当姐姐,我自然也要多疼他些。”灵桦好似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他从小有什么好的都要先给我,金甲蛊刚练成的时候就那么一只,也不知他粘着爹爹说了多少好话才第一个给了我。”
阿烈也知道这件事,笑道,“六公子与主子姐弟情深,奴婢也为主子高兴。”
阿烈走后,灵桦就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