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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意的

凉爽的傍晚,金色的暖阳洒在古木荫荫的东庭。

计平南背着计安南回到东庭,当他们出现在院里,正在对弈的烈燃和郁如溪都吓了一大跳,烈燃一看昏迷不醒计安南身上的伤,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郁如溪急忙走过来,惊讶地望向计平南。

连顾岐山也忽然出现,神色凝重看着计安南,问道:“怎么回事?”

计平南道:“稍后我再将事情原委说与先生听,麻烦先生先请一位信得过的大医师来东庭为他治伤。”

顾岐山点点头,吩咐计平南将计安南送到一座幽静别院。

半个时辰后,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顾岐山大怒,愤而骂道:“这些畜生,当真以为白禹就无人敢拿他们如何了?”

顾岐山当即就要去天阙金氏找家主金鑫要个说法,却被计平南拦住,“先生,此事您就不必管了,那几人也吃够了苦头,也不敢来找麻烦,若是真敢来博文苑,让我们自己解决便是。”

计平南十分冷静,若是顾岐山出面,这件事情定然会闹到皇帝面前,毕竟七皇子和方昭都是局中人,到那时局面就不好控制,而且还会影响顾岐山在天阙的声誉。

烈燃看着深受重伤的计安南,脸上早已变得一片冰寒,火红色长发上源力萦绕,似有火星闪烁,如火苗燃起,他与计安南虽相识不久,但早已将计安南视为知己好友,计安南平日里虽嬉皮笑脸不着边际,但肯定不是那种鲁莽冲动之人。

烈燃面色有些难看,摩挲着手指,火星四溅,点头道:“先生就不要管了,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他们算,金家的一条小狗和一个废柴七皇子,我会让他们领教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段。”

顾岐山便不再多言,金琢和七皇子的身份也许在许多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豪阀公子皇亲国戚,但在眼前这几人眼里,还真算不上有多金贵,计氏和烈氏同样是帝国鎏金世家,而且是铁打的大诸侯流水的皇帝,这也足以说明如今白禹帝室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已每况愈下。

郁如溪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看着烈燃,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烈燃这幅严肃表情,便问道:“小火儿,大言不惭哦?”

烈燃连忙摆摆手,哪敢在郁如溪面前摆谱,赧然道:“吹牛的吹牛的。”

顾岐山哈哈大笑,道:“你还不知道烈燃当年初到天阙就在少学府把几个皇子和几家白禹豪门家的公子全丢进君子湖的壮举吧?烈大少爷可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豪侠,如今是收敛了许多,不屑与那些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混为一谈而已。”

郁如溪大吃一惊,哇了一声,满眼崇拜看着烈燃,“小火儿,可以啊!”

烈燃老脸一红,摇头道:“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计平南淡淡一笑,道:“师兄还是悠着点,那些细皮嫩肉的兔儿爷可经不起你几下拿捏。”

郁如溪望向沉睡的计安南,难得看见这家伙如此安静,心中却颇是担忧,低声一叹,道:“他一大早就跟我道别,说要回旷雪去了,没想到又回来了,身上还带回来两个大窟窿。”

烈燃手指一动,燃起一道火苗,道:“我会让那些家伙身上多十个窟窿。”

计平南道:“还是不要太引人耳目。”

郁如溪却道:“就是要让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长记性,小火儿,咱们晚上去套麻袋,或者守在他们家门口撒钉子...”

烈燃一拍即合,两人立即蹲到一边叽叽喳喳开始商量怎么报复。

第二日的早晨,当西荷出现在东庭时,正围在古树下吃着早餐的东庭师生们都大为惊讶。

烈燃张着嘴,目光呆滞看着西荷,喃喃道:“果然是天资绝色,气质独特。”

杨玉则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喝粥。

顾岐山眉毛一抖,显然心情不错,小饮了一口酒,就着酸菜,自言自语道:“这姑娘挺不错,不像那些小家子气又矫情的,我看行。”

计平南站起身,走到西荷面前,礼貌问道:“西荷姑娘,有事?”

郁如溪暗骂一声蠢货,连忙跑到西荷身边,一把拨开计平南,让他不要挡道,然后亲热地拉住西荷的手,笑道:“来看计安南的吧?”

西荷有些赧颜地点了点头,手里拿出一个食盒,道:“给他送点东西。”

西荷清晨就醒来,犹豫了许久,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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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决定要来东庭,出门前特意翻找了好久,找到了一张秘方,便熬了一锅大补汤,方才在东庭外时,就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进来,可等了半晌,都不见有人出来,便鼓起勇气走了进来,原本看见顾岐山就有些忐忑,好在郁如溪让她觉得不那么紧张了。

郁如溪急忙给计平南使眼色,计平南会意连忙接过食盒,道:“还没有吃早饭吧?过来一起吃。”

西荷的确没有吃早餐,有些不好意思道:“打扰你们了。”

顾岐山心中别提多高兴,若是让那几个老家伙知道西荷居然主动来东庭了,还是为了计安南那臭小子,那几个老家伙还不火烧屁股似的来东庭要人?顾老头儿笑眯眯望着西荷,温声道:“西荷丫头啊,以后随时来,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就把这儿当成自个家,不要客气。”

西荷原以为顾岐山会对她有些芥蒂,毕竟自己已经很多年不曾来过东庭,没想到顾岐山却十分大度,心中些许担忧也就烟消云散,便温婉点头道:“谢谢顾先生!”

烈燃瞪着一双狗眼,从西荷一进门开始就一动不动盯着西荷,一直到西荷坐下,烈燃凑过脑袋,咧嘴笑道:“弟妹,我是烈哥哥。”

西荷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一时都不知如何作答。

郁如溪杏眼一瞪,伸出手指抵住烈燃的脑门,使劲将他推开,骂道:“干嘛呢!人家是客人,你有点儿礼貌!”

烈燃嘻嘻一笑,又道:“西荷姑娘,在下烈燃,欢迎你来到东庭。”

西荷连忙回礼,道:“谢谢。”

杨玉倒是与往常一般,不冷不热,与西荷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住处去了。

待众人吃过了早饭,郁如溪就带着西荷来到计安南休息的院子。

东庭很大,但到底有多大可能除了顾岐山就没人知道,司马平洲和杨玉压根就不关心,烈燃虽喜欢闲逛却也只在那几个院子走走,计平南稍微勤快些,但也不会乱跑,所以顾岐山吩咐把计安南安排在一座有一方小池塘的院子时烈燃当即就大呼委屈了,他来东庭这么久,都不知有这处院子,顾岐山却抠着鼻孔满脸鄙夷道:“老夫在博文苑的小院多着呢,你小子多孝敬孝敬老夫,少不了你的好处。”

郁如溪挽着西荷的手在东庭散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得不说郁如溪天生就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和气质,西荷性子清冷,但与郁如溪才相处不久,便觉得她令人亲近,而且郁如溪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西荷当外人,那种感觉有些奇妙,西荷总觉得郁如溪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像是...族中长辈见到自家不开窍的傻儿子带了个媳妇儿回家时一样;不过西荷也未多想,女子心思细腻,郁如溪对她的亲切和喜爱她自然能感受到,与杜师影不一样,郁如溪虽也是外向活泼的性子,却更成熟大气,杜师影那丫头则更天真可爱。

郁如溪与西荷相处片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娴静清绝的女子,其实西荷的年纪比郁如溪还要大,但郁如溪早已先入为主,把自己当成了计安南那个不着调家伙的家长,所以看西荷的眼神就愈发有些特别,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啊,没想到计安南那混账小子眼光倒是极好,若是真能把西荷娶进家门那就是计氏坟头冒青烟了;郁如溪明白,以西荷这样的性子,能踏出那一步来到东庭看计安南,就足够说明很多意思了。

郁如溪笑眯眯道:“西荷,计安南平日里虽然有些放浪形骸,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男人,别看他老是和烈燃去花天酒地,但我知道他们俩就只是喜欢喝酒,喜欢去那些市井之地与寻常人一样体会人世百态,他们与那些整日里酒池肉林的纨绔子弟肯定不一样,你大可放心,那俩可都还是黄花大小子呢,有色心没色胆那种,你应该明白吧?”

西荷有些难为情,这些话从前听杜师影说过,但她从没放在心上,毕竟那时对计安南是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如今听郁如溪说,心中感觉又不一样,她睫毛闪了闪,点头道:“我懂的。”

郁如溪也笑着点点头,西荷这般聪颖的女子,有些话就不用说得太清楚,点到即止。

就拿烈燃来说,身为烈焚城嫡子,霸王门继承人,单是其中一个头衔就不允许他放纵自己,白禹鎏金世家比之帝国一等豪阀门第还要更注重嫡血的传承,烈燃在未成婚之前是绝对不会碰任何女子的,这就是东域顶级血脉的延续,容不得半点玩笑,每一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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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诞生都需要耗费一个家族庞大的资源和精力,这也是烈燃自幼就刻在骨子里的意识,若是让烈焚城知道他胆敢乱来,大义灭亲可能不会,但烈燃此生也许就注定是个普通烈氏子弟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郁如溪忽然道。

西荷面带疑惑,问道:“问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比如计安南,你了解他吗?”

西荷摇摇头,道:“我不了解他。”

郁如溪瞪大了眼睛,惊奇道:“不会吧?那家伙这几个月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吗?”

西荷有些脸红,歉然道:“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

郁如溪先是一呆,然后捧腹大笑,十分赞同,低声道:“就该不理他,那小子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骄傲得很,不理他是对的,让他吃瘪,不过那小子能那么有耐心我倒是没有想到,还是你厉害。”

西荷温婉一笑,想起计安南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些日子,道:“他其实很随和,在哪里都能跟人打成一片,但我从前就是很讨厌他。”

郁如溪哈哈大笑,道:“要是换成我,第一次就敢摸我的屁股,老娘不一刀把他给阉了!”

西荷闻言顿时羞涩万分,俏脸绯红,有些无奈道:“可惜我修为浅薄,打不过他,也只能任他捉弄。”

郁如溪立马一挥拳头,哼了一声,“不用怕他,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把他打得变猪头。”

西荷惊讶道:“你的境界比他还高吗?”

郁如溪连忙咳嗽一声,道:“我打不过他,不过我有小跟班嘛,计平南、烈燃、杨玉统统都得听我的!他们三个还收拾不了一个计安南?”

西荷听得直笑,眉眼弯弯,打趣道:“要是他报复我怎么办?”

郁如溪伸出食指指着前方,瞪眼道:“他敢?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西荷点头笑道:“好。”

郁如溪忽然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你以后得好好调教他,必须要态度强硬些,让他怕你,那小子可鬼着呢,千万不能惯着他那些坏毛病,他们计家的男人,我可是清楚得很,都是一副德性,骨子里比谁都高傲,不过计平南比计安南可让人省心多了,嘿嘿...”

西荷显然还没想到这一层,她连怎么面对计安南都还不知道,赧然道:“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他。”

郁如溪急道:“那可不行,不管着他到处去野怎么办?”

西荷打趣道:“方才不是说他有色心没色胆吗?”

“那怎么一样,我说的是性子野嘛,你别看计平南那家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其实心里野着呢,什么弯弯绕绕在计平南肚子里都难捋直。”郁如溪翻了个白眼。

西荷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喜欢上计平南的?”

郁如溪一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迷迷糊糊就喜欢上了,一开始就觉得那个榆木脑袋有点儿傻还有点儿气人,对本女侠如此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居然没一点好脸色,又觉得他有趣,就追到东庭来找他,顾老头儿他们对我都好,时间长了就在东庭住下了,到后来发现自己居然舍不得离开,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当然是那家伙喜欢我在先,这应该就叫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

西荷略有深意看着郁如溪,笑道:“那你还说计平南看似老实,你就没有想过他就是故意的吗?”

郁如溪不假思索道:“谅他也没那个胆...”

话还没说完,郁如溪悚然一惊,秀眉蹙起,看着西荷,喃喃道:“你是说从一开始我就被那家伙骗啦?”

西荷忙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开玩笑呢。”

郁如溪却是越想越不对劲,脑子里跑马灯似的浮现计平南身影,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

西荷掩嘴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顺其自然。”

郁如溪却停下脚步,闷声道:“不行!我得去找计平南,你先去看计安南,就在前面左拐那院子,我走啦!”

还没等西荷回话,郁如溪就一溜烟似的跑了,留下一脸愕然的西荷。

片刻后,西荷出现在了计安南休息的那座庭院,她站在房门前,犹豫了片刻,伸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回应,西荷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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