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霸三人组

从小雪家出来已经过去数日，也是赶巧了，四月份的月考和月圆之夜紧挨着，云苡这几天只得埋头苦学，连班上女同学约她放学后喝奶茶也都一口回绝。

其实云苡大可不必如此勤奋，毕竟生而为妖，成绩好不好自然也不怎么重要。只是，当初夸下了海口，信誓旦旦地在众妖面前说学习人类知识并无难度，现今若是拿着一份不好看的卷子回去，怕是有失颜面。

其他科目倒是还好，就是这洋文最让云苡发愁，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会这个西方语言，课堂上她都是先假装听懂，课下则从abcd开始认起。程洛作为她的同桌知道的是一清二楚，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云苡不好意思想躲都没地方躲。

看到云苡一脸为难，程洛决定帮她一把，毕竟教人也是验证自己学习成果的一个方法，也可以查漏补缺。在程洛表示放学后可以给云苡辅导英语了之后，“事先说好…你…不许嘲笑我的水平。”云苡心里是很感谢程洛的，但是却表现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所以，等到放学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开开心心结伴回家，只有云苡和程洛还在座位上等同学们都离开了他们才开始课后的辅导。程洛本漫不尽心地靠在椅背上面看向窗外，等待着其他人的离去，在看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直起了腰往窗外探了探。

“呃…云同学，好像有人找你。”为什么一眼就知道呢，那是因为有两个男人分别大咧咧站在了学校的两个门柱上面，还有一个，在飞。

“啧，怎么是他们仨。”云苡也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写着不耐烦和嫌弃，而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了程同学，今天的辅导先暂停吧。”

“…需要我帮忙吗？”虽然身为一个普通人类是帮不上什么妖怪之间的事儿的，但程洛身为男生的责任感在心底叫嚣着不能放女生于水火之间，他打不过但是可以帮忙喊救命。

“哦，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云苡起身收拾好了书包就往外走，“不过你要是想认识认识，可以一起来。”顿了顿，眼睛弯弯看向了程洛，“他们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他们都是好妖哦。”

忽然一阵风从窗口闯入，带起了半透明的白色窗帘罩住了正拿起书包的程洛，他的视线一下子被遮住了，朦胧间只能看见云苡的身影屹立在教室门口，高挑的身材被随风浮动的根根发丝包围着，少女恬静的样子让程洛摒住了呼吸。

身后的风仿佛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愈吹愈烈，窗帘被带动着在教室里乱舞，像是在和程洛作对一样，程洛越想看清云苡，它便越阻挡着程洛的视线。

程洛伸手准备收拢窗帘并用绑带绑好时，突然间他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阵阵呼啸的风中，他捕捉到了一个缓慢且匀速的好似翅膀忽闪的声音。「翅膀？不会是……」

伴随着一阵猛烈的狂风，程洛感觉有个人半蹲在了窗框上面，紧接着程洛感受到他身后的阵阵鼻息，然后就安静了下来。窗帘轻飘飘地落在了程洛伸出地手里，刚才的狂风转瞬即逝，但他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云苡，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我们在门口等你好久了。”一个身着山伏（一种东方服饰）的男子踩着木屐从程洛身边走了过去，程洛1米82，而该男子比程洛还高点，目测187左右。黑色的短发上还别着一个红色的面具，表情傲慢且有一个很长很长的鼻子，大概有匹诺曹撒了半天的谎那么长。「是天狗。」

天狗一手摇着羽扇，另一只手背在了后面，好似没看到程洛，径直走向了云苡。在路过程洛的时候，程洛瞄了一眼天狗，柔顺的黑发下面是一张精致娇好但带着懒散的脸，背在身后的手纤细修长，背上的翅膀…翅膀呢？那对巨大的乌鸦的翅膀呢？

“咦？天狗，这个人类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程洛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金发及臀，头顶着毛茸茸的浅黄色的狐狸耳朵，一双狐狸眼妩媚狭长，稍微对视久一点可能会被勾走灵魂，一个折扇挡住了下半张脸，身后的尾巴因为碍事所以收了起来。

另一个头顶着凌乱的黑色短发和两根长角，脸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张扬地炫耀着辉煌的过去，脖子上挂着一串大佛珠，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葫芦，据说里面装了成百上千条人类的灵魂，用来泡酒喝。

听到九尾狐的话，天狗立刻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程洛。“这是我的同桌，程洛。”云苡一个瞬步，从门口闪现到了程洛身边，“程同学，这三位是天狗，九尾狐和酒吞童子。”云苡依次给程洛介绍，在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后，云苡温柔地拍了拍程洛的后背安抚他。

酒吞童子站在他们身后看到了云苡的小动作皱了一下鼻子，九尾狐也看到了，狭长的狐狸眼瞄了一下酒吞童子。

“哟，这不是碧眼嘛，有个小几百年没见了。”天狗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程洛，头顶面具的长长鼻子差点怼到程洛的脸。好家伙，不单单是程洛对妖怪好奇，原来妖怪对于个别人类也好奇得很。

程洛感觉到了四面八方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不禁汗毛倒立。

九尾狐举着折扇走到了程洛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指向了程洛的眉心，长长的指甲锋利如刀刃，好似虚虚一划就能见血。只见他的狐狸瞳孔猛地一缩，程洛顿感右眼一阵炙热，灼烧感刺激着程洛，生理反应让他闭上了眼睛。

但并没有难为他太久，很快刺痛感退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右眼的瞳色已然变成了碧色，瞳子旁有白痕一线围之。

天狗把他的羽扇转了一圈变成了一面镜子举到了程洛的面前，“这是你眼睛本来的样子。”天狗见他沉默不语，倒也不管他接受不接受现实，“因为你体内几乎没什么妖力，所以你没办法维持，但你依旧能看见妖怪。”

见程洛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天狗手一转，镜子又变回了羽扇放到了胸前轻摇，“举个例子，九尾的原型是狐狸，经过他千年修炼得以幻化人形，假设他的妖力是一百，那当他消耗至十的时候为了自保会变回原形直到妖力恢复。而你的原型就是人类，但你的妖力过于底下，所以一直是原型的状态。”

程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我是人吗？还是说我的成分不纯？」

“你们仨找我干嘛？”云苡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有什么事家里不能说，还跑来学校。”

“我们听说云姐不给我们参加四月的百鬼夜行了，故此前来求姐姐再给个机会。”九尾狐摇着折扇笑眯眯往云苡身上贴，云苡倒也是不躲，这小狐狸每次做错事儿之后嘴都甜。

云苡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去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不害臊的吗？”想到小雪那天啪嗒啪嗒的眼泪珠子云苡依旧觉得心疼。

“酒吞，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俩闹，也不拉着点。”酒吞童子的闷骚性格是人尽皆知的，平时话都不爱讲多一句的，怎么都想象不到他会屁颠屁颠跑到人小姑娘家里就为了说她胖了。

“……拉不住，我没说。”酒吞童子倒是不介意出卖兄弟给云苡，他确实不乐意做这种挺没品的事儿，虽说他是众妖之中除了云苡之外最强的妖怪，但1对2也对不过他们，那天也确实是一左一右两人驾着他去雪女家的。

至于怎么突然间心血来潮，都怪酒吞答应了他们比酒量大赛，结果两人醉了唯有他还清醒，但他也觉得对不起小雪，他在小雪家也确实一句话没说，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天狗和九尾狐两拳敲晕并带走了他们。

“咳咳，”天狗一手握拳放在嘴前假装咳了一下，“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会去给雪女道歉。”天狗身为大天狗的长子，他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平日里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自己也没成想喝醉了竟是这般模样。据当时唯一的清醒地证人指证，天狗是那个始作俑者。

“好姐姐，我们去道歉了之后能不能让我们参加四月的游行呀～”九尾狐拉着云苡的手使劲摇，狭长的狐狸眼闪着精光试图打动云苡，“姐姐别生我们气了，我们都听姐姐的，姐姐可以摸摸我毛茸茸的耳朵消消气。”

九尾狐的这一番操作着实是把程洛看呆了，书里的九尾狐几乎都是取人精气直至干涸，更有甚者则直接生掏心脏，为的都是保持容颜。所以直接的印象就是冷血动物，但眼前这番光景更像是…跟主人撒娇的宠物？

“……只要小雪原谅你们，你们就可以照常参加。”云苡生怕自己的眼皮再翻多几次白眼就要抽筋了只得松口，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话音刚落，天狗和九尾狐就瞬间消失了，留下了酒吞童子，他看起来也不着急，他是无所谓参不参加百鬼夜行，之所以每月都去都是因为云苡。

“你不跟上吗？”云苡歪着头看向酒吞童子，她深知酒吞童子的性格，即使他不去找雪女，云苡也不会难为他。认识他了那么多年，云苡一直对他没什么要求，虽说他们是一个大家庭，但云苡知道酒吞童子愿意亲近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你为什么和这个人类走那么近。”酒吞童子不喜欢这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