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霜花小巷(加)
她忽然很想问一问秦霖,打仗时辎重如何安排,成千上万的士兵,是如何保证饭食供应的。
这几千几万人,她已经觉得人数众多,有些捉襟见肘,力有不逮。
“主人主人,只要让人知道是你让流民不生病的,就能得到很多很多功德奥~”
姜瑶瑶瞟了眼阿犼,幽幽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她绝对不会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这是底线。
姚云歌看着官衙,鼓足勇气上前,拿起鼓槌用力敲下。
“小丫头,干什么的?”衙役兴冲冲出来,见是个穷酸丫头,当即烦躁起来。
“我要状告姜家偷了东西!”
“呦,什么姜家?哪一户?城里姓姜的好几户呢?”衙役挑眉,一双细长的眉毛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上下打量这个小丫头。
“住在城北角落里的那个姜家,他们偷了别人的东西买米!”
“城北角落里?”衙役仔细思索,脸色微变,“你是说那个闹鬼的宅子?滚滚滚,大过年的找晦气,那家怂包敢偷东西?他们要是有那本事,能住那种房子?”
姚云歌没想到衙役对偷盗的事情不上心,她计划许久,怎么能放弃,立刻从怀里掏出宝石。
“这就是证据,这就是姜家偷的东西!”
衙役一愣,从她手里拿过石头,仔细打量,似乎的确有些值钱。
“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在姜家发现的,我听他们说是偷霜花巷子周掌柜家的东西,就赶紧来报官了。”
“霜花巷子?”衙役表情古怪。
“行吧,带路,我倒要看看霜花巷子有什么周掌柜。”衙役朝着同僚使了个眼色,将手里的玛瑙琥珀丢过去,跟着姚云歌去所谓的霜花巷子。
霜花巷子是玉州城有名的花街,说起这条街,百姓们第一反应就是花街,很少唤其本名。
也正是因此,衙役听姚云歌说霜花巷子,险些没反应过来。
这条街,老太太早就立了规矩,家里无论是谁去,先挨二十棍子。家中男女老少远远看到这条街,全都是绕路走。
姚云歌看不起姜家人,很少与他们交流 自然不知道家里的规矩。等她七拐八拐,带着衙役到了霜花巷子隔壁的空旷巷子,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前敲门,都没察觉衙役越发古怪的目光。
城中百姓谁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正经人家谁来这里?
衙役抱着腰刀,看到后门打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开门扭腰出来,挑了挑眉,扭头问姚云歌:“这就是周掌柜?”
姚云歌看到女子呆愣当场,忙解释道:“之前是周掌柜的小厮开门,不是这种女人……”
“哎呦,这小姑娘话说的,什么这种那种的?咱们这里可是正经生意。官爷找来这里可是有案子要查?我们楼里的姑娘个个都会伺候人,不如官爷先进来,休息几个时辰,咱们慢慢谈?”
衙役摸了摸鼻子,厉声道:“严肃点,这丫头要报案。”
“报案?”花娘手指轻点涂得艳红的嘴唇,娇媚目光从衙役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姚云歌。
“先说好,这丫头我可不认得,肯定不是我们楼里的。这姿色倒是不错,可我们妈妈说了,年纪小的还要养几年,浪费铜子,这种年纪的一概不收。”
衙役不耐烦道:“说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做什么勾当。行了,你们这里有姓周的吗?”
“我家妈妈姓周啊,这小丫头不会是来找我们周妈妈的吧?”
花娘眉目流转,涂脂抹粉的脸藏在团扇后面,直勾勾盯着姚云歌。
“这姿色,也轮不到我家妈妈强抢,怎么就惹上官司了呢?”
“这丫头说是有人偷了你们妈妈的宝石。”衙役越发不耐烦,那花娘眼睛钩子一般频频盯着他看,明面上他不敢暴露自己与她是老相好,哪怕身子已经酥麻了半边,仍旧故作威严。
“行叭,进来进来,我去找周妈妈。”
姚云歌跟着衙役进门,后花园似乎与之前略有差异,她却说不出有什么不同,直到看到所谓的‘周妈妈’,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忙道:“周掌柜是个男的,中年人,肚子大,有胡子。这不是周掌柜。”
“这丫头片子倒是有意思,我们正经花楼,难不成请个汉子当掌柜?这楼里只有跑前跑后端茶送水的龟公小子,可没什么周掌柜。我呢,是周妈妈。这楼里的当家人。”
徐娘半老,穿着艳红衣裳的中年女子轻摇团扇,目光如丝在衙役身上来回看。
“官爷这就有意思了,这小丫头说我丢了宝石,可妈妈我爱俏,有个宝石都拿去打成首饰了,怎么会多出来宝石呢?倒是三花有几颗漂亮珠子,前几日让人拿去做簪子,还没取回来。”
那花娘莞尔一笑,掀开衣袖晃了晃手腕上的一串珠子。
“和这是一套的,手上的自己能穿绳子,头上戴的就不会了。”
衙役点头,这珠子还是他送的,商户求他办事送了一串珍珠,他当天就送给了老相好。看着珍珠在花娘手腕上摇晃,他心里痒痒,恨不得抓起那只手亲两口。
若是平时,他直接不走了,可今日多了个碍眼的丫头,只能严肃起来,训了几句让花楼老老实实做生意的话,便带着人离开。
“官爷常来玩啊~”
衙役回头,见老相好媚眼如丝,险些将人踹到一旁跑回去。
姚云歌没了一把宝石,到了衙门又被打了几棍子丢出去,趴在冻得坚硬的地上,怎么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明明前几日与周掌柜说好的,怎么一转眼功夫,正经铺子变成了花楼,原本谋划好的算计,全都成了空。
在周遭的指指点点下,她爬起来,憋着一口气往回走。
都是姜家,她才会被如此侮辱,她已经要找回场子!
霜花巷子的宅子里,花娘与周妈妈跪在地上,低声说着今日的事情。
“那丫头也是奇怪,看人的目光阴森森吓人。”
“行了,这事情以后别管了。”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摸摸胡子,一不留神扯下来一大块,他哭丧着脸看着手里的胡子,摇头道,“还要重新粘起。”
“周爷,主子离开,不带上我们伺候?”
“说了多少次,别往主子身边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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