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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旧债

姜九的那一大群邪祟被关在北海之境出不来,但他就地取材,炼化了乱葬岗的所有怨灵。

死不瞑目的转化为魔,死而瞑目的掘坟鞭尸做成邪祟。

从前夏眠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把从夏眠那里学到的所有东西都付诸于现实,尸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各地仙家的耳朵里。

姜九并不只是在江洲做这件事,他途经之处,能遇到的乱葬岗、坟场、甚至是牢狱,有执念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受禁走到峥嵘派,见到阮行云和谢辞暮的时候,姜九已经杀穿了祁门九家的一个分支。

弟子来报尸横遍野,老弱皆没留下活口。姜九剖出了他们的金丹,把分家的几个家主抽筋扒皮,挂在了墙头上。

各派震怒,请求镇压的帖子堆满了长情峰的案头。

受禁坐在阮行云对面,一篇一篇地翻看那些帖子。

“他这手段也太毒辣了些……”蓝袍弟子站在后面,小声嘀咕道:“乱贼猖獗。邪祟四起,祁门九家修道多年,今日居然被这个魔头屠尽旁支,真是可恶!”

受禁沉默片刻,低声道:“从前我才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难产而死。有个擅长医术的游方道士说我是天煞孤星,该当即处死。偏偏我有佛缘,才硬生生活了下来。”

那小弟子大义鼎然道:“大师名誉天下,乃是当今最年轻的方丈,无数高僧敬仰之人。那游方道士定然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信口胡扯害人性命,日后必遭报应!”

受禁微微侧首,轻声道:“那道士就是祁门九家里,旁支的一个老辈。”

小弟子面色尴尬,声音越来越低:“那这报应未免也太大了点……”

阮行云挥退了他,语气十分冷淡:“他现在到哪儿了?”

谢辞暮翻出一张帖子,递给他道:“最新的帖子是临淄苏家发来的,魔气逼近,临淄郊外的乱葬岗空了,估摸着还有两日,姜九就会冲着苏家去了。”

他说着又翻出另外一张,低声道:“这张帖子是千江门凌云掌门的,他说……北海之境魔物蠢蠢欲动,许是感应到姜九号召,今日有破阵之意。”

阮行云按下帖子,忽然道:“北海之境里是不是锁着姜九的魔丹?”

谢辞暮愣了一下,道:“是,我把他的魔丹还有我的一缕死魂都锁进无相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说不定。”受禁想着姜九的那些话,道:“他会回去取魔丹的,等他修炼出新的魔丹和□□……从前的魔丹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品。七十年前被阮仙君亲手斩杀的魔尊,也不过只有两颗魔丹。”

“总之先找到姜九。”受禁站起来,从窗外遥遥看出去,“现在就去临淄,免得夜长梦多,他吸收魔气的速度太快了。”

临淄苏家,正儿八经地算起来,其实跟修道沾不上边,是个修岐黄之道的医药世家。

苏家和鹤柏氏一样是百年世族,不过他们一个居于南,一个居于北。

鹤柏氏虽然深居简出,但几乎是来者不拒,只要是伤者,他们都治。

而苏家却明码标价,价贵者才能得以求医。

苏家家主苏抽丝,是个看起来清高冷淡的中年男子,他平日里很有些洁癖,若是求医的病人沾了血在他衣服上,那这件衣服他就不会再穿。

但此刻他满身是血,再没有平日里冷静。

只因为他面前站着那位近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魔头。

这魔头不知从哪儿搞了具□□,一副少年的孱弱模样,一看就知道生前必然是个肺痨鬼。

“我……我苏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今日要……”

“无冤无仇?”姜九打断他的话,轻飘飘地把自己乌黑尖锐的爪子从女人的胸膛抽出来,妇人的眼睛瞪得巨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软塌塌地瘫软在地下,血沫子喷泉一样往外涌。

姜九盯着妇人恐惧的双眼,慢慢地摊开手掌。那里躺着一枚鲜红跳动的心脏。它流出来的血是鲜红又滚烫的,可惜姜九感受不到。

他当着苏抽丝的面,把那心脏塞进嘴里,恶狠狠地撕咬咀嚼,然后喉结微微滚动,发出吞咽的咕咚声。

“看来她还不够怕我……怨气好少,不太合我口味。”姜九轻轻笑起来,踢开妇人的身体,从一地血污里走过去,站在苏抽丝面前。

“你怕不怕我,苏大夫?”

苏抽丝望着他,厉声道:“魔族畜生,你今日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多远!我早已上报长情峰……”

“长情峰?”姜九懒得听他拖延时间,他一把扯住苏抽丝的手臂,直直将他的手臂整根掐断,龇牙咬了一口。

“你方才问我什么仇什么怨,其实不是我的仇……苏家主还不知道吧,我这具肉身是在乱葬岗捡的。”

姜九眯起眼睛,他不太喜欢对着这个人说这么多话,于是他长话短说:“这身体也叫阿九,得了痨病,来你这儿求医,但你们狮子大开口,要他给二两金子,他没钱看病,只好在乱葬岗把自己埋了。……我得帮他报了仇,这肉身用起来才顺手。”

苏抽丝完全记不住这个人,他只顾着惨叫,无暇追忆过去。

姜九吃完他一只手臂,又来扯他另一只手臂:“我其实不太喜欢吃人……但这是吞噬魔气最快的法子了。说起来……我小时候也求过你的,苏大夫记不得了吧?”

姜九的目光迷惘起来,他想起了小时候病床上长满褥疮的母亲。

那时候他听说离家两百里之外的临淄有个苏家,治病很厉害。于是他和姜如熄去大悲寺借了盘缠,然后走了小半个月,脚底板都走烂了,才看见了苏家的大门。

“求求您救救我娘吧……”两个小孩跪在苏家弟子面前,连连磕头。

苏抽丝从外头回来,轿子刚好落在门前,他嫌着两小孩挡路,嫌弃帘子看了一眼,不耐烦道:“求医问药二百两黄金起,回去取钱再来吧。”

姜九笑了笑,俯下身去,撕拉一声,从他胸腔里扯出了心脏。他小小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用牙齿咬断缠在心脏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血管和经脉。

“……这个怨气倒是很足,闻起来好香。”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一屁股坐在满地的血水里,轻轻咬了一口鲜红的肉。

“嗯……味道不错,像烤栗子。”他随口评价。

他握着红肉的手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去,收敛了笑,眸色深沉地看向门外。

门外春光倾斜,药铺里开遍了姹紫嫣红的花,光亮里站着三个人,正跨过尸山行来。

那是受禁、谢辞暮、阮行云。

两个叛徒,还有一个关押他近十年的仙尊。

“怎么,你们是来当救世主的吗?”姜九眯起眼睛,环顾四周:“那你们可来晚了,刚刚我已经吃完了最后一个人……哥哥,你看看这个人熟不熟悉?”

他把苏抽丝的头提起来,血淋淋地展示给受禁看,“你看,我们说好要报仇的,可最后只有我记得。”

外头天边剑气如虹,数千人自四面八方而来。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祁门九家倾巢而出,势必要杀他泄愤。

“现在收手,跟我走!”受禁喝道:“入魔歪道,你不该重蹈覆辙!”

“歪道?”姜九冷笑,随手把苏抽丝的头往门外一砸,正好被赶来的苏家弟子们接了个正着。

“啊!头!苏家主的头!”那弟子差点接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

姜九听得开心,张开双臂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道:“什么家主的头,你往四周看看……你要谁的头,都在这里了。”

阮行云话不多说,抬手就是镇压结界,阵法飞快地浮现出来,姜九却毫不在意。

这短短时间里阮行云并不能搞出什么厉害的阵法,姜九半蹲下去,掌心按住地面,百步之内的血水都沸腾起来,魔气和怨气如冲天黑云,直直地撞上了阮行云那成型的阵法。

“哗啦——”

阵法猛地碎裂开来,无数碎片化作金色的灵气砸落在地,被沸腾的血水吞噬殆尽。

姜九嘲弄道:“阮仙君,这点手段对我没用的,这些年我吃了多少怨气恶念,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谢辞暮反应过来,道:“你在北海之境……不是在养邪祟,是在吃他们的魔气?”

他说的不错,把姜九关进北海之境,无异于是让妖魔百怪互相残杀,最后养出了姜九这么一只蛊王来。

姜九手势倏然一变,百丈之内的血气哗啦啦地从尸体中抽出来,凶恶迅猛地向阮行云冲去。

谢辞暮反应极快,抽出长剑就挡,哐当一声砍了血气。

但那血气软绵下去,如泉水一般绕过他的剑,仍旧没有萎靡下去的势头。

受禁从那血气里嗅到一丝冤魂的味道,于是飞快地取下脖子上的佛珠,三下两下绕在掌上:“他的血气都来自于冤魂!这满地的死尸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怨气……焚化他们!”

阮行云一听,掌心里当即冒出火苗,焚化的法决飞快地复现。

“不行!”祁门九家的八位家主终于到了,数百个弟子提袍而进,挡在了尸体面前。“焚化尸体是本族家事!于先辈乃是大不敬!绝不可在此地草草解决——”

“让开!”阮行云厉声道:“孰轻孰重分不清吗!此刻不是讲规矩的时候!”

姜九哈哈大笑:“名门正派不愧是名门正派……,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体面,我可真是佩服!”

他手腕一动,血色的鞭子已然绞上了那家主的脖子,喀喇一声就拧断了他的颈椎。

苏家家主眼球充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软了下去,只剩下喉咙里的格拉声还在鼓动。

“祁门九家,现在只剩七个家主啦。”姜九轻轻招手,血水化作的鞭子就庖丁解牛般地把尸体分得整齐,尖锐的那一头从胸腔里穿进去,挑起了心脏送到姜九面前。

“……畜生,畜生!”小弟子被溅了一脸血,猛地回过神来,目眦尽裂:“卑贱魔物,竟敢杀我家主!”

姜九打了个响指,他脚下的尸体冒出血水,如岩浆一般吞噬了他。

他疯狂地哀嚎惨叫,阮行云一掌插进血水之中,把他猛地拽了出来。

他的手掌上有灵气包裹,只被侵蚀出一些小伤口,然后那弟子却下半身尽无,腰肢以下的地方化作了粘稠的液体,内脏和骨骼如同炖得软烂的猪蹄,哗啦啦地往下滴。

阮行云目光冷若冰霜,一双手握得死紧,周身散发着寒气。

“阿辞,你和受禁大师去超度外头的冤魂,我来解决他。”

谢辞暮不放心,“师尊,我和你一起,我——”

“别耽误时间,快去!”

谢辞暮咬了咬牙,转身朝受禁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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