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突然的悲痛

夏尔点头，说道：“您说得是，马尔加诺阁下。您看这样如何？”他说罢，凑到奥雷里奥耳边，低语了几句。

伯纳德眉头一皱，质问道：“你们在嘀咕什么！”

两人都摇头不答。奥雷里奥说句：“成交。”说罢，他就退出营帐，先回去休息了。第二天清晨，他带上歌洛莉娅、赫拉德与肥皂三人，一同乘马离开营地。之后，他们就向正南方前进。

他们行动的目标萨梅莱亚，就在这个方向上。只不过，在两者之间，还隔着一片林地，那里正是他们想要勘察的地点。

奥雷里奥早有多种打算，但仅根据地形图，就排除了其中的大多数。利贝拉的北部，多是广阔的大平原，城镇间遍布着农田和宽广的大陆，如那片林地般地形复杂之处，实在是少见。他不得不选择那处林地，因为唯有在那里，己方的劣势可以被掩盖。

伊萨克麾下的叛军中，有炮兵、火枪手与骑兵，这三者有一共同的缺陷，他们必须设法避开林地：炮兵无法有效杀伤林中的敌人；火枪手经过林地时，将无法保持阵列的宽度，火力大受影响；骑兵虽然快速，却比步兵笨重，在林地中无法灵活地调动。

离开营地仅十几分钟，一行人就进入森林地带。奥雷里奥说道：“我们继续前进，我想看的不是这里。”他说罢，勒住缰绳令马匹稍稍减速。

“天气有点阴沉，希望不会下大雨。”歌洛莉娅望着天空，又如他一样勒马，问道，“你到底要侦察哪里？我们快点吧！”

奥雷里奥答道：“其实没有特定的位置，路上未必不会有灵感。”

“好……好吧！”歌洛莉娅说道，“那也快点吧！”

“我们去树林的南面。走！”

他们在林中穿行十几分钟，肥皂只觉得额头一湿。她扬起头，脸上又落了几颗雨点。雨点愈发密集，很快变作倾盆大雨。无数雨滴从新发芽的枝条间落下，浇在四人的身上。很快，他们的外衣就湿透了，头发也浸满了雨水，紧贴在他们的额上、颊上。

“喂，帅哥！”肥皂向奥雷里奥问道，“要是我淋雨病了，有没有补贴啊？”

“没有，别想了。”歌洛莉娅瞪她一眼。

肥皂毫不相让地讥讽：“大人说话，你这个小崽子不要插嘴！”她还记得当日在旅馆里的不愉快，报复心极为强烈。她知道歌洛莉娅的弱点，每次都拿面容稚嫩这一点做文章，总能气得女骑士暴跳如雷。

“你说谁是小崽子？！”

“还能是谁？明知故问！”肥皂继续挑衅着。她一吐舌头，又补了句：“小崽子，小兔崽子！”

“你！”歌洛莉娅气得眼前发黑，却苦于口齿不够伶俐，时常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奥雷里奥回过头斥责。

“知道了！”歌洛莉娅立刻回答，肥皂也如此应和。但他一转过头去，肥皂就无声地做起了鬼脸。歌洛莉娅别过脸去不看，后脑却一颗纸团砸中。她再也无法容忍，回过头来正要发火，却转念一想：“他总要我冷静，这个时候……我也不能急躁，我得想个好办法，治一治那个贱人。”

她突然灵机一动，默念起奥雷里奥教给她的咒语。在远离肥皂的左手上，造出了一颗金黄色的光球。她强忍着愤怒，观望着肥皂的举动，一见对方合上眼睛吐舌头，立刻抓住机会，将球体掷到对方乘马的脸上。

圣光对马匹几乎没有伤害，却足以惊吓它。那匹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将毫无准备的肥皂抖落到地上。肥皂刚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满身的污泥。歌洛莉娅忍不住大笑，一边拍着手，一边喊道：“你可真是活该！”

奥雷里奥听到背后的喧闹，勒住马、扶着额头转身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老天开眼了。”歌洛莉娅回答，“嘴上太恶毒，就是这个结果。”

奥雷里奥肩膀一耸：“那我大概也得小心摔一身泥。”他自然不信歌洛莉娅这番话。“赫拉德？”

歌洛莉娅和肥皂立刻望向赫拉德，频频向他使着眼色。赫拉德先往左看，又转向右侧，一时有些犹疑。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没做好事。”奥雷里奥说道。

“哪有！我……”两人同时试着辩解。

“赫拉德，说说你在后面，看到了什么。别怕得罪她们。”

“明白了！”赫拉德说道，“肥皂小姐一直做鬼脸，先扔了个纸团，后来我就看到一道金光。”

“金光？”奥雷里奥转向歌洛莉娅。

“是神的光芒啊！我说她遭了报应啊。”歌洛莉娅慌忙解释。

肥皂站在马下，大声斥责道：“呸！你放屁！”

歌洛莉娅回头刚要反驳，结果看到她满身的泥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许笑！”肥皂又怒道。

“我看你这次真需要一块肥皂了！”歌洛莉娅继续笑个不停，“还有澡盆和浴巾。不过，你现在可没这么容易找到这些东西啦！”她当然不指望肥皂会就此认输。那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一贯会要和她一吵到底。

奥雷里奥也这么认为，心想：“她们这样吵个不停，责任在我没能调和她们的矛盾，我该……”他俯视肥皂时，却见她低头不语。

“怎么？哭了？”歌洛莉娅略微弯下身子，从稍微靠下的角度观望肥皂的表情。她刚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肥皂却又开口：“没有！”

肥皂说罢，抬手一抹脸，上前几步，正要爬上马背时，却又放声痛哭起来。

歌洛莉娅见她哭得悲痛，心一软，说道：“抱歉，我太过火了。”

“这关你什么事！”肥皂边嚎哭着，边喊道，“和你没关系，别自作多情！滚！别吵我！”她扬手又在脸上抹了几把，用肮脏的袖子蹭去雨水和泪水，然后翻身上马。歌洛莉娅又询问她几次，但直到走出林地的时候，她都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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