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对着在桌子上土下座的一对熟人，你陷入了沉默。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春日丽子拎着未婚夫和松茸上门谢罪。

“那个之前，我们完全不晓得，那个濑户是木崎桑的现男友。”小森挠挠脸，“降谷的情况你懂，他的职业，很多事我们不好问太细。”

降谷零找过来，请两人帮着把濑户送去爱尔兰开会时只交代了“送认识的人参加一场海外会议”，背后熟年夫妇闹离婚，女方找了新欢男方仍纠缠不休的狗血三角恋，这他娘谁想得到？

仅仅只是帮学生时代的孽缘创造一段上分时机也无所谓，好死不死，现男友君通过本场会议敲定了出国读博，这又他娘谁想得到？

原本，从春日的前同事那里得知此事的两人，还喜滋滋自认当了伯乐、成人之美，今早接到降谷零说明原委的电话，春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朋友和现男友刚谈没多久，就被自己搅合成了异地恋，那自己成什么人了？帮狗男人给前女友新恋情使绊子的狗腿子？

未婚夫跟狗男人降谷交情更好，但春日跟你的交情，还在跟降谷熟起来之前。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也是难得，降谷零在电话里诚恳忏悔道歉，

“在未说明原因的情况下让你和小森帮了这种忙。明明我和她，都是春日的朋友，一开始把春日卷进来，让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置于如此为难的境地，作为朋友，我失格了。”

“”沉默片刻，春日狠狠挂断电话，在心里无能狂怒，大骂降谷零是个绿黑茶！

胜负欲爆表的驴脾气降谷零，能放下身段诚恳认错，就很让人不知所措了。

濑户君一次会议敲定出国，谁也料想不到。降谷有一点没说错，怨侣组分了那也都是她春日的朋友，即使降谷当初坦诚相告，春日大概率还是会同意助攻。

这样想想，春日的火气消下去不少。麻德绿黑茶，你这么一搞我还怎么认真生气啊？

小森作为老婆肚子里的蛔虫，猜透她的情绪变化，没心没肺捂脸笑，春日狠狠拧了他一把。

“将隐情告知，并不是成心让你和小森为难，只是觉得，你们有知情权。如果就此想要与我绝交，那也是我自作自受。”

中午收到的名店产“切腹最中”点心，包装里附有降谷手写的致歉卡片。

还“绝交”，事情明明没他想得那么严重春日最后那点儿怒火也消得七七八八。

但话还是得说清楚：“木崎被迫和现任异地的内情，我会跟她实说哟。”

降谷零坦然点头：“源头是我找你们时没有挑明内情，对不起她的是我，不是你们。但你们同样有向她说明真相的权利。”

这家伙连找木崎上门谢罪时，作为伴手礼的高级松茸，都替两口子准备妥当了。

春日：“不会告诉她，松茸是你送的哟。”才不会让你在她面前成功刷好感。

降谷零笑起来：“那正好，知道这个是我送的，她一定不会收下，我才要谢谢你们，替我把松茸交给她。”

春日：“”切，一副从容的样子，耍什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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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抱歉啊，木崎，害你和现任要异地恋了”

你系着围裙，把几颗松茸切丁：“你们把事情想复杂了，无论是春日和小森，还是zero，都不需要对此感到抱歉。”

“接受博士offer的濑户自己，他不想去，没人能逼他。”

黄油在锅里化开，松茸丁混着洋葱和胡萝卜炒出香气：“我跟濑户之间的关系，相当松散自由，濑户能拿到他的dreamoffer，两个人都只会高兴，没什么惆怅焦虑的余地。”

就像你不会跟濑户走一样，濑户也不会为了你停留。即使没有去那场会议，有朝一日拿到梦中情导的offer，濑户早晚会毫不犹豫同你劳燕分飞。

你们像两列各自行驶的火车，轨道短暂的并行路段，便高高兴兴搭个伴，一路欢歌；在分离的岔口，也潇潇洒洒道声再见，了无缺憾。

现在因为松茸大人驾到，你心情一级棒：“因为这点小事就赚到了高品松茸，超开心~春日和小森还是太客气了。”

你不挑食，但松茸是少数几种你格外喜欢的食物。这东西贵的要死，但每年的秋天不来几顿又会觉得少了些什么。中秋到初冬，zero总会买来些鲜松茸，两人煲着鸡汤炖火锅。

你记得大二那年，气候影响，整个亚洲松茸减产，往年5万円左右一公斤的松茸，价格飙到5万円100g还有价无市。

正想着“今年就算了”，9月下旬，zero拎着一只小袋回来了。

通过hiro，托了长野亲戚的关系买来些朝採松茸，一脸无所谓地递给你：“喏。”

6根中等尺寸松茸，按现在的市价能耗掉普通工薪族半月的薪水。

即使有不错的实习收入，这对还是学生的zero来说，数目绝对不小。

这点量不够两人份的火锅，正纠结要怎么处理，zero抱着资料表示明天要小测，准备去图书馆刷夜，晚饭也顺便在图书馆的附带咖啡厅解决。

虽然他一直都很卷

“吃了晚饭再走也不耽搁吧？”

那时的zero，一副嫌麻烦的臭脸：“那要等到6点以后，一顿饭而已，不值当耽误时间。”

你拉住他：“可是松茸也不能隔夜啊。”

真菌类所含的硝酸盐量本身就高，放到明天实在不太健康。

zero轻叹了口气：“我说啊，这点量你自己就能消耗掉吧。”

图穷匕见。

轮到你叹气了。好的东西，想全部让给你也不会直说，这家伙真的完全不坦诚。

在炒出香味的锅里加进米和水，春日小狗一样扒在灶台前抽抽鼻子：“要做烩饭？”

“准确地说，是焖饭。”你盖上锅盖。

那年，6根松茸全被自己切成了丁，按着当下的法子做成焖饭，包成饭团，两人管够。

背着书包拎着便当盒在图书馆跟zero碰头时，那家伙一副“怕了你”的神情，微微侧过脸——zero感觉不好意思时，总会下意识这么做。

一起在图书馆咖啡厅对付掉的松茸饭团，口味并不比往年的火锅差。

现在想想，无论学生时代还是社畜时代，经济不宽裕的时期，zero也从不接受委屈你。

焖饭出锅，用生抽和盐调味后盛给春日和小森，三人坐在暖黄的灯光下，就着啤酒和zero、hiro大学时期的黑历史下饭，边吃边侃大山。

现在想想，比起松茸本身，你大概更喜欢跟zero一起吃饭的感觉。

因为zero而结识的朋友，从大学时期到现在，你和这两个家伙也相识了十来年了。

谁想得到呢？和zero磕磕绊绊走了一路，原本点头之交的友谊还在，你和zero却散了。

你把剩下的半罐啤酒推出去，不能再喝了，喝酒比较让人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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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失去高光降谷零，与陷入沉默的现充们像面试一样相对而坐，默默抠着手。

桌上摊着的笔记本是他三天来压缩睡眠时间的结晶。

此前为了纠正自我，两个月半的心理指导，他不回忆着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时不时被山下医生指出问题：

“这样的口吻，更像是老师对待学生。”

“这里停一下，虽然同是警察，她并不是你的直系下属吧？”

“呃该怎么说降谷君也有喜欢撒娇的一面啊虽然比较尖利叛逆期少年和溺爱孩子的母亲，这样？”

在人格的自我纠正上，降谷零拿出了刷错题的细致，医生每指出一点在情侣间看起来违和的相处，降谷便摒弃羞耻心，尽量客观地回忆情况，写日记一般记录下来。

降谷零惊讶于自己的好记性，过去这么久，他仍然能回忆起那时她细微的动作，神情，然后胸口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往濑户那走了一遭是有意义的，醍醐灌顶。

降谷零能够对女友挑刺、纠正的方式，是他本人从父亲、老师、上司那里经受过，且内心毫无波动的程度。

但是，对自己如此指摘的人，如果换成她呢？

稍稍想象了下，几瞬间，委屈难过孤独统统涌上心头。

心脏强大的降谷零，不惧接受外面的摔打，却不太能释怀她随便一个冷漠的眼神。

阿喀琉斯的脚后跟，弁庆的膝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稀里糊涂地，她构成了他几乎全部的软肋和命门。

所以，这才是她的感受吗？

不知不觉，连回忆带自我心理剖析，16开的笔记本，用掉了大半。

对着降谷自觉自愿奉上的社死记录

萩原研二：“”

买一赠一顺带来凑热闹的松田阵平：“”

伊达航：“”

娜塔莉：“”

“我pass，”娜塔莉率先起身，“这超出了我的应对范围，如果被航这么对待，我们撑不满一年就会分手。”

伊达跟着女友起身，拍了拍降谷的肩：“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负起责任吧，挨打站稳。”

“抱歉啦zero，”萩原举手投降，“小木也是我的朋友，帮你把人追回来，对她不公平。不如说她在这种相处模式下跟你这么多年，我自恃观察力很强居然没怎么察觉，现在良心好痛的。”

松田简单粗暴：“放过她吧，混蛋。”

心情down到谷底的降谷零，横了他一眼：跟我一样是单身狗，你凑什么热闹？

降谷紧盯着仍没表态的两人，他们是最后的希望。

卧底时期相识后，与女友交往近5年，预计本年度举办婚礼的诸伏景光，以及他出名会撩的女朋友，深川善子。

诸伏景光：“”

深川善子：“”

“小木她，真是个好人。”诸伏组织了下语言，“帮这样的zero试图追回她，她居然没想把我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