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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情

“老太爷他没了,寿终正寝,刀子发现的。”木槿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再说了一遍。

“怎么会?”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只是不敢信,前几天祖父还在给我削剑,怎么会走了呢?祖父健健康康的怎么会没了呢?木槿是骗我的对不对!

“怎么会呢?祖父前几天还好好,还说要给我做好吃的,怎么会…”我伤心欲绝,身上仿佛没有任何力气,跌坐在地上。

陆夭夭和易兰惠一脸担忧把我扶起来“节哀顺变。”

我整个腿又麻又软,胸口喘不过一口气来。

回忆起祖父和我说过的话:祖父只是这路上的小小一节,你的人生有更广阔的天地。

原来这真的是告别吗?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和您好好告别。

“祖父在哪?我要去见他。”我睫毛忽闪,早已泪流满面。

“在原来的房间。”

我甩开所有人,近乎飞奔,什么规矩,举止,我全都不顾,我只想见祖父。

我跑到祖父原来住的院子,定北轩。

我看着里面每一处,就好像看见祖父慈祥的看着我。

像小时候一样。

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闷,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望着天,老天爷,我求你保佑他,你没有保佑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从我这里带走他。

我不要什么保佑了,把祖父还给我好不好?我什么也不要了,把祖父还给我好不好?我不该那么贪心的,把祖父给我还回来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要把祖父从我身边带走?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站在祖父房门外,手搭在上面,却倍感无力。

原来我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我不敢推开这扇门,我怕看到里面的那张脸,看祖父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可是,我想见祖父,见他最后一面……

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那扇门。

父亲母亲诧异的看着我,我略过他们,径直走向祖父。

和我想象中不一样,祖父躺在床上,嘴角含笑,面容和善,更像睡着了。

我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摸上祖父的额头,没有一点温度,冰冰凉凉,寒意从我的指尖传到心底。

这不是祖父,祖父不会这么冷,祖父怎么会这么冷,他身上不是一直热热的吗?

我呆滞目光整个人都没了神采,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趴在床上,整个身体没有一点支柱。

木槿等人站着门外,每一个人,面上都满是不忍的神色。

母亲走了过来,轻轻的抱上我,我被整个包在怀里,一阵阵暖流通过母亲传到我的身体,我的心依旧冰凉,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哇哇哇哇哇”

我一只手攥紧,捂着胸口,疼,像一只失去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也无法缓解胸口的疼。

我喘不上气来,浑身发抖,呼吸急促,手脚发麻,母亲摸着我的背,帮我疏气。

我胡乱的摆手安慰道:“没事的,我没事,你让我缓一下,我就是有点缓不过来了。”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哭会。”我哽咽着说,仿佛有流不完的泪水。

“你哭吧!哭出来好,有什么不舒服的和我们说。”母亲虽然不放心但也放开我,和房里的人一同出去。

我依旧大口喘着粗气,流不完的眼泪,模糊了双眼,隔着泪水我看着祖父,努力去看清他现在的样子。

祖父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了,不能对我笑,叫我丫头,不能任由着我撒娇耍闹。

与祖父一起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浮上我的脑海,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却更加忍不住去想。

我心口忍不住的刺痛。我努力的吸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一看见祖父就有止不住的泪。

我的名字是祖父取的,他曾说过,给我取这“悦”字,不是要取悦他人,要我为乐己而生。

那时我也不懂那么多,只觉得,我这名字真好,让别人开心,自己有天天开开心心的。

可现在,我笑不出来,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祖父,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祖父你怎么不要我了……”

经过了大殓,小殓,再到葬礼。

厅堂内设灵堂。

使祖父的灵魂有安息之处,也是亲友吊丧死者的场所。

书斗大的"奠",左右两边高挂挽联,用以概括祖父一生的主要功绩和经历,灵堂两侧多挂有挽联。

灵堂前设供桌,上摆祭物,多为菜肴果品之类,两旁香烛高烧。灵柩置于供桌之后。

我身着五服中的斩衰,在祖父灵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来祭奠的客人,有的哭的撕心勒肺,有的与寻常无异,还有的正开开心心的与好友交谈,不过这些在我心里掀不起太多波澜,我只是平静的看着。

楚箫来的时候,我本该是兴奋的,可现在依旧是毫无波澜。

他先是走到我父亲母亲跟前说了几句话,给过礼品,随后拜过祖父。

走到我身旁朝我作揖说道:“我仰慕骠骑大将军名声已久,遂不请自来,请见谅。”

我礼貌微笑,但因为哭的太多我的喉咙好痛,声音也有些沙哑,回道:“祖父早已致仕已经不再是骠骑大将军,来者是客,既然是来拜见我祖父的,哪有什么见谅的说法。”又扭头朝身后的茉莉说:“带将军去宴席就坐。”

茉莉上去引路

“不必了,我一会还有事要离开。”

“在将士们心里,一日为将,终身为将。我已拜过将军,这份谢礼请收下。”说罢,楚箫身边的侍卫上前把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到茉莉手上,又加了句:“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莫要过度悲伤,活着的人应该更加坚强。”

一日为将,终身为将。这句话在我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祖父也是这么想的吧!

茉莉看向我,我点头让她收下,对楚箫行礼:“将军慢走。”

楚箫朝我点头,转身带人离开。

等我回到房间。

茉莉将木盒带到我面前问道:“小姐,要打开看看吗?”

是太后寿宴那天的谢礼。

我将木盒轻挪到到正前方,打开。

一块和田玉手镯和一个竹蜻蜓安安静静的躺在上边。

我平静的将玉镯拿出来带在腕上,手臂左右翻转,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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