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幻羽藤确实如同艾斯所说，杀伤力不高，但是没想到这么难缠。

在幻羽藤的所在地呆了一天的灰原哀很有发言权。

这种坚韧但是并不粗壮的藤蔓相当有个性，它不像很多藤蔓类植物一样对入侵自己领地的生物进行绞杀，而是会选择使用自己细瘦的藤去抽打驱逐。坚韧的藤蔓很难去砍断，至少灰原哀尝试用匕首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割断。

当你在它们的领地的时间越长，它们的力道就会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类似轻抚，逐渐变成了大力的抽打，这些藤蔓因为轻巧坚韧，动作极快，由于附近这一片都是幻羽藤的领地，等到了最后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藤蔓虚影。

而灰原哀的特训就是在它们的领地呆上一整天。

确实是如同艾斯所说的，很适合她的方法。

加强自己见闻色的感知，去捕捉每一根藤条的动作，以及它们的下一步的预测，与此同时身体也需要做出相应的动作，来避开这些攻击。

只是这个方式在一开始的时候会显得十分惨烈，她动作不熟练，对见闻色的使用也没有那么熟练，而且一开始幻羽藤并没有产生很深的恶意，等到她在幻羽藤的领地呆满半天还没有离开之后，幻羽藤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杀气，她身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很明显的红色淤痕，目前已经有部分淤痕上开始轻微的浮肿起来，想来过一会儿这些红痕就会开始淤血严重变成淤青色。

等她和艾斯回到帐篷附近的时候，艾斯脸上挂了两道血痕，她胳膊小腿上已经青青紫紫，两人对视一眼，莫名的笑出声来。

“我好像还没见你这么狼狈过。”艾斯说。

灰原哀拿了点活血化瘀的膏药自己给自己揉了一下，眉头皱的死紧。

她翻到了一瓶消毒水扔给艾斯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回话：“我自己都很少见到自己这么狼狈过。”

艾斯接过消毒水，试探着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擦药，但是因为看不太清，他又没有带镜子的习惯，拿着药水和棉棒擦的时候总有些找不到地方。灰原哀看他和棉棒较劲的模样叹了口气，把自己手上的化瘀膏塞在艾斯手里的时候拿走了他的消毒水，拿了个新棉棒给他三两下擦完了伤口，然后换回了自己的药膏坐回去了。

艾斯感受了一下消毒水和伤口碰到的刺痛，拧上了消毒水的盖子，看着灰原哀自己上药的样子问道：“要帮忙吗？”

灰原哀也不见外把药重新递给他，她自己能给自己揉开一部分，但是右手上的淤青确实有些难度，她不是左利手，反手处理确实很是费劲。

“嘶——”

灰原哀在艾斯动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可能是本身男女性的力量差，或者是平日艾斯和她对疼痛的耐受度完全不一样，艾斯下手的力度让她没忍住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艾斯听到这一声倒退一步两手举起十分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灰原哀闭了闭眼，扭头不看他：“……没事，快点处理完，揉开淤血之后也更容易好一点。”

再之后艾斯再动手的时候稍微放轻了些力道，她也要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痛呼，等处理完两人的伤口之后，艾斯还好，灰原哀已经一身冷汗。

他俩今天的伙食是艾斯在自己训练的时候没有用火焰、直接使用霸气猎到的两只兔子。

说是只有两只兔子，但是这俩兔子每只都比艾斯的小臂长，至少灰原哀觉得一整只自己是消灭不掉，她和艾斯示意自己只用小半只，在艾斯收拾兔子的时候还顺带给她又拎出来一串酸凉果。

灰原哀塞了个酸凉果到嘴里，在艾斯做烤肉的时候，她也翻出了自己的医学笔记开始思考。

“艾斯，你有海楼石的存货吗？”灰原哀看了看笔记本中记录的一条，突然有了些想法。

海楼石？

艾斯摇头道：“那个东西很难弄到，而且我没办法直接碰那个。”他看着面前沉思的小姑娘，哪怕已经知道她不是外表那样的小孩子，还是总会觉得她只是个需要照顾的幼崽。

“海楼石作为凝固的大海结晶，和海水有相同的作用，我没有见过这种成分的相关分析，但是我想试试，”她突然找到了有些兴趣的方向，眼神清亮，“如果成分提纯有效果，那么对抗能力者能有很大效果。”

艾斯失笑，把手上刚刚烤好的半只烤兔子递给她，“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但是你现在没有实验室，想要研究也得等到特训结束吧？”

“啧。”

灰原哀接了兔子，她果然比起直接战斗还是更喜欢呆在研究室。

但是特训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用没有拿食物的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一些想法，打算把想法都记下来，等有机会了再慢慢试验，随即收好了本子开始吃饭。

长时间的特训让他们两个都无比怀念曾经热闹的莫比迪克号。

训练枯燥而痛苦，灰原哀并不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但是她很少把精力放在这种主要耗费体力的事情上，她更习惯也更喜欢去进行动脑子，但是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在现在的世界，没有一定自保的能力更难生存，但是在艾斯说他们的特训可以结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太好了。”

艾斯也在旁边伸了个懒腰表示支持：“太久没看到老爹了。”

他俩刚刚互相切磋了一场，是的，互相切磋。

灰原哀的见闻色在某些程度上一直都属于很不错的程度，只是很少运用到战斗上。

当时艾斯的事情发生之前有不详预感的不仅仅是白胡子，还有她。

这本身就属于见闻色的一种预感，她在感知方面一向优秀，这次特训她的见闻色不说变强了多少，但是光是能融合到日常战斗中这一点就能让她整个人的难缠程度直线上升。

切磋的时候，艾斯仍旧是不使用火焰状态，每次动手被她提前预判到的概率相当大，而只用针对预料的方向去进行躲避，加上武装色霸气覆盖在她藏在袖口的匕首上，利用加持了霸气的加速去偶尔进行反击或者逃跑，对她来说十分有利，艾斯要尽快制住她也得花点功夫。

而艾斯的进步则是更明显的在武装色上。

最后半年他们俩的伙食从岛上的动物直接转移到了附近海域的一些鱼类，甚至灰原哀还吃到了一次海王类的大鱼炖汤，相当鲜美。

那是艾斯自己开着小船说要去试试海王类的深浅，一天没看到啊人影，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拖着一条巨大的海王类。

“我只是撞到他之后用上了霸气……”艾斯也觉得有些无语，他只是因为在岛上，只用霸气也暂时没有遇到什么很难打倒的对象，想着和海王类比一下，先不用恶魔果实的能力试试，但是没想到光是霸王色就吓得这只海王类有了退意，他只能强化了胳膊，拎着这条大鱼的尾巴往天上一扔，然后跳起来四肢都附上了武装色，然后拳拳都肉直接给这条鱼砸到晕过去，拖了回来。

“……不过我感觉我确实是进步了不少，等回去一定要和马尔高好好练练。”

灰原哀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边瞟了他一眼：“如果你赢了，马尔高那不得一边说着恭喜你，一边退位让贤跑去和我抢医务室的位置？”

“那倒不会吧，”艾斯把帐篷折好一起，东西往自己的包里头一塞，摸了摸下巴，“我可干不来马尔高那么细致的活儿。”

“他忙的事儿也不难。”灰原哀拉好包上的绳子，双手一甩把包背到背后，“只是你做事真的太随心了才会觉得做不过来吧，我没想到竟然有人吃着吃着睡着然后自己跑了。”

她想到了当时在小镇上补充食物的时候，艾斯在餐厅吃到一半睡过去，等他醒来又吃了不少，但是吃完就跑，只剩她愣在餐厅被逮住，被迫等到想起来还有人忘记带走的艾斯回去赎她的霸王餐行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以为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你这种事。”

那次怕是灰原哀的人生低谷，想着就是去转一圈，而且一直跟艾斯走在一块，她就没拿包，干脆把钱都丢在艾斯手里没自己拿。

所以直接被老板留在餐馆当“人质”，要不是看她小小一个，说话又不像是那种吃霸王餐的小坏蛋，也一直解释同伴回来会付钱，当时餐馆的老板就要直接把她扭送到海军那儿去了。

艾斯哈哈笑了两声，他们俩一起特训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灰原哀只是毒舌了点，没什么恶意，他也没给自己辩解，干脆拎过在灰原哀背后的包，直接往海岸边他们的小船上跑去。

“走了走了，该回去了。”

灰原哀挽了下耳边的头发，终究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前面跑路的那个背影，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等他俩上船之后，灰原哀拉满了船帆，艾斯钻进操作室收起了锚，朝着莫比迪克号的永久指针方向驶过去。

“都在外面晃悠了两年，不知道老爹船上是不是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