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作剧
送完姜乔，杨溯和翟萤一起去小巷那边查监控，监控显示姜乔在巷口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进去，等到九点的时候她突然坐在地上，然后过了一会儿就慢慢地往家里走，他们查了沿途的监控，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走。
监控显示的和她说的后半段相符合，小巷里也完全没有痕迹，检查报告也显示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周围的人的反应又奇怪得厉害，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释。
“这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件事，但是姜乔和周围的人的反应又不正常。杨队，你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还是这个小巷被诅咒了？”
杨溯靠在墙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燃，只是用牙齿磨着，“不会这么简单的，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甚至连人数都有巧合，我不信这两件事没有联系，姜文升这个人也不简单。”
“你这么肯定啊，你认识他？”
“不认识，他的态度有问题，姜乔讲的医院里的场景里，提到的都是姜文升担心她紧张她，却只字不提姜文升对凶手的憎恶，他那么爱女儿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恨凶手，这不像是一个爱孩子的父亲的表现，或许这些可以用姜乔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在意爸爸对凶手的态度，她侧重于爸爸对她的关心来解释。今天姜文升接到电话之后根本没有在意姜乔，他竟然不担心姜乔为什么在警局，又是怎么去的警局，他能接电话，怎么会没有时间来接姜乔？只能用他在逃避警局在解释。”
“还有，这件事就不要往局里汇报了，一查监控就结案了，而且，这件事不正常。”
因为那两天接连奔波又淋了一场大雨，姜乔当天晚上就病倒了，姜文升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一进家门就赶紧张罗着送姜乔去医院。
但是姜乔即使迷迷糊糊也不忘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不要看医生，姜文升没有办法，姜乔最近心理状态不太好，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给医生打电话问问怎么降温。
等姜乔睡着了才敢让医生过来检查，送走医生已经是凌晨了，最近实验终于有进展了，他不确定能不能请到假，但是姜乔身体还挺危险的，把她自己放在家他实在不放心。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姜文升的手机就响了，是实验室打来的，一个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这个实验数据是他们组负责的，他必须马上过去，他匆匆给姜乔留了张纸条就离开了，把门留了一条缝。
他下楼之后对着楼下晨练遛弯的邻居们说了一句：“我们家门没关，乔乔今天病了，实验室今天有事我实在走不开，请大家帮我看着她点，以后一定登门道谢，谢谢大家。”像以往他匆匆离开的早晨一样。
姜文升走后大家都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他们不去看笑话就不错了，怎么会照顾她。
姜乔是被渴醒的，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爸爸，水。”
没有回应。
她睁开眼看了看，家里静悄悄的，爸爸好像不在，她想起身去看看，可是头是晕的，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
实在是渴得不行了，姜乔爬起来慢慢从床边滑下来，落地的时候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了，这一下疼得她脑袋嗡嗡得响，更晕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慢慢地爬起来，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就跌跌撞撞的出去想拿水喝，所幸壶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水，那是凌晨给姜乔喂药剩的水。
她伸手想去拿热水壶，可是里边的水有点多，她的力气不够，水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好在里边的水不热，她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水壶，脸色一瞬间更加苍白了，地上的水渍里有一只死蟑螂。
她恶心地冲到厕所去吐，外面突然传来小孩子的笑声，“看到没，恶心到她了。”“真可惜她没喝到。”“……”
她红着眼睛走出来，看到是以前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小孩，对方看到她出来就哄笑着离开了，还有人冲她吐了吐舌头。
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呢？
水壶是怎么都不能用了，姜乔只能去冰箱里拿冷牛奶喝，她还不会热牛奶，她知道生病不能喝凉的东西，但是她实在是太渴了。喝完之后她才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爸爸写的纸条：
乔乔，爸爸的实验出了问题，必须亲自回去解决，我会找邻居照顾你的。
—爸爸
照顾？姜乔看了眼地上的死蟑螂，蜷缩在了沙发上。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走回房间了，索性直接躺在沙发上，脑袋里边一抽一抽得疼，全身都在发冷，她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一会儿等爸爸回来就好了。
下午两点，三楼的走道里传来徘徊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了。
对门的阿姨准备下楼倒垃圾，一开门看到楼上白老头在他们三楼走道里晃，她看了眼对门开着的门缝，立马就明白了白老头在干嘛。
“哟～担心对面那女娃啊，怎么不进去啊？不进去怎么能关心到呢？也就你会关心这样的人了！”说完女人就趾高气扬地往楼下走。
白老头立马对着楼梯大声喊：“我才没有关心她呢，我就是吃饱了出来遛个弯，谁会关心她！”说完瞄了门缝一眼就故意跺着脚踩楼梯上楼了。
门内的姜乔闭着眼睛无奈地撇了撇嘴，连白爷爷都这样了，亏她那时候怕这个小老头孤单天天去他家里陪他听曲儿，下棋，看电视。
没清醒多久她就又迷迷糊糊得睡过去了。
姜文升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晚饭之前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姜乔裹着毛毯睡在沙发上，面色有点潮红，看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牛奶，姜文升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这瓶奶在冰箱里边。
又往屋里一看，水壶掉在了地上，地上的水迹大部分都干了，只剩下一点点水渍和一只死蟑螂，联合地上杂乱的脚印，他大概知道了今天发生了什么。
姜文升有点心疼地摸了摸姜乔的脸，被手上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立马用毛毯包住小孩儿往医院跑，外边的邻居看到了也不觉得可怜，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活该。
白老头看到裹着姜乔的毯子时眼睛眨了眨，然后看见了姜乔紧闭的双眼，他眼睛不好使，看不出来姜乔的脸色好不好，他很想追上去问问姜乔怎么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过去。
有人看到他的反应，不屑地笑了笑。白老头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哼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姜文升站在病房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病房里的姜乔，他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想到医生说姜乔能活下来算是奇迹，换成其他小孩子估计就撑不过去了。
姜乔这次生病在床上躺了好多天，姜文升这段时间在家里实验室医院来回跑也忙得够呛，等到姜乔出院了才想起来把姜乔的生日忘了，他有点歉意地对姜乔说：“乔乔，对不起啊，爸爸把你的生日忘了，我给你补过一个好不好？”
姜乔这段时间看着爸爸因为她这么累心里也不好受，有时候她半夜被噩梦吓醒，就看见爸爸还在皱着眉看资料。
在她心里，从小到大爸爸都是淡定从容的，像个不会被任何事情难倒的英雄，但是这么多天爸爸一直在皱眉毛，很多时候都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地走，有时候还会被护士姐姐骂得抬不起头，都是她拖累了爸爸。
“不用了爸爸，我不想过生日了。”
其实姜乔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因为那一天她听到护士姐姐说有一个小姑娘出生了，母女平安，几个小护士调笑说正好生在6月7号这一天，以后每一年过生日岂不是都要被念叨要金榜题名，姜乔想小妹妹跟她同一天生日，还比自己幸运，她的妈妈活下来了，那她就把今年的生日愿望送给她吧，希望她以后可以更幸运。
第一个愿望，希望小妹妹可以平安长大，不要像她一样遭受这么多痛苦的事情。
第二个愿望，希望小妹妹长成一个开朗自信勇敢的人，她的快乐她的勇气她的自信好像在慢慢耗尽，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把这些都送给这个小妹妹。
第三个愿望，希望小妹妹的家庭完整，当个被宠爱的小公主，她很羡慕有妈妈陪着长大的小孩，她希望小妹妹可以美满地长大，不要和她一样遗憾。
回到家之后姜乔变孤僻了好多，姜文升看她状态越来越差，就问她要不要去学校跟以前的同学玩，姜乔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她去不去无所谓，只是不想让爸爸再这么担心了。
一天姜文升去接她放学的时候，看到姜乔低着头走在前面，后面的小学生边走边对她指指点点，而姜乔一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麻木，显然已经习惯了。
他给姜乔办了休学。
姜乔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其实那天的事情对她伤害没有那么大，她已经习惯了。
她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但是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那一切都是一个梦了，只是还是有一点偏向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毕竟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姜文升最近好像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姜乔干脆隔几天都去警局呆一会儿，等着杨叔叔帮她抓凶手。
有时候是坐在附近的椅子上发呆，有时候是进去找翟萤汲取点温暖。
她的状态杨溯和翟萤看在眼里，也只能尽力地给她一点温暖。杨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纸条上交给姜乔了，嘱咐姜乔遇见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他。
姜乔回家后非常小心地把纸条放在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