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间失格
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的街道上寻找一架贩卖机不是什么难事，安井七央拐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了一架红色的贩卖机。
她投了硬币，选中了一罐葡萄汽水，就等着汽水落下通道。
然而安井七央站在一旁等了好几秒，贩卖机却一动不动。
“咦？”她疑惑地弯下身去看，取货处空空如也。
“怎么东京贩卖机还吞钱的。”安井七央小声嘟囔道，往后退了几步，“不过没关系，幸好我有从网上学来的小妙招。”
说着，她转身一个回旋踢，一脚踹向了贩卖机。
“轰——”
“啪嗒。”
两道声音紧凑着响起，前者是脚踢贩卖机的声音，后者是物品掉落的声音。
安井七央满意地取出了应得的那罐葡萄汽水，擦了擦开口处，转身时迎面碰到一位黑发少年。
少年目睹了她踹向贩卖机的全程，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安井七央看了他一眼，少年反应倒是很快，迅速就收起了那副惊愕的神情，扯了扯嘴角露出对待陌生人惯用的微笑。
安井七央也礼貌地笑，然后就绕过他往前走了。
[刚刚那小哥，]她拉开环扣，[怎么看着挺眼熟的？]
安井七央为此感到奇怪。
[那是工藤新一。]mk-777说，[是位高中生侦探，帮助过警方破过一些案子，也上过报纸和电视，你应该在电视里见过他。]
[哦——对，]经mk-777一点拨，安井七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脑海里回想起了某个黄昏时刻电视机播报新闻的画面，[是在电视里见过。]
那时候她觉得工藤新一挺帅的，多看了两眼留了点印象。
正午的阳光亮得晃人眼，安井七央尽可能挑着阴凉地走。
mk-777问：[接下来去干什么？]
安井七央继续在路上蹦跶，想都没想就秒答：[吃饭。]
不过附近的店铺她并不熟悉，所以她先带着mk-777绕了几圈，最后选择了一家火锅店。
站在店门前的时候，安井七央还没开口，mk-777倒是问了：[我有个问题。]
[难得啊，777，你还能有问题。]她笑着调侃，拍拍胸脯保证，[你有什么问题，说吧，我一定尽力解答。]
[你感到孤独吗？]
[？？？]安井七央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啊？什么意思？]
[资料库的数据显示，一个人吃火锅是偏向孤独的表现。你们人类的情感中，孤独应该不属于正面的情绪。]
[不不不，777，一个人吃火锅也可以是有钱的表现。]小姑娘竖起手指摇了摇，阐述道：[起码我不感到孤独，我现在只感到饥饿。]
火锅店内的空气中总会漂浮着微微刺鼻的辛辣气息，安井七央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坐下，三下五除二就点完了餐。
等待上菜的环节，她偶然发现了店内的另一个男人。
[看，777。]她不经意地抬起食指指了指男人，示意mk-777看过去，[那位小哥也是一个人吃火锅，所以说这很正常。]
mk-777真随了她的指向看过去，那里坐着一个单独吃着火锅黑色短发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脱下的外套放在了一边。
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扭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安井七央还在盯着人家看。
mk-777感到奇怪，它飘到小姑娘肩上，尽力与她的视线轨迹重合，试图寻找是什么东西攥住了安井七央的视线。
[看什么呢？]
恰好此时那位黑发小哥也感受到了来自别处的注视，他望过来，也许是出于同样是一个人吃火锅的心有灵犀，扬唇对着安井七央笑了笑。
安井七央一样弯了弯眼睛，笑着做回应，然后视线岔开的瞬时恢复了表情。
[啊。]她收回视线，回答mk-777说，[那小哥锁骨挺好看的。]
mk-777：[？？？]
mk-777：无法理解jpg
回到横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晚霞将天边渲染成铁锈般的红色，宛若舞动的精灵。
安井七央回家前特地去了横滨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准备买份甜品。也正因为十分有名，店内的顾客很多，尤其现在还是下班高峰期，店前的队伍更是排得很长。
安井七央不赶时间，就在那排着队等待，她原本打算给三森编辑发个消息说中原老师也很满意，但瞥了眼时间后知后觉意识到现在已经下班了，索性就想着算了。
排队的时间冗长又无聊，mk-777飞到高空，从上方俯视着等待的人群，又落回小姑娘身边。
[这队伍也太长了吧，排这么久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一切为了甜品。]安井七央低头玩手机，[而且都排了这么久了，就再等等呗。]
mk-777落在她手臂上，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群消息。]她说。
安井七央在网络上加入过一个群聊，群名是文学交流会~☆，拉她进这个群的是一个叫甘乐的网友。
她还记得，甘乐是在她和别人讨论为什么《人间失格》中的大庭叶藏的女人缘会这么好的时候加的她的好友，还问她要不要进个群一起讨论。
安井七央当时觉得有趣，又抱着一些好奇的心理，就同意了。
【甘乐：最新消息，中原老师的诗歌要被整合成诗集了~】
【死气之炎：咦？真的吗？】
【在下要努力学习：不愧是强大的中也先生。】
【毕业了就赚钱：不懂就问，出书的话是不是一般都会有签售会啊？】
【甘乐：一般确实都会有呢~】
【波本：是的。】
【毕业了就赚钱：那中原老师会出席吗？如果可以见到中原老师，再忙我也会去的qaq】
【死气之炎：很难的吧……中原老师一直都很神秘啊。】
【在下要努力学习：中也先生很忙的。】
【m77星云：中原老师本人基本是不会有出席可能的，如果一定有需要出席的场合，应该也是其他人代出席吧。】
【甘乐：我觉得小七说得对~☆】
m77星云就是安井七央，她本来想用m78星云作为id，但撞名了，顺手就改成了m77星云，结果还真的可用。
群里的大家也都聊了有一段日子了，虽然是素未谋面的网友，但都多多少少知道点彼此的消息。
比如她最先认识的甘乐，消息总是很灵通，听她说是因为有朋友从事出版社投稿刊印方面的工作。毕业了就赚钱这名字看着就是学生，她也说过自己确实是学生，同为学生的还有死气之炎。
而另一位在下要努力学习，虽然看着也很像学生，但其实不是，他只是太宰治的无脑迷弟，所谓的学习也不是说要好好读书，而是说要向太宰治好好学习。
安井七央不时就会看看群消息，但她说话不多。
这群里最能说的就属在下要努力学习和甘乐，一个是真能问，一个也是真能答。
等快排到自己的时候，安井七央收了手机。
她买好了甜品，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位衣着怪异的青年。
他穿着仿佛是cosplay的古典侦探服，从头到脚是十分标准的一套，引得安井七央多看了几眼。
往回走的路上，她边走边说，[这是在cos福尔摩斯吗？]
[谁知道。]mk-777接话，回头打量了一下正在和服务员交流的黑发青年，[说不定人家本来就是侦探呢……卧槽。]
[怎么了？]安井七央疑惑道。
mk-777惊叫一声：[他刚刚朝我看过来了！]
[……]安井七央被它的大惊小怪无语住了。
她回头看了看，侦探服的青年正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袋甜品，不以为然道：[他又看不见你。]
mk-777不服气地解释：[就是这样才吓到我了！]
正如安井七央所说，一般人是看不见它的。但是mk-777分明感受到，刚刚青年漂浮半空的视线，停留的位置正是它的方位，不偏不倚，准确无误。
[你这胆量还需要历练历练。]安井七央拎着辛苦排队买来的甜点准备继续往家走，却发现mk-777仍然维持着望向青年的姿势，催促道：[走了。]
离开前，mk-777还多看了青年两眼，没走几步，它忽然道：[应该真的是侦探。]
安井七央正举着甜点端详着，注意之外忽然冒出的声音让她一怔：[什么？]
[我说刚刚那个人，应该真的是侦探。]
她垂下手臂，随意问道：[为什么？]
[——感觉。]
[……]
[看过推理小说吗？]
[……]没看过下一个。
[侦探就是这样的感觉。]联系到青年之前望过来的视线，mk-777越说越肯定，最后一锤定音，[他一定是侦探，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侦探敏锐的气质。]
安井七央：[……]神特么属于侦探的敏锐气质。
[我们之前散步遇见的那个蓝紫头发的高中生你记得吗？你当时跟我说他将来一定能成为作家，因为你感受到了属于作家的书卷气。]她翻起旧账，[结果后天又在公园遇见人家，他一拍子挥过来那网球差点给我头打歪。]
[……]
mk-777挣扎道：[意外，那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