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儒修
姜清辞加快脚步，师父好久没惹事儿了，而且还有师姐跟着，只要没碰什么法宝宝器，应该不会出事啊。
“……”
师姐应该靠谱吧。
她边跑边想，一路飞奔，一刻后就到了青阳书院门口。
此时文会已经开始，儒修们已经全部去参会。但街边依旧店铺云集，不乏有普通修士驻足问价。
姜清辞很远就看见了师姐，她聘聘婷婷站在一个铺子边，依旧那么古典温婉，身后是一身黑袍的小师弟跟身材健硕的胡大牛。
大牛哥满面愁苦，又带了几分焦急，像是在跟掌柜说着什么。
看清那店铺名称后姜清辞心理咯噔一下。
宝、器、斋。
所售商品皆是法器的地方。
那二师姐她……
姜清辞不敢想了。
跟青阳书院的生意还没做成，她兜里的仙石勉强刚够几人住客栈。
再没钱拿来赔人家了……
不仅如此。
姜清辞觉得，就算她将来做成青阳书院的生意，甚至吃到那群摊主零售瓜子的红利，也不够师姐糟蹋的！
还是走吧……
对，离家出走！
念头一出，姜清辞就回转身子，毫不犹豫往反方向冲刺。
“师妹！”身后传来二师姐的声音。
什么都没听到。
姜清辞捂住耳朵，心无旁骛火速逃离。
旦师姐已经练气七阶，速度比她这个练气二阶的小菜鸟快得多。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追上了她。
纤细手指搭在她肩头，“师妹你跑什么啊？”
……为了不当冤大头。
姜清辞一脸正色，“这位道友，你认错人了吧。”
方暖姝：……手痒了。
她笑出两个小酒窝，“师妹，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是走，还是跟师姐回去？”
师姐磨刀霍霍，暗示性极强。
姜清辞最终还是向武力屈服，不情不愿的来到宝器斋摊位前，再次看到姚安安那张英气飒爽的脸。
“你们认识啊！”她惊讶，语调中透着几分欢愉。
姜清辞沉默点头，看向铺满粉末的柜台，一语不发。
二师姐又恢复了人前温婉的样子：“不关我的事，是手自己先动的。”
……感情你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姜清辞强忍想揍人的冲动，淡定，打不过师姐的。
她僵硬扯扯嘴角：“姚姑娘，一共需要赔多少钱？”
姚安安重点却没在赔偿上，只兴奋道：“她好厉害啊，一眼就看穿了这些法宝的核心，手指一碰法宝就成灰了。这位姑娘也是炼器师吗？”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字字句句都与炼器有关，仿佛根本不在意几块仙石的赔偿，又对师姐及其崇拜的样子。
哎，这姑娘貌似有点儿傻。
旁边的吴掌柜也看不下去了，小姐就是这样，一牵扯道炼器的事情就说起来没完。
他清清嗓子道：“这位姑娘的手很识货，专挑三品法器毁。一共五件，给您个折扣价，算您四块上品仙石吧！”
四块、上品、仙石？
姜清辞额头青筋暴起，对二师姐的吞金能力的认识再次上升一个高度。
她怒瞪桃花眼看向还在装淑女的二师姐，后者跟没事人似的，笑不露齿静静站在后排看着路上风景，只余光时不时扫过这边。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胡大牛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清辞妹子的日子可比他难过多了。
瞬间感觉自家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了。
识海一阵清明。
天道老爷，他又顿悟了。
仙气疯狂再次涌入体内，练气八层了……
他激动看向姜清辞，清辞妹子果然是他的贵人，这样都能进阶！
姜清辞再次受到会心一击，大牛哥也学坏了，她苦难当头，大牛哥却踩着她的悲惨命运进阶了！
“安安姑娘。”姜清辞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桃花眼微微眯起，“我师姐确实是炼器师，你要是对她的手艺感兴趣，可以让她教你啊。”
“师姐可厉害了，随便拆个二品法宝就能重新炼制成四品，我那把菜刀就是她给炼的。”
姜清辞毫不犹豫背刺二师姐，满脸让她来抵债的表情。
姚安安大喜，“真的？”
“嗯嗯！。”
一旁吴掌柜也眼神一亮，再次迸发出生意人才有的精光。
他活了半辈子都没听过有能把法器越两阶炼制的，除非加什么天材地宝。
他也谨慎的问了一句：“越阶炼制可需再加什么珍贵材料？”
“不用不用。”姜清辞回想那个鸟不拉屎的一清门，哪里有什么珍贵材料。
宝器斋二人均欢喜状，“成交！”
方暖姝张大眼睛，整个瞳仁都快露出来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师妹，这就把她卖了？
姜清辞拍拍二师姐的肩膀，“师姐，成年人应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
“可我攒核心是用来制作量子穿梭机的。”方暖姝咬牙切齿，“你还想不想回去？”
可话还没说完，自家师妹已经手脚麻利的跳上胡大牛这个体修的背，眨眼间的功夫就数十丈。
“不回去了。”她遥遥说。
青阳书院文会建在东南角广场之上。听通书生说过，每月都有元婴大儒在此公开授课。
广场很大，此时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儒修们整齐有序站在中央，他们这群看客则站在下方。
书院夫子分为两排立在原本大儒授课的高台之上，在他们中间坐着两位青衣中年男人，想必便是通书生口中的两位元婴大儒。
这两位大儒正中还有一座，上边坐了一年轻男子。
他一身白衣如霜似雪,如瀑黑发被青色道冠高高竖起。
是男主。
在场众人都隐隐以他为尊。
他正闭目凝神，那双浅灰色母眸子在姜清辞看来时突然抬起，碎冰般闪烁。
姜清辞赶紧低下头，对身旁的胡大牛说：“大牛哥，师父呢？”
“沈前辈就在前面啊。”
姜清辞一怔，他们为了看热闹已经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再往前，便是一众参加文会比试的儒生。
师父他……
也参加了文会？
她顺着人群找去，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夹在年轻学子中的师父。
此时，老头也正好遥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时，那张充满皱纹的脸上瞬间迸发出灿烂光彩。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挥舞着双手，嘴里好像还说着话。
隐约从口型中看出有“仙石”二字。
姜清辞扶额，略丢人。
可师父不是儒修啊，为何能参加比试？
“通兄弟说书院规定只要悟出慧字之人，均可参与。”胡大牛在旁解释。
“且今年胜出者除却法宝奖励，还可得上品仙石百枚。”
姜清辞恍然大悟，老头这是去赚钱了啊！
有些感动，师父终于有为人师的自觉了。
吉时近。
台上两位青衣大儒缓缓起身。
广场那些年轻儒生们，无论修为几何，年岁几何，每个人都昂然挺立，神情肃然，目光坚定。
“天道，吾父！圣人，吾师！邦国，吾主！”
“儒道隆盛，国自昌明！”
学子们齐声而诵。
一瞬间，清光四起，姜清辞抬头望向天空，已有大片仙气聚集。
不，不是仙气。
是正气，浩然正气。
一股股浩然正气自学子们身上冲天而起，刺破苍穹。
这就是读书人，这就是儒修的底蕴。
不论日后为官，是两袖清风，还是贪污腐化。
此时，他们皆是凛然正气之人！
“文会，启！”两位大儒声音洪亮，如若春雷。
大儒手点储物袋，一道道白光划到众学子身前，瞬息变为悬空纸笔。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题曰：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