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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资本主义

祁凌风如今却是美女在怀,看着悠悠苍云,幻想着天下统于他手的盛世。

祁衍看着尘予递来的书信陷入沉默,这封信除却信纸上的衍启两个大字儿,便再无其他的字。

里头装着是一幅画,寥寥几笔将祁凌风如今得意洋洋的模样表达的淋漓尽致。

就,并没有人想要瞻仰祁凌风的意忘形。

“殿下,除了这封信之外,薛公子还让属下传了句话。”尘予说这话也是带着分犹豫:“他说,殿下若是再不回来,大抵皇上不知哪日精虫上脑就过去了。”

身为一个下属,虽然不是皇帝的下属,但说这么僭越的话还是有些虚的。

祁衍把信纸折好,他仿佛都能看到薛如玉那家伙一边伺候着皇帝一边翻白眼的模样。横竖是察觉委屈了他,把备好的信封递给尘予,让其带回南楚。

而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叫住一只脚已经踏出门的尘予:“褚云轩启程了吗?”

尘予凝了神,道:“今日午时与刑部侍郎一起走的。”

祁衍点了点头,早听说这北明太子似乎和苏羽然的关系不凡,这些年藏的倒是深,怕是连北明皇帝都不知晓自己儿子是个情种。

“对了。”尘予看自家主子神色好像没太大变化便继续说道:“昨日早朝结束,褚云轩去了陈姑娘的栖凤楼中,今日临走之前还给栖凤楼送去两箱子的东西,说是给明日戏班的表演助兴的。”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合时宜,看着殿下原本放松的脸庞似乎沾染了几分色彩。

总之不是什么柔和的颜色。

关门声响起,祁衍才闭眼松了口气。

劳什子情种,若真是情种就不会对桑玥如此阴魂不散。

今日有些小雨,春风带着夹杂着雨水的青苔味儿去到各个角落。

但栖凤楼的生意却没有因为雨水而变得清淡,今日推出的烤鱼又吸引了一波顾客。

除此之外,承桑玥还做起了外卖生意,请问谁开门见到为了自己的三餐而被沾满了满身雨水的帅哥不动心的?

没有人。

承桑玥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是个好日子,昨日见太子去平梁趁机要了他府中的十个长得不错的下属,让他们在各个街道口支了个小摊子记录着订单,再流水线的把订单送回栖凤楼,根据客人的居住情况和生活环境再让不同的小二送出去。

刚巧遇上了雨天,可谓是事半功倍。

因着下雨,这天气甚至还有些凉,但花笺额上却挂满了汗珠,主子这所谓送外卖的主意甚好,只是工作量是以往的两倍更甚,尽量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却还是有些赶不及。

“休息会儿吧。”承桑玥拿过又是新的一批从各街口送过来的订单,根据菜品分门别类递送给厨房。

花笺好不容易才空闲下来喝了口水:“公……小姐,这订单我们要收到何时?”

承桑玥把腰间的帕子递给花笺,让她擦拭一下溢出来的水渍:“申时一过便让太子府的那些人收摊子回楼里吃饭吧。”

确实,人手还是有些不足。

但怎奈京城中能被忽悠的帅哥已经全被自己忽悠过来了,这若不是太子借了些人,外卖生意定是开不起来的。

申时一过,太阳渐渐没了身影,回栖凤楼的路上时常都能听到面容姣好的男子正不要形象的问候他们老板。

太子手下最初还有着一副东宫人的端正,没过一刻便一起问候了起来,回到栖凤楼看着揉肩捶腿的小二们,眼中再无今晨来时的不屑:“兄弟,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兄弟们有些受宠若惊的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扯起嘴角回道。

还没等二者多说几句话,厨娘便抓了几个小伙子帮忙端着饭菜出来,一边还不停大声招呼着。

“让开些,细皮嫩肉的都别烫到了!”

“说的就是你,怎么人高马大的躲都不会躲嘞,快让开别挡着你灶神的路。”

饶是刚刚一个二个有多么满腹牢骚,看到不停端上来的大菜也瞪直了双眼。

承桑玥出来见到的便是平时的谦谦君子皆变成了饿死鬼上身。

啧,自己这个万恶的资本竟把孩子们剥削到如此地步。

“明日便先停了这外卖生意,还有今日工钱都翻个两倍,在寻个由头发些奖金,多少你定就好,不要太磕碜了。”

花笺这一天虽然腰酸背痛的,但是晚饭之前去查了查账本,突然便觉得腰不酸了背不痛了甚至还能在干个三五时辰:“小姐,花笺不明白,今日这收益可是平时的三倍多,怎就停了?”

承桑玥跟看怪兽一样看着花笺,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咱不差钱,但是咱差人,这再来几天你们身体都扛不住了,我还得费钱找医馆,没有必要。”

看看这个世界被pua的打工人吧,被人拿去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花笺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家主子,想了想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刚回过神便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此人只是站在那里,繁星织染的夜色都变得贫瘠无光。

她也是缓了有一阵,才道:“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承桑玥听到花笺的声,这才把目光从狼吞虎咽的众人身上移至门口。

乍一看,只觉得谁家神仙下凡了。

再一看,是自家病美人出医馆了。

“你怎么来了?”

承桑玥快步走到门口,把祁衍拉了进来,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真嫌自己活太长了,下雨天也不指望他穿蓑衣,连伞都不撑,搞得长袍上头发上全是水迹。

尘予在不远的巷口看着自家殿下被陈姑娘拉了进去,叹了口气撑着伞手里还拿了把伞走在漫漫大路上。

“去寻一件干净的衣服来。”承桑玥带着祁衍上了楼,唤着呆在原地的花笺回过神。

花笺眼睛使劲眨巴了两下,朝着停下手中碗筷的众人笑了笑。

“啧,又是一个美男子。”太子手下施昱看着祁衍的身影摇了摇头投去同情的目光:“话说,你们难道都是因为这样才被拐进来的吗?”

原本和谐温馨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施昱还没反应过来原本离自己极近的烤鸭便被大卸八块,只留一块鸭屁股正对着他。

“诶诶诶!干嘛呢,我这都馋这鸭子老久了!大哥我求你,我就馋个味道!”

楼下的吵闹声被隔绝在木门之外,承桑玥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站在门口,分外别扭的开口说道:“那个你先把外头湿的衣服脱了,等花笺把衣服送上来了我在递进去给你。”

“嗯。”祁衍道,随后一笑。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这房间的装饰,桑玥倒是对自己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自己往她闺房里头推。

目光集中在梳妆台上的一枚木簪上,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其拿了起来。

这把木簪在一众金簪银饰当中倒显得有些特别,葡萄图案想来并不适合用于带着的。

“那个啥,你这衣服是我放在门口,还是开个缝给你递进去?”

承桑玥靠在门上,她在外头待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她上楼的时候帮着阿衍拍掉身上的水渍,大抵是顺着屋檐走的,雨水都还没渗入到里衣,所以阿衍大概率只会换掉外袍才对,如此她本可以大大方方的坐在里头看着这位病美人换衣的。

这波岂不是亏了。

还想着,里头的人开了个缝,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从里头伸了出来。

承桑玥一愣,有些木讷的把衣服放在阿衍的手上,然后门飞快的被关上。

承桑玥心有余悸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竟然全脱了?

这波血亏。

兴许是懊悔的情绪过于浓重,喝粥的祁衍时不时将目光瞟向承桑玥,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后,把最后一口粥喝掉,而后道:“你那日离开的时候未告知戏班表演的时间,我便自己寻来了。”

承桑玥才想起来了前两天她曾邀请过祁衍来着,想必隔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大抵是无趣的很才想来自己这里找些愉快。

“你找人告诉我便好了,病才刚好这又淋了一身雨,要是渗进去感染伤口还得了。”

祁衍点了点头,一如承桑玥想象中的柔弱需要照顾的模样。

承桑玥又给祁衍盛了碗粥:“戏班子明日会先到后院,所以这里还算是安静,你今日便先在这里住下吧,也省的费力再跑一遭了。”

“嗯。”祁衍把那股饱劲儿压了下去,又拿起了勺子:“你今日不在这休息吗?”

祁衍一愣,他在说什么。

承桑玥一愣,她听到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的屋……”

“我不睡这里,我平常都睡后院,有时候栖凤楼或者和云馆生意好忙些才睡到这里。”承桑玥连忙把这话说清楚,她可不能让阿衍以为自己接近他是另有所图。

她解释完之后突然瞧见阿衍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又道:“不只是我,花笺她们有的时候也会睡这里,你不用太在意就当是个客房便好,哦对你放心,这个褥子啥的我们都换过的。”

承桑玥总觉得这些解释到位了,毕竟阿衍笑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解释的没清楚,因为阿衍笑的并不是很好看。

罢了,男人心看不懂。

她最后选择抱着炖锅离开。

祁衍有些赌气的放下手中的勺子,绕着房间走了一遭又觉得自己好笑的很,这说明桑玥不会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就把人轻易带回闺房的。

对,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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