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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城北鼓楼的钟声由远及近,传到乔鹤渊这一处书房的时候,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连辰站起身来:“今日我要说的也差不多这些了,军营里还有事需要我处理,我就先走一步。”

他定定看向乔鹤渊,道:“我知道乔伯伯最近将郡主府看得很紧,你身子还没好全,也不必太过忧心,早先那场戏演下来,他们应当还没有察觉。如今敌明我暗,只要他们还想找东西,就不怕他们露不出破绽来。郡主遗物分散,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查清楚的,我就先从济川军营里的那部分查起,郡主府这头,你随便寻个由头,先去看一眼便是。”

“那我就不送了。”乔鹤渊眼眸低垂,回到。

连辰淡淡应了声,转头看向裴思云:“师妹你也是,好好将养身子,等我哪日得空了,来武馆看你和师娘。”

“嗯,有劳师兄记挂,回去我一定转告阿娘。”

连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一时间乔鹤渊的书房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乔鹤渊此刻却再生不出先前那般轻松的思绪了,他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考虑,郡主府的内贼,乔柏川的嫌疑,郡主的遗物,乌若不轨的证据……

明明万事都还像从前,他在外人眼中也还是那个成日游手好闲不知正事为何物的纨绔公子,却又身不由己地陷入了事关乌若和济川两城的诡谲旋涡当中。

连辰特意嘱咐了,郡主府眼前内贼未除,这些事情最好连乔尚章都先瞒着。

他在这生活了二十年的家里,头一回感觉到了所谓孤立无援的意味。

为兄长报仇他义不容辞,金沟寨的人他也早拿定了主意要清算,可当眼下的问题真真切切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惶恐。

裴思云立在一旁,看小几上那碗汤药散没了热气,忽然想起来一事:“二公子,早先我在外头听到关于茄石散那些消息,是府里特意放出去的么?”

连田方说起来都不知道的事,除了郡主府故意为之,她再想不出有什么旁的渊源。

“不是。”乔鹤渊从郁结的思绪当中抽出来,抬头道,“我从回府那一刻就昏睡着,茄石散一事除了我父亲和郑伯,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乔鹤渊眼中忽然涌起一丝厉色,他想起来,魏恒到郡主府的那一日,乔尚章在公府未回,是由乔柏川把人带到吾园的。

他猝然回头,死死盯着那盘蜜汁莹润的糖渍梅子,道:“我现在体内的茄石散还未彻底散尽,魏伯伯嘱咐,往后三月,若是保证半点不沾,可一劳永逸地根除。”

“若是当中不甚沾染呢……”裴思云喃喃问道,心下有些紧张。

“那便是前功尽弃,变本加厉,悉数奉还。”

茄石散的效用,裴思云眼下是再清楚不过,若是数倍加以返还,乔鹤渊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到时候不说神思弊识,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茄石散一项,无色无味,等到吃进腹中再知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偏偏现下他沾染茄石散一事,在济川城闹得风言风语,即便他当真遭了算计,到时候掩盖起来,都可轻飘飘化为一句咎由自取。

眼下有乔柏川此人所在的郡主府,是比这朱门青瓦的高墙外,还要危险的存在。

“二公子,要不然这些时日,您还是寻个地方避一避吧。”裴思云真心实意替他担忧着。

乔鹤渊眸色微黯,轻声道:“我只是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是郡主所出,可乔柏川那张与乔尚章有着八分肖似的脸,是任谁也挑不出错处的,不然当初他寻上门来,乔尚章也不会只瞧一眼便认下了他。

裴思云默了声,不再接话,乔鹤渊与他说乌若说金沟寨说茄石散,她都可以言之一二,可说到乔柏川,毕竟是郡主府家私,她不好妄议。

她毕竟是个外人。

就像方才的交谈过后,连辰会去济川军营寻郡主遗物,乔鹤渊要在府中留意运作,可她听了便只是听了,只当是对自己北域行路的一场交代,再没有用的着她的地方。

她心下念了念时辰,这一趟带白毓出来,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今日走这一遭,她看了乔鹤渊性命无虞,也算是没有辜负当初收他的五百两银子,她也算放心了。

虽然裴逸的仇是要报,可眼下有连辰和济川军出面,也用不着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强去出头。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她忽然觉得自己阿娘说得也没错,往后这郡主府,应该是再不用来了。

她出门领了白毓进来,白毓先前还说着要看乔鹤渊,到了这气派的郡主府,忽的切实想起来,跟她一路拌着嘴从乌若回来的人,确实是一个骄矜的贵公子没错。

白毓忽的有些怯懦,干巴巴地问候了几句乔鹤渊的身体,就缩着贴到了裴思云的身旁。

在逃亡路上一路惊险,他们只担心眼前一条小命,没有繁杂的牵绊缠身,每日倒也能抽出许多闲暇苦中作乐。

现下回了济川城,这一方郡主府牵扯出的种种,像是牢笼一般困束了他的思绪。

乔鹤渊再拿不出白毓所熟悉的那种慵懒与淡然,只松了松紧皱的眉头,道:“我没事,你跟着你师父好好习武,好好听话。”

白毓从未见过乔鹤渊这般正经的模样,握着裴思云的手应了一句:“嗯,我记下了,哥哥你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裴思云微微欠身:“二公子保重,这一趟来了也没能帮得上什么忙,我们也该回武馆了。”

乔鹤渊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说辞来留她,北域一行结束,她不再是他的护卫,今日这一场见面,说是有事告知,其实由头也起得有些牵强。

不过好在她来了,见着人还好好的,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可以放下了。

接下来,就不会再有什么令他分心的事了。

“嗯,去吧,你哥哥的仇,我会连带着我兄长的,一起替他们讨回来。”

乔鹤渊扬声,对外面道:“田方,替我送一送她们。”

田方应声入门:“小裴姑娘请。”

书房重新归于宁静,乔鹤渊闭目养神,心下盘算着他母亲遗物的归处。

当初平宁郡主意外身亡,噩耗来得猝不及防,郡主府里那一场葬礼,几乎可以说是兵荒马乱,乔尚章一蹶不振,郡主的身后事,几乎就都是乔松垣一手操办的。

平宁郡主不止是他们的母亲、乔尚章的发妻,也是济川军的总兵首领,济川人民的英雄,沫阳公主的女儿。

所以她的遗物,被分到了四个地方。

军中的部分仍在如今的济川军营中,由连见山亲自保管着,也算是给后来的济川军将士们,一份骨血与荣光的延续。

一份属于郡主女儿家的私物,妥帖收整好了,遥遥送往京都,留给了乔鹤渊的外祖母,也就是孤身一人的沫阳公主,作为她独女的念想。

再有一份由兵部分司属讨了去,由主事大人保管,每年郡主忌日,给济川儿女敬仰的英雄,一个瞻仰与敬意的归处。

最后剩下的这一部分,才留在了郡主府中。

乔尚章睹物思人,很长一段时日都没办法看到有关郡主生前的东西,时日一长,郡主府内关于郡主的那些痕迹,都被懂事的乔松垣,全数归到了单独的一处库房内,钥匙也一直是他在保管,直到他去世,才到了乔鹤渊手里。

可他身负克害母兄的万般自责在身,这么些年以来,即便他恨乔尚章间接抹去了平宁郡主在这个家中的痕迹,但他也同样没有踏足的勇气,钥匙也早就交到了郑成手里。

他抬头环顾这一处书房,临窗那一处小几,才是他从前惯用的一张,面前这张宽敞的书案,被他那时候让给了阿娘。

只要郡主一回府中,他便缠着她来这书房,郡主处理公务,他就在一抬头便能看到自己阿娘的地方乖乖念书。

他犟着数年不进这书房一步,眼下都能重新踏足,阿娘的遗物,大哥当年都能处置,他应该也可以的吧。

万般思绪回转,乔鹤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才说服了自己,还未思及要寻个什么样的由头稳妥行事,书房的们兀自又打开了。

田方探头探脑进来,看了一眼拖案上早已凉透的药,念了一句:“二公子,这药都凉了,咱赶紧喝了吧,不然待会儿更苦。”

乔鹤渊回头看了一眼,这药是魏恒一把年纪了再去京都寻恩师相助研究出来的,专交代现下管家的郑成,由他亲自盯着,乔柏川即使要害他,也不会蠢到挑这个药下手。

他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空碗丢到拖案上,眉间因为醇厚的苦味拧成了一个疙瘩。

田方忙不迭将那盘亮晶晶的糖渍梅子呈上:“二公子快尝可蜜饯,去去苦。”

“不必了,拿去扔了。”

田方有一瞬的错愕,道:“二公子,这可是启园公子专门去给您买的……”

乔鹤渊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让你扔就扔,哪那么多废话,以后但凡是他吾园送过来的东西,全都送到我这儿看一眼再扔。”

田方应了声是,却暗自在心里嘀咕,也不晓得这二公子又犯了什么毛病,瞧不上人的东西,又非要拿来看一眼,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他收整起托案上的空碗,念着这好歹是人吾园那边的一片心意,他们二公子不愿领,他还是处理得隐蔽些,免得让那边瞧见了,生出些不必要的嫌隙来。

田方端起拖案,正说着要退出去,乔鹤渊忽的问了一句:“不是让你去送人么,怎的这么快就回了?”

田方有些不明所以:“小裴姑娘我已经送出门去了,二公子您的意思是……”

剩下半句话在乔鹤渊阴恻恻的眼神中自动收了回去。

得,他这是明白了,二公子的意思是让他把人送回裴家武馆来着。

他麻溜地领了命,道:“此处离最近的马行还有一段距离,小的驾车去,一定能赶上!”

田方连滚带爬出了门,乔鹤渊这厢灌了一壶茶进肚,嘴里的苦味还未散尽,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外头的田方又怯生生地滚了回来。

乔鹤渊见了他,面色一沉。

田方连忙解释:“二公子,这人我是赶上了,可晚了一步,瞧见先一步离开的小连将军不知为何又折回来了,他也寻了一辆车,先把小裴姑娘两个,送回去了……”

乔鹤渊莫名有些心浮气躁:“他不是说军中有要事么?这就是他的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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