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跟这帮女人拼了！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好像老天爷也想帮他一样，他眼角的余光见到撇到教室门口有个女学生偷窥着。
那个女学生咽了口唾沫，一副怕怕的样子看着鲁艾的背影，接着对齐二五张了张嘴，虽然没出声，但齐二五也从她的口型看出了简单的两个字：快跑。
“还有个学生来上课了！”齐二五果断出卖提醒他的女学生，那个女学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朝齐二五竖起中指。当鲁艾回头的时候，那个女生也正好缩回去，鲁艾只看到飘走的一缕秀发。
齐二五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泼妇，绝对是泼妇！上她的课可能会骨断筋折，齐二五不想把上课这么轻松惬意的事变成在监狱里受刑。可谁叫他遇见这么个极品教师呢？
好在这只是一楼，好在齐二五为了舒服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他跳出教室外顺着路往外跑。这种课，不上也罢。
新人类学园和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他本以为是个秩序井然的学校，最少表面上会维持公正的秩序，所以他才优先选择来上课。但他万万想不到连表面的秩序都不存在，这绝对不是学校，这是神经病院。
“嗯，有意思，没想到这个学生还有点激情。”鲁艾舔了舔嘴角：“我最喜欢有激情的学生了。”
对她来说，逃跑也算是激情的表现。
鲁艾轻飘飘地跳出窗户。
“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吧。”鲁艾看向齐二五逃跑的方向：“生理辅导课。”
齐二五已经跑出去很远了，从跳窗到逃跑他一点迟疑都没有，从某方面来说他真的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跑慢了要命。
鲁艾甩了甩手臂，没有急着追上去，一直等石戚跑到教学楼的拐角，她才做了个起跑的姿势，身体下蹲，弓着线条清晰柔顺的腰肢，猛地一蹬！
路面上铺的彩砖让鲁艾蹬出来一个坑，她一起跑就跟迅猛的猎豹一样，带起一阵狂风，路边种植的花草被这阵狂风刮得弯了腰，连三三两两的行人都眯起了眼睛，有一个带着帽子的中年教师看鲁艾奔跑过来，直接跳进了草丛里。
齐二五躲在墙边拐角微微喘息，心里想着那个暴力女不会追过来了吧？她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齐二五瞪大了眼睛，看着奔跑的速度太快刹不住车一头扎进绿化带里的鲁艾，随后一阵风从侧边墙壁贴过来，刮起了齐二五的衣服。
简直是一头狂暴的火车。
一时兴起的话，她的兴奋度会坚持多长时间呢？
齐二五不了解新人类，他现在根本不想了解。
在没头没尾的荒诞戏剧里，他是一个想撕破舞台回到现实的受害者。
但是这个舞台太坚固了。
他只能继续扮演着他的丑角。
现在的戏码是摆脱老师的纠缠。
摆脱纠缠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消失。让自己消失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钻进人堆里。齐二五不是那种光彩夺目的人类，他也对此深有理解。只要钻进人堆里，他就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哪里人多？
不知道。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学生们基本上都在教室里。难道叫他往教室里钻？他可不想把霉运带给别人。
总之，趁着鲁艾没从绿化带里钻出来，先跑吧。尽可能的远离她的视线。
当齐二五刚跑出去没几步，鲁艾就从绿化带里跳了出来，夹带着风雷之势嗷嗷怪叫着追上来，两者之间的速度就像牛车和飞机一样。
齐二五惊得往旁边一闪，鲁艾就在他身边掠过去了，拖出去好几米才抵消掉猛冲的惯性，但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追击齐二五。
虽然周围也有三三两两的人，但看到鲁艾都跟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根本找不到人求助。
故意的吗？
齐二五观察过鲁艾和诺伦打架，虽然只交锋了一次，但是他得到的信息很多。这个女人奔跑起来的速度超乎想象，甚至于他的眼睛都未必能捕捉到。最重要的是，她动如脱兔静若止水，可以在极限的速度下强行停下，作为半个外科医生的齐二五看得出来，她超越了人体一般意义上的极限。
但现在却因为惯性滑稽地到处飞。
她在玩。
跟诺伦莫名其妙的刺杀他时一样，这个暴力女也在玩。
他是被玩的对象。
他要被玩坏了。
“今天的课是两小时，在这两小时里尽情的跑吧，我如果抓不到你就算你赢了，班长就是你了！抓到你的话就好接受我的爱抚吧！”鲁艾越追越兴奋，快追到齐二五时，一个箭步跳起来好几米，对着齐二五的后背踹了过去。
搞什么笑，两个小时？
齐二五觉得自己的肺在膨胀。
他弯下腰，立刻刹住身形，转了个方向继续跑。
他一边跑一边躲避着鲁艾大咧咧的攻击，绕着公园的树木假山跑到了赛道上。
因为鲁艾的攻击很好躲避，但她却很容易追上来，导致齐二五无时无刻不在用尽全力奔跑，脑子已经开始发热， 也不管前面有什么，直接冲了上去。
“砰”地一声枪响！
齐二五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是裁判朝天开了一枪，有三个身材比较强壮的男性立刻顺着赛道奔跑起来，正好和齐二五并列而行。
“让开让开！”鲁艾从赛道中间窜了过来，撞飞一个踢飞一个，剩下那个才察觉到，吓得大吼一声马力全开，瞬间超过了齐二五。
“非常抱歉！”
齐二五身子一顿，强行停下，鲁艾就贴着石戚前面飞了过去。还没等那个不明所以的教练缓过神，石戚转过头来往回跑，到达起始点又转个方向，跑进了足球场。
一个足球正飞向球门。
齐二五撞开守门员，用身体抱住飞来的足球往草地上翻滚了一圈，回身就把足球朝追来的鲁艾砸了过去。
鲁艾飞起一脚，直接把球送上了天。
“非常抱歉！”
齐二五喘着粗气说了一声，又转了个弯冲进社团活动大楼。
当鲁艾绝尘而去，一直过了很长时间，足球场上十几个人都在呆呆地望着天空，等待着足球掉下来。
社团活动大楼的一楼是篮球场。
今天有班级借用了篮球场进行比赛，所以篮球场里的人非常多，当齐二五进来后看到黑压压的围观者简直快哭出来了，怀着感激涕零的心情钻进人群里。
“砰！”
门被鲁艾一脚踹开。
齐二五在人群里硬生生挤出一条生路，走到了最前方，下面打得正激烈，裁判高声呼喊着。
“喂，怎么有个学生乱上场啊？”齐二五尖着嗓子喊道。
不出他所料，暴力狂的脑袋一向很简单，下一刻就跳进了篮球场，此刻篮球场正打得不可开交，她左右看了一下，跑两步又跳起来，强大的弹跳力瞬间让她拔高好几米，落在篮球筐上。
飞起的篮球砸在鲁艾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掉了下来。
篮球场上一片寂静。
“非常抱歉！”
齐二五在心里默默说道，趁着鲁艾在球场上寻找他的时候，从原来的路挤出去，轻轻推开门，离开社团活动大楼。
真是荒唐。
竟然被应该教导自己的老师追着跑，他发誓除了一顿喝掉十万块钱之外，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了。
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有病吗？
大概，还有一个正常人。他忽然想到了鲁莽，虽然是因为那个家伙才一顿喝了十万块，但好歹不是个跟踪狂。
一想到跟踪狂——
“二五二五！终于找到你啦！”
齐二五跟被闪电击穿了一样定在当场，脖子“咯噔咯噔”地，如同老化的机器一样僵硬的转向声音的来源。
娜塔莉亚已经张开双臂，朝齐二五扑来。
齐二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噗通”
这个眼泛桃花的变态跟踪狂扑了一身的灰。
“嘿嘿、嘿嘿。”娜塔莉亚的口水从嘴角流到地面。
“这么一本正经的二五真是可爱。”
齐二五的嘴角用力地抽搐了两下，想都没想转身回到社团活动大楼。
“二五二五，等等你的女朋友呀！”
娜塔莉亚迅速爬起来追进去，但是迎接她的却是挤满了观看球赛的人群，一时间平凡的齐二五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二五二五，你在哪呢？在哪呢？”
她欢呼雀跃地喊着，抓住旁边一个男学生的肩膀，灵巧地一翻，就踩在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男学生的双肩上。
目之所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篮球场上还是那么死寂。
不过她没有关注篮球场，也没有关注那些注意到她“鹤立鸡群”的眼光，一个劲儿地扫描着齐二五的身影。
她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的注意。
虽然说金发碧眼的白人在超自然都市很容易见到，但有出色容姿的白人就很难见到了，尤其是她那一副看起来天真烂漫的笑容，衬托地她如同下凡的天使。
她正是容易让男人着迷的那种女人。
以至于连被她踩着的人都呆立着没有动。
但她的眼睛里只有齐二五。没有找到齐二五的影子，她用力嗅了嗅。在这个混合着各种各样汗臭味的沉闷空气里，她仿佛嗅到了齐二五的体香。
“啊哈，在那！”
她跳到另一个人的肩膀，接着再次跳到第三个人的肩膀，离开人群冲到前往楼上的楼梯，追了过去。
“被我吓到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呐！”
就算是屡次三番被齐二五抗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如果不是脑子有病，那只能说是乐观到极限了。或者说，爱到极限了呢？
这种爱是否已经扭曲了呢？
或许原本就不存在端正？
鲁艾看到了娜塔莉亚，但没在意她。她蹲在篮球筐上歪着头思考着齐二五会去哪里，结果什么都没思考出来。
会不会上楼呢？
她跳下篮筐，冲上楼去。
另一边，齐二五已经爬到了三楼。
可是像魔咒一样“二五二五”地叫着的声音怎么也驱之不散。
他觉得累到不行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没有继续往楼上跑，他跑进三楼的走廊，随便挑了一个没有挂着社团招牌的门打开，钻了进去，又用力关上门，躲在门后“呼哈呼哈”地喘息。
那个跟踪狂，竟然真的跟到学校来了！
“我已经闻到你身上诱人的香气了呢，二五二五，不如咱们去生小孩儿吧！”
娜塔莉亚恐怖的表白从门外传来。
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齐二五的神经再次绷紧到了极限，紧张地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似乎是储物室，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
他看到墙上挂着一根绳子。
就是这个了！
没有做哪怕稍微的等待，他把绳子打了个结，栓在墙壁的挂钩上，打开窗户顺着绳子就往下爬。
远远看去，大楼上似乎爬了一只大笨熊一样。
有人认出这只大笨熊是谁了。
命运女神，诺伦。
她很早就潜入了新人类学园。对于任何地方，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潜入。
当齐二五被鲁艾“追杀”时，制造的动静就被她注意到了，于是她赶到这里，正好看到齐二五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爬。
刚刚爬到二楼。
她可以在瞬间杀掉齐二五这只狐狸。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很想叫齐二五这个市长的私生子尝尝死亡的恐惧，就当做是让她认真起来的回报。
突兀地消失不见。
瞬间，她凭空出现在齐二五的身后，修长的大腿狠狠地踢在齐二五的头上。
毫无防备且毫无所觉地齐二五瞬间被踢飞了出去，跟磨盘一样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噗通”一声落到地上。
幸好不是头先着地，否则的话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得当一把缩头乌龟。
身体散架了一样疼痛。透过扬起的灰尘，他看到了两条裹着黑丝的小腿。
他没有抬起头。
知道是谁了。
他只是闷着头坐起来。
“猎人总是会希望自己的猎物快点死去的，可是齐二五，我对你很生气，作为被你惹恼的代价，我准备让你深切地体会一下绝望的味道，再让你下地狱。怎么样，我够仁慈的吧。”
和昨晚不一样了，她开始明目张胆，也开始露出可怕的獠牙。
“先来体验一下窒息的味道吧。”
齐二五真的感受到了绝望，忍不了暴怒的绝望。
他总是命不该绝。
“嗖”
一声极其微弱的破空声传来，正要下手杀掉绝望的齐二五的诺伦脚边，不足脚掌一公分的沥青上刮出一道白痕。
诺伦身体遍布着愕然和惊悚，迅速将自己置换到几十米远的树下，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大楼。
子弹刚刚就擦着她的生命飞了过去。
就算是新人类也是人，就算神经系统进化程度很高，中弹了一样会死去。
她没想到有人在这里端枪，瞄准的还偏偏是她。
可是齐二五没看到。
他揉了揉疼痛的脑袋，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笔盒大小的盒子来，慢慢摊开。
盒子里躺着手术刀和长短不一的刀刃。
作为半个外科医生，这是他最心爱的也是最值钱的东西了，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他默默的组装起手术刀，又掏出一个小瓶子，把瓶子里透明的液体浇在刀刃上。
这是专门抑制新人类中枢神经，类似镇定剂一样的药物。
几乎是每家医院都会储备，而警察都会人手一个，甚至做成注射针组装进枪支里。专门对付新人类的药物。
只要这种药物进入新人类的身体，就算多强悍的新人类，也会变成普通人。
一个女人疯狂的爱恋，一个女人莫名的仇恨，还有一个只是出于兴趣就追的齐二五苦不堪言。能忍则忍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用，这个端正且严肃的灵魂，在无厘头般的荒唐闹剧下已经走投无路，于是终于暴走——
跟这帮女人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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