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过牌

雷克对艾琳嘶吼道。她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有吗？为什么会这样？"

雷克在口中咆哮着。他用大拇指抽了抽坐着的龙人，他正皱着眉头研究棋盘。

"你下的那个家伙？他是个【战术家】。全城最高级的一个！"

艾琳又眨了眨眼睛。

"那就是说，他的棋艺很好？"

"很厉害！"

"嗯，我也是，还是很公平的游戏，不是吗？"

"不！"

雷克似乎快要把头上的脊梁骨撕掉了。

"所有[战术家]都能分辨出自己何时被带入陷阱!这可是班门弄斧的技能!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你在游戏中玩，他们几乎每次都会赢!再说那个白痴就喜欢玩这种愚蠢的游戏!"

奥莱斯姆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雷克。艾琳也瞪了一眼。

"这不是愚蠢的游戏。他喜欢玩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也是，而且我是个好玩家。"

"你还是赢不了。"

"我可以。"

"你赢不了。"

"哦，嗨，科尔布奇。"

艾琳从雷克身边转过身来，向雷克身后那个沉默的蚂蚁人挥手。科尔布奇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

"太阳神小姐。请原谅我的同伴的打扰，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但雷克一听到打赌的事，就坚持要我们和你谈谈。"

"真的吗？你们听说了打赌的事？"

科尔布奇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全城都在传。"

"是啊，大家都在议论那个愚蠢的人类，竟然和那个白痴打赌下棋。"

雷克对着奥莱斯姆竖起了大拇指。另一个龙人继续思考着棋盘，但艾琳可以看到他在座位上磨牙。

科尔布奇点了点头。

"我明白这是为了找回你丢失的硬币而下的赌注。不过，我恐怕必须发出和雷克一样的警告。你在与奥莱斯姆的比赛中获胜的机会相当渺茫。"

"奥莱斯姆。哦，对了，他就叫这个名字。"

当奥莱斯姆的眼睛动了动时，艾琳掩饰住了笑容。她转向科尔布奇和雷克。

"听着，我很高兴你们两个关心我，这很好。你会明白的。"

两个警卫员盯着她，不相信。雷克转向科尔布奇，低声说道。可惜他的声音还是挺大的，艾琳和周围的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我觉得她不懂。人类还挺迟钝的。你给她解释一下【战术家】这一点。"

"我相信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信息。如果她不愿意听你的，她也不会听我的。"

"正是如此。所以，别再骂我笨，否则我就打你。"

艾琳瞪了一眼雷克，他拖着脚步，看向别处。她瞪了科尔布奇一眼，科尔布奇举起四只手，低下头，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雷克身上。

"让我来玩吧。你们两个可以看，要赢。"

"可是--"

艾琳竖起一根手指。

"不，走开，让我玩。"

雷克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长声嘶吼。他举起双手，跺着脚回到人群中。

"人类！"

艾琳滑回自己的座位，对着奥莱斯姆笑了笑。

"抱歉了。"

奥莱斯姆从艾琳的肩膀上看了一眼，打量着雷克和科尔布奇。

"没什么好想的。不过我们不打扰了，那就由你来吧。"

"原来如此。"

艾琳思考着棋盘。然后她又向前滑动了一颗棋子。

"喂，科尔布奇。她在做什么？那是一步好棋吗？看起来是一步坏棋。"

"我现在还不确定。请允许我先评估一下棋盘，然后再给你意见。还有，请你小声点。"

艾琳掩饰着笑容，奥莱斯姆的眼睛动了动。

国际象棋。棋子不一样了，她是在一个满是行走的蜥蜴和会说话的蚂蚁的城市的街道上下棋，但这仍然是国际象棋。

能再次下棋真是太好了

—-

奥尔斯姆皱着眉头玩弄着艾琳用她的一个骑士逼迫的主教。他把它斜着移了一个方向，然后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又移动了另一个方向，又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艾琳。

她无辜地回视着他。

他把他的棋子在她用来攻击他的皇后的车周围来回移动，然后把她的一个兵也一起吃掉。他的眉头没有消失，但他似乎对这步棋很满意。

艾琳立刻将她的另一枚棋子向前移动。她的骑士--一个一手拿着扣子，一手拿着弯刀的鳞片状龙兵--拿下了他的一个棋子。

"检查。"

两位棋手周围的观众一阵悬念。那是，除了雷克去其中一个摊位买东西吃了。奥莱斯姆靠在椅子上，给了艾琳一个欣赏的眼神。

"干得不错，我没有料到。"

"的确如此。"

奥莱斯姆把他的国王横移了一下。

"轮到你了。"

艾琳指了指棋盘。

"哦，那也是，对不起。"

艾琳拍了拍皇后，指了指棋盘。龙人玩家阴沉着脸，把他的国王移到了另一边。

奥莱斯姆停了下来，对着桌子眨了眨眼睛。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雷克也回过头来看着桌子。

一分钟后，奥莱斯姆下了一步不是查验的棋，棋局继续进行。但现在他每一步棋之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而他大约五分钟前开始的皱眉没有消失。

同时他的店主叔叔看着棋盘，明显的焦急。他瞪了艾琳一眼，艾琳也对他露出了安详的微笑。每当奥莱斯姆下一步棋时，她就会立刻移动一颗棋子，并吃掉他自己的一颗棋子或威胁他的国王。最终她不再盯着棋盘，而是微笑着盯着店主，奥莱斯姆疯狂地在棋盘上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查验。"

"查验。"

"哦，这一局没有查验。不过要注意你的车。就是那个或者你的皇后。"

"过牌"

"检查。"

"检查。"

"检查。"

"将死。"

最后艾琳将最后一枚车滑入位置。奥尔斯姆盯着棋盘，然后用颤抖的爪子把他的王翻了过来。

艾琳掰着手指头笑了起来。这不是她最好的棋局，但她追求风格而非效率。她的对手在她的棋子中间只剩下一个国王，而她有一支小军队包围着他。她对着脸色苍白的奥莱斯姆笑了笑。她的听众们正对着她和棋盘发呆。

"棋下得不错。有时间我们再来玩，好吗？"

她伸手拍了拍奥莱斯姆的肩膀。龙人看上去有些炮灰，没有做出回答。艾琳耸了耸肩，站了起来。

科尔布奇和雷克穿过人群来到她面前。雷克正对着棋盘发呆。

"你赢了。可是怎么--可是他--你赢了！"

"祝贺你的胜利，夏至小姐。"

"谢谢你，科尔布奇。"

艾琳对科尔布奇笑了笑。蚂蚁人也点了点头。

"请问你是如何做到的？直到此刻，我还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艾琳耸了耸肩。说出来也无妨。况且，店主和他的侄子都还在盯着棋盘。

"你说他已经下了一年了吧？"

科尔布奇点了点头。

"而且他是22级的【战术师】。即使是在利斯科军队内部，也没有更高级别的战术家。"

"对他来说是好事。不过我下棋已经十二年了。我虽然起步晚了点，但以前每天晚上睡觉前至少要下三盘棋。他的技术也许很花哨，但菜鸟还是菜鸟。"

这次轮到科尔布奇和雷克做对视。艾琳对他们两个人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店主的肩膀。

"我要把我的钱拿回来。所有的钱，谢谢你。趁着你还在，我把棋盘和棋子也买下来。"

龙人瞪了她一眼。然后，他脸上的天平又恢复了颜色，退了出去。

"我--那盘棋是--"

艾琳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你想说这是被操纵的，那就别费劲了。如果你想重赛，如果你把你欠我的钱翻倍，我很乐意再玩一次。但除此之外，别再费心了。我想要我的钱。"

龙人脸色发白，鳞片变得苍白。艾琳对他笑了笑。他的尾巴在激动地用力抽动着。

"我的头脑......有些朦胧。恐怕我不记得你花了多少钱。当然，除非你能告诉我？"

艾琳给了他一个胜利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科尔布奇和雷克可以帮你查出来。"

店主脸色一变。科尔布奇认真的点了点头，朝他鞠了一躬。

"作为一名高级卫兵，我们很乐意为您提供协助，评估您生意的所有财务收入，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未缴税款。现在我们只能下令关闭你的店铺，同时开始对你的商品和库存进行彻底调查。"

雷克邪魅地笑了笑。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开始翻桌子吧，直到找到收据为止。"

龙人店主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声。他想挡住雷克，但另一个龙人已经乐此不疲地捣毁他的店。艾琳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

奥莱斯姆走到她面前，尾巴低低地拖在地上。

"我必须祝贺你，你的技艺让我真正感到惭愧。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因为我质疑了你的能力。"

艾琳尴尬地坐立不安。她讨厌这一点。

"哦，不，你也是个好选手。我真不该对着一个菜鸟--另一个玩家打成那样。"

"你太客气了。不过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比下去了。我得问问--你是【战术家】吗？"

"我吗，不是。我不是。你说什么？"

奥尔斯姆进一步垂头丧气。艾琳几乎能感觉到他在自责。她试图让他振作起来。

"不要觉得难过。我不是职业棋手，但我曾经赢过一两次国际象棋比赛。我甚至还和一位特级大师下过棋，一次。少数的女性之一，这真的很酷。但我当时太紧张了，完全忘记了城堡，我的车也输给了..."

艾琳断断续续地清了清嗓子，脸红了。这是一个糟糕的记忆，但至少奥莱斯姆不再像一个被踢的小狗蜥蜴一样。的确，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你说的这个大师班是一个班吗？有没有可能--我自己能不能上这样的课？"

艾琳脑子里响起了警钟。她想快速思考，却失败了。

"嗯，也许吧？在我的家乡，这更像是一个称号。再说，大师级只下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等级。"

奥莱斯姆点了点头。艾琳几乎可以看到他在脑子里做着笔记。

"也许是【谋略家】类系的高级才能获得的等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立刻学习这门课。"

"你能做到这一点？"

艾琳脱口而出。奥尔斯姆又点了点头。

"当然了。我只是一个低级的[战术家]，是战略家类系的第一人。但如果我的水平提升，学到更多的技能，我或许有资格成为【谋略家】级别的人。而之后或许有一天我可能会成为【大师】......？想象着这样的等级，我的天平都在颤抖。"

奥莱斯姆梦幻般地盯着空气。艾琳与他的距离微微拉开了一些。

"对，好吧，祝你好运。"

她想回去拿钱，龙人店主几乎是求着雷克拿钱，因为另一个龙人在破坏他的店面时嬉闹。但奥莱斯姆把她逼到了墙角，现在科尔布克奇已经盯上她了。

"夏至小姐。这是你的赌注。"

他给了她三枚金币和几枚铜银币。艾琳感激地接过来。

"谢谢你，科尔布奇。"

"我只是在履行我作为守望者成员的职责。我可以再一次祝贺你的胜利吗？等我下班，我喜欢和你玩一场游戏。”

奥尔斯姆煞有介事地点头同意。艾琳笑了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着她回旅馆。

"再来一局？当然，当然。等我买完东西--也许改天吧？"

科尔布奇点了点头，而奥尔斯姆明显地垂下了头。艾琳感觉很不好，但她也知道他的感受。就像那种除非她说不，否则会日夜挑战她再玩一局的玩家。

"这样吧，下次我们可以玩几局。不只是象棋--如果你们有其他的策略游戏，我也很想玩。"

奥莱斯姆的脸色一亮。

"你喜欢这类游戏吗，夏至小姐？我相信你玩什么游戏都一定很厉害。"

艾琳笑了笑，自嘲地挥了挥手。她注意到科尔布奇默默地瞥了奥莱斯姆一眼，但随后蚂蚁人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哦，我喜欢各种策略游戏，我曾经观看和玩过大量的国际象棋游戏。不仅仅是象棋，我还学会了下将棋、围棋，甚至还有一些纸牌游戏。但我不会赌博，所以就有了这个。"

艾琳耸了耸肩。科尔布奇茫然地盯着她。

"对不起，但我对这些游戏不熟悉。‘将棋‘是不是和国际象棋一样是另一种策略游戏？"

"不，不是的。将棋是一种起源于...嗯......"

艾琳尾随而去。科尔布奇和奥莱斯姆紧盯着她。她几乎可以看到龙人的眼睛因急切的兴趣而亮了起来。

艾琳想到，试图解释一个起源于世界上一个没有人听说过的国家的游戏，使用一种基于不存在的文化的语言......

"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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