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进城

“怎么了？”姜离奇怪。

“这是哪来的？”祁仲远盯着她手里的玉佩问道。

“我娘给的。”姜离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阵，有些疑惑地问，“你见过这个？”

“……”祁仲远眉头紧蹙，盯着姜离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可否让我看看？”

姜离点头。

祁仲远将那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阵子，才吐了口气还给了姜离：“好生收起来吧，咱们去城里人挤人的，别丢了才好。是我认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姜离笑了起来：“我自然不会戴在身上，娘说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东西，我便想着来给你看看。”

“你还记不记得你亲娘的模样？”祁仲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姜离摇头：“那时候我还太小，虽说是我亲娘，却还不如现在这个娘给我的印象深刻。小时候，我一点也不听话，看着姜红梅家里吃得好穿得好，便总是想要去她家里，不管我娘如何劝我，我都信了二婶的话，觉得她不是个好的。好在我醒悟的还不算晚，我娘还愿意与我好好的。”

祁仲远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她的发，等她收拾好了东西，两人便一起往城里去了。

路上碰到了几个村里相熟的人，姜离也毫不扭捏地介绍了祁仲远。

身后传来的那些议论声，姜离全都装作没有听见。

祁仲远问：“阿离，你先前究竟为何不肯应我？”

“我说想要跟命运做抗争，你信不信？”姜离虚虚实实地回了一句。

祁仲远笑着点头：“可见命运并不愿意放过你。”

说着，他抓起姜离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晌午头进了城。

这不是姜离第一次进城，却是头一次带着这样的心境跟祁仲远一起，她看着城里的东西处处都觉得新奇。

说到底，也是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光景了。

姜离前世身死之时，棠越郡也早已被战火侵袭。如今想来，即便那日她没有去京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世上，只怕也难以活下去。

如今她与祁仲远再次相遇相守，那么，她是不是还能够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可怜的孩子？

想着想着，姜离的眼睛便红了起来。

“怎么了？”祁仲远问。

姜离摇头：“没什么，被风迷了眼。咱们快去卖了兔子肉和皮，早些置办些东西家去吧。我有些担心娘会再被二叔他们找麻烦。”

两人收拾了一番，便直接去了一家饭馆。

后厨的张管事出来看了看，便有些惊喜地问：“你们这兔子打哪儿来的？可巧今儿就有一位客人点名要吃烤兔肉，约定了三日后去府上摆宴。不过这几只兔子可是远远不够的，你们可还能再给我们提供几只？”

“那得先说价钱呐，若是价格合适，咱们以后专门给您供应也没问题。”姜离笑眯眯地回答。

“姑娘口气可真大，你可知道要是给我们做日常供应，你需要提供多少兔子？”张管事捋着自己的胡子有些不信任地看了姜离一眼。

姜离却也笑了起来：“若是靠每日上山抓兔子自然是没有办法供应您这里的食材，可兔子繁殖能力惊人，我若是家里养着兔子，自然是能够供应得起。当然，你若是觉得我诓了您，下回我们给你带一公一母来，您自己养着也是一样的。”

管事连连摆手：“我可没有功夫去养兔子，这样，一只兔子十文钱，我也不同你争辩什么了，下回在多带些兔子来。这次要是城里的那位乡绅觉得咱们这兔子烤的好，以后咱这饭馆可就要专门改做兔子了，你以后的财路自然也是大得很。”

“那就多谢您了。”姜离点头，将那四只兔子全部卖给了管事，赚了四十文钱。

那管事眼尖瞧见了她背篓里的兔子皮，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兔子皮卖不卖？”

“您这是怎么个收法？”姜离问。

管事笑着摇了摇头：“我收皮没什么用处，不过是想给你指个明路。咱们郡城里头多得是美人窝，你这东西若是卖给那收皮子的远不如卖给那些姑娘来钱多。”

姜离微微一愣便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了声谢。

祁仲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吭声，直到两人走远了，他才问了一句：“方才那管事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人嘛，自然喜欢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我记得棠越郡有个叫做霓裳坊的地儿，专门做这些哄人的玩意儿，咱们过去看看。”姜离说着，十分自然地挽住了祁仲远的胳膊，像是两人一直如此。

祁仲远看着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满意地勾了勾唇。

两人一进霓裳坊，便有人围了上来，花枝招展地问道：“公子是要给夫人买首饰吗？想要什么样的？咱们这儿什么都全，两位里面请。”

“好。”祁仲远点头，拉着姜离的手就跟着那人进了里头，瞧着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物件，祁仲远一眼就看上了摆在最里头的一支发簪。

“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咱们店里独一无二的宝贝，是我师父亲手雕刻，用金丝缠绕玉髓制成，这棠越郡不知多少达官显贵等着要这支簪子呢。二位若是诚心诚意，这价格嘛，自然好商量……”

“姑娘，我们不买东西。”姜离连忙扯了祁仲远一把，同介绍地正起劲的姑娘说道，“你们这儿可收兔皮？”

那姑娘闻言皱眉：“卖兔子皮的？去去去，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不买东西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我说你们穿的这么邋遢，原来根本就是耍我。”

“巧儿，不得无礼。”里间蓦地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接着门帘一掀就打里头走出来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哥儿，手里还十分招摇地晃着一把金丝描边的扇子。

“山先生，这女人不来买咱们的东西，反倒是想要卖给咱们东西，岂不是耍我？”巧儿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位山先生。

山先生却摇了摇扇子，笑眯眯地看向姜离，问道：“你要卖兔皮？”

姜离点头，笑的十分谄媚。

祁仲远皱了皱眉，蓦地往前走了一步，拦在了姜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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