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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大婚

成婚那日,老天爷难得放晴,太阳高高升起,阳光照在冰上,整个天地都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赵旭靠着他师兄们赞助的银子,成婚大典搞得极为隆重,因立后一并举行之故,流程也极为繁琐,光是衣服都换了好多套,形形色色的人物也是应接不暇,难以分清谁是谁。

路过承天门时,我无缘无故打了个趔趄,差点当众闹出笑话来,好在胭脂和月娘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正暗叹晦气时,却瞥见一向面无表情的胭脂,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才意识到李素基曾在这里抹了脖子。

还未来得及细思,赵旭在两侧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稳步朝着我走来,他本就身材高大,穿着黄色衮服,戴着冕旒,神情庄重,给人以威风凛凛,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来到我身侧,朝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到他手心,他不禁开怀笑了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沿着台阶,朝着奉天殿,大周每日朝会之所,一步步走去。

当我们走到殿门口,面向文武百官,汪静手持明黄圣旨,念出封我为后的册文,我正要下跪谢恩,赵旭一把拉住我,举起我的手。

我大惊:彩排可没有这出啊,正想以“于礼不合”阻止他的举动。

“皇后,时代早就变了。”赵旭捏了捏我的手,然后面向文武百官,掷地有声道:“这个女子名唤李素娥,从今往后便是朕的妻子,大周的皇后。朕与皇后夫妻一体,休戚与共,众位爱卿待皇后当如待朕,不得违抗。”

赵旭虽然不按常理出牌,但台下之人皆是精明过人之辈,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齐刷刷地长拜于地,接着皇宫上响起了如排山倒海般“吾皇万岁,皇后千岁”的呼喊。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中,我转头看向赵旭,他正含笑看着我,一阵寒风吹来,他的身姿隐约抖了抖。

这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下场了。

赵旭为了显得精神提拔,没有像以往裹成个球,而雪后初晴,气温本就比雪天还低,刚刚走动着还能硬撑,如今站在高处,一股寒风吹来,他立刻就绷不住了。

我握紧赵旭的手,虽然知道杯水车薪,依旧试图把身上暖意传给他。

赵旭回握住我的手,低声轻笑,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牙齿老是咯咯作响。

好在我们很快进了奉天殿,里面烧着地龙,空中弥漫着暖洋洋的甘松香气……

……

一切结束时,我整个人已是晕头转向,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接下来的三天里,除了给皇太后请安之外,我几乎都在房里补觉。

至于赵旭,素来外强中干,体力比我还要弱,目前天已大亮,还在呼呼大睡。

听着他节奏略显紊乱的细微鼾声,我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不是说长期失眠么,这睡眠质量比我强多了,我还不怎么适应身边多个人,他沾上枕头就睡死过去,雷打不动。

“别闹,我再睡会儿。”赵旭睡眼惺忪地瞅了我一眼,紧接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蒙头大睡。

赵旭借着成婚,大手一挥,给自己放了三天婚假,可今天已到第四天,睡懒觉的日子结束了。

我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半个钟头,就到了上朝时间,我又推了推赵旭,见他迟迟不动,只好捏住他鼻子,过了几秒,他跳了起来,怒气冲冲,似要口吐芬芳。

“八点了。”我把怀表往赵旭眼前一递,他张了张嘴,满腔怒火化为憋屈,垂头丧气地抱住我,靠在我的肩头,嘀咕道:“早知道放十天了。”

我白了他一眼,将他扯开,跳下床趿着鞋,从外间拿来他的朝服,丢在他头上。

赵旭也不恼,打了个哈欠,老老实实地穿起衣服来,动作十分娴熟。

本来我一直以为,赵旭自幼娇生惯养,穿衣吃饭全靠宫女太监服侍,不成想却遭到了他白眼伺候:“你觉得姜侯爷会替我穿衣服吗?他顶多给我系个鞋带,打小我就会自己穿衣叠被……”

我倒是忘了,赵旭有部分时间长在陆誊身边,沾染了他的许多习惯,比如对生活**很看重,平时绝不在他人面前脱衣换装,最多让人帮着理一理衣服。

说起陆誊,成婚之前,赵旭就已经不怎么避讳他了,如今越发变本加厉,张嘴闭嘴就是姜侯爷怎么怎么样。

除此之外,他在我面前,行动可谓是喜怒由心,丝毫不在意形象,。

没成婚前,好歹还装一装,如今娶到手了,果然就不珍惜了。

“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就罢了,你是我老婆啊,我还有什么可装的。”赵旭听了我的抱怨时,正躺在床上一面吃雪花酥,一面翻着我最新的话本《平妖录》读得津津有味。

我看着他宛如葛大爷的姿态,对他最后一丝滤镜也已经彻底消失,刨开皇帝的身份,与的普通小青年别无两样,甚至更懒一点儿。

……

替赵旭理好衣服后,我便唤人进来替他梳头,由于我的“笨手笨脚”,至今还未学会这项技术。

我坐在一边,“认真”地学习,赵旭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正好与精中的他目光相对,他冲我抛了个媚眼,颇为自恋地问道:“素娥,你说我这张脸,哪里生得最好?”

由于我的脸盲症,印象中大多都是赵嘉仪、陆誊、宋珩这种档次的美男子,导致我的审美水准超出常人许多,而赵旭这几天睡得太多了,脸略带着些浮肿,帅得越发不明显。

看着他肿得有些变形的五官,我迟迟难以抉择,总觉得无论哪个部位拎出来都比其他部位更丑,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了半天,最后斩钉截铁道:“眉毛。”

替赵旭梳头的小宫女,扑哧笑出声来,大概见我和赵旭跟着笑,胆子也大了起来,细声细气道:“奴婢觉得圣上的眼睛生得最好,大而有神,见之难忘。”

我这才认真地看向眼前的小宫女,年纪十五六岁,模样俏丽,充满了青春朝气。

“放肆!”赵旭却沉了脸,冲外面喝道:“郭莱!”。

小宫女顿时吓得面无土色,握着梳子,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流泪。

我也吓了一跳,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想到我的脑袋竟依然健在,不得不说赵旭待我还算够意思。

“小姑娘夸你呢,你有什么好恼的。”我赶忙把小宫女拉起,从她手里接过梳子,一边替赵旭梳头,一边和他开玩笑。

郭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低头看向小宫女,似乎明白发生了何事,眼里露出了然的样子。

我连忙对他道:“郭公公,这里没什么事,刚刚我让小姑娘给圣上拔了根白头发,他就恼了。”

赵旭觑了我一眼,也未反驳,冲郭莱微微点头,郭莱心领神会,又退了出去。

很快我就把赵旭的头发束到顶上,拿起镶着宝石的明黄帽子,轻轻地扣到他头上,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一个威严庄重的帝王顿时出现在镜子里。

赵旭面无表情地离开,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双手按在我的肩上,正当我以为他要给我个拥抱之类的,他却只是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端详,过了好一会儿,扬着下巴,拉长声音道:“朕发觉皇后脸上生得最好的地方是——发际线!”

我:“……”

直到赵旭的背影消失后,小宫女才战战兢兢走了上来,抽噎着要给我磕头认错。

我伸手将她扶起,叹了口气,一方面为她的行为而郁闷,另一方面也知道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皇宫有成千上万的宫女,而皇帝只有一个,何况是这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如果我处在这种环境,说不定也要搏一搏。

不过我既然遇到了,还是要小惩大诫一番,以免这种事当着我的面层出不穷,毕竟我年纪大了,哪有精力来宫斗。

“今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但我这里也留不得你了。”我唤来月娘,让她给眼前的小宫女重新安排个去处。

月娘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宫女离开后,我去皇太后的坤宁宫请安。

皇太后就不如王氏之前那般喜欢我了,但也没有为难我,只是与我不咸不淡地唠了两句家常。

我突然想起,到宫里也有七八天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赵旭的三宫六院,皇太后这里也仅簇拥着几个先帝的妃子,未曾见过赵旭的嫔妃。

当我将疑惑问出后,皇太后呼吸一窒,过了好久,才长舒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一年前,先皇后遣散了宫中所有妃嫔。”

想到苏秀云和赵旭的妃嫔们,我不由叹了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特别是苏秀云,没有赵旭的授意,她脑子进多少水,才会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对赵旭又没有半点兴趣,她是真正深爱着陆誊。

当年苏秀云根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从未见过面的姜信。成亲后,她才发知道姜信各方面都十分平庸,毫无出众之处。而她自幼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自己的丈夫一直有着很高的期望,可现实与理想巨大的落差之下,每天过得十分痛苦忧郁。

释空听到了她内心的不甘,自述可以把姜信变成她心目中的丈夫,代价是她二十年的寿命。

苏秀云也是个敢于取舍之人,认为与其跟一个平庸的男人长久生活,还不如与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也算不枉此生了。

于是姜信因救落水的先帝而陷入昏迷,醒来得却是异世而来的陆誊。

“我以为释空只是把姜信变得聪明厉害些,哪里知道会害死他。”苏秀云那时已经病入膏亡,记起了与释空的交易,似是忏悔又似不甘,喃喃对我道:“一切都是报应,我引以为傲的才情,在他眼里却不值一提,付出那么大代价,所追寻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我忍着心酸,对她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骗了而已。”

陆誊有着后世的眼界与见识,还开着挂,自然是苏秀云理想中的丈夫,唯一的缺点——他不爱苏秀云。

“早就听闻你对将死之人十分宽容,从不口出恶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苏秀云摇了摇头,面色惨淡:“你不必安慰我,若非我的贪念,又怎会引来释空?”

我看着她,心底异常难过,归根结底不过是盲婚哑嫁的悲剧罢了。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离别前,苏秀云神经兮兮地凑到我的耳边,语气里充满了恶意:“他以为几个臭钱就可以弥补我,所以当听到先帝和李素基的密谋,得知陈松要对他下手,我假装不知道。我巴不得他死,让他好好尝一尝被人抛弃背叛的滋味儿。”

我的脑子顿时嗡鸣起来,刻毒而诛心的语言不断在心底发酵:“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姜信不是你想象中的窝囊废,他是为了躲避继母的毒手,才韬光养晦,你的毕生所求其实就在你手里,从始至终不过是你自己志大才疏,有眼无珠罢了。”

可看着她满面潮红,气息狂乱,一副要挥霍掉最后一点儿生气的模样,我才猛然意识这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子。

于是满腹的怨愤又无力地消失于嘴边,我上前抱住苏秀云:“这不关你的事,他是死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之下,死在没有平衡好暗流汹涌的内部。

你这样爱他,曾经定然拼了命,也想要救他,可你只是个空有浮财,连深宫都出不得半步的女子,自身尚不能保全,又如何救得了他。

你已为他拼尽全力,不要再苛责自己了。”

苏秀云与我分别不到三天,皇宫便敲响了大丧的钟声,听闻她留下一句遗愿:“愿天下姻缘不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周男女都有婚嫁自主的能力。”

我跟赵旭在后花园散步消食时,我提到了苏秀云的遗愿。

“师娘的宏愿是好的,只是远了些。”他神色如常,当即也谈起了他的看法:“现在首要问题是百姓的吃穿住行,只有解决了百姓的生存所需,他们才有闲心想别的。当生活条件好了,无论男女都不会如同过去那般将就了。”

我抬头看着他,轻轻问道:“要多久呢?”

“朕也不知道。”此时枝头有一群麻雀飞到地上觅食,赵旭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语气带了些怅然:“但我知道人心变了,世道也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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