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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陆难藏之密

——神仙锁引来黑心人,再入林激战夺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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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成为画学生后,景年久久不见好友,心里疑惑不解,直到城南天清寺的找上门来,才知道赵甫成竟然在暴雨那夜遭贼人抢劫,现在还在病中。见面后,甫成先是胡言乱语,又挂心被抢走的东西,待景年寻回失物,他的精神才好了许多。

然而,就在景年打听罢他出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甫成的一声尖叫却令他不得不留步于此。原来失物里只有画轴,与画同样重要的印盒,却还是被盗贼留在了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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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万众之东京城,千家万户人如海。想在这偌大的城里寻找一个小毛贼谈何容易,景年蹲守许久,直至甫成病愈归学,也难再觅贼影。

一连蹲守了半个多月后,景年自甫成那问得印盒上有封锁,常法难以解开,便心生一计,三寻霸掌柜向禹,将事情添油加醋说得夸张好些,又挨了几顿臭骂,终于请动了向大掌柜相与配合。

不出几日,满城皆听说向家珍玩铺筹备游戏广邀百姓,加上兄弟会众人齐心合力营造声势,是日一大早,汴河南岸便聚集了好些手捧各色盒子与珍奇玩意的闲人,上至达官显贵子弟,下至普通布衣百姓,无一不是伸长了脖子,在向氏珍玩铺的前面等待瞧热闹。

日头一高,铺子前面搭起来一个简易的架子,上面摆着个金光闪闪的大锁。乔装做帮手的刺客们与铺子帮工忙里忙外,站在门口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向氏老祖宗传下来的神仙锁,凡有开锁人,珍玩随您挑!”

“今日还有霸掌柜亲自鉴定玉石珍玩,什么好东西都收,敢出敢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向禹在铺子里头骂骂咧咧,嫌外头吵闹。嘴里骂了一会,又瞪着眼珠问那在窗缝里往外窥人的二郎君:“臭小子,你看出啥门道没?”

“还没。”

向掌柜便又骂:“我可告诉你!这馊主意是你想的,回头要是办不成,别怪到老子头上!”

“是是是,”景年赶紧赔笑,“向掌柜是英雄好汉,小子谢还谢不过来,哪里有怪的道理!”

“哼,现编词怪有一套。”向禹骂痛快了,才问道,“那人是盗贼,真敢在光天化日地下出来凑热闹?”

“珍宝到手,不及钱两实在。向掌柜定识此理,否则也不会开铺售卖。”景年把眼睛从窗间拿开,“他既卖画在先,便是要换口饭吃,取走印定然也是要往其他地方转手。但那印盒有锁,他不知里面到底何物,也就无法寻找买家脱手……”

“所以老子就得装模作样收个破盒子?”向禹忿忿不平,“算了,看在正道面子上,我便按你说的意思去办。但咱可得说好,今日收物赔的银子,你明日便得还给我!不然我可不干!”

“掌柜放心,我张景年以人头担保,决不食言!”

言谈间,外面兄弟来报:

“年兄弟,我们看着有两三个男子形迹可疑,你看看是不是他们?”

景年头一偏,在外面的架子缝隙中瞅了瞅,点头道:“那个矮的果真来了。走,按之前所言,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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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掌柜出马,围着的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一下子喧闹起来。景年在屋内盯着小贼看,外面的兄弟则张罗场子。

“来来来,神仙锁来神仙难解!凡能解者,不论其法,开锁即能挑样宝贝带走!”

很快,四五个壮年男人便依次上前来,想用蛮力掰开锁头,谁知那锁竟如生根似的定在架子上纹丝不动,别说解开,就连拿起来都成问题。

这几人恨恨地下去了,又有几名男女上前试验,依旧无法拿起。

景年敲窗为号,操纵两位兄弟将神仙锁原地旋转了半圈,再上来的人便能将锁拿起来了,围观者也立时哗然,纷纷涌上更多的人要来试验。

那小贼也跟着人群越围越近,脸上也从犹豫不决逐渐变得饶有兴味,直到他也站在排队开锁的队列之中,景年又在暗中敲出声响,两位刺客便借着耍宝的名义将锁拿回来,悄悄转动了两下,又交由下面几人来试验。

“就是他了,你有把握没?”

听着吵闹声越来越大,向禹站在门口悄悄问他。

景年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时刻准备着让兄弟们继续操纵布下机关。

小贼已经来到了桌子前面,将袖子一挽,腰一直,怀中便撑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形状来——他果然带了赃物来的。

这人胳膊细瘦,抱起神仙锁来用力晃了晃,掰着锁头,又在锁面上来回鼓捣半天。两刺客看时机成熟,暗中朝着屋内打了个手势,便只听啪啪两声,那正咬着牙使劲的小贼突然“哎呀”一嗓子喊起来。众人定睛一看,锁头掰断了!

“咦?!咦!”

众人大哗,这矮个子竟然能比壮汉厉害!

小贼瞧着手里沉甸甸的两半神仙锁和满手木屑,与众人一时变成了哑巴。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们则马上吆喝起来,将他从桌边一口气拥到向掌柜跟前,起哄道:“快挑宝贝!”

剩下的则在铺内帮工的安排下,纷纷在旁边鉴起了宝,忙得不亦乐乎。

景年不露形迹地藏在角落里,看着那小贼进来先愣神,继而面上浮起喜色,又与向掌柜怯怯地交谈几句,便神秘兮兮地要掏衣服里的盒子。

“掌柜的要收好东西,恁瞅瞅这个……”

“这里头是啥?”向禹粗着嗓门,“打开看看,别糊弄我!”

小贼怎么知道内里的东西,只顾着手忙脚乱地哄他:“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老向又怎是好糊弄的?趁他发怯,愈问愈凶,好似不是收宝贝,而是捉了个偷东西的小毛贼似的。那矮个子越吓越结巴,手里掰着盒子想证明里面有东西,好半天也掰不开,一时大窘。

向禹依计将那盒子蛮横地拿过来,放在手上托着看:“你打不开,我试试!”

“掌柜的识货,俺三哥说这里头肯定是好宝贝!”

向禹在柜台上吭哧吭哧折腾了半天,又起身连连摆手:“唉!不中,这破盒子是个坏的!”

没等小贼反驳,他又大手一挥:“这盒子倒是不孬,挺漂亮!这样吧,你想出,我就收,给你十两银子,盒子归我了!”

“哎?不行!哎!”小贼一听,有些急眼,想从向禹手里抢回来,手中却被塞了一包银子,“恁咋能这样糊弄人!哎!这可是——这可是——”

他求援似的朝四下里看起来,忽然瞥见旮旯里默默坐着个人,怎么看都像前些天抓他的,一时吓得跳起来,话也忘了说。来帮忙的兄弟见东西已经名正言顺地到了手,便打着哈哈将他拥了出去,又给他塞了些瓷杯子瓷碗等不值钱的东西,将他连拉带拽地打发走了。

老向把木盒子在手里抛了抛,随手丢给景年:“拿去!”

“多谢向掌柜!”少年扬手接住,掂量着还挺重,“果然还是掌柜威风,把那胆小鬼没两句话便吓得慌手慌脚。我先将东西物归原主,今日赔的银子,向掌柜尽管开条,我明日便如数送来。”

老向本要出去镇场子的,听了这话又回头摆手:

“要去快去,别烦我了!你拢共趁几个钱,自己留着银子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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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向家铺子后院出来,景年把印盒仔细揣在身上,沿着汴河便往城内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自上了虹桥不久,总觉得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跟着他。几次佯装整理衣物也没发现是谁人,景年便警醒着换了条路走——他不能把不速之客引到画学里去,因此下了桥就往东走。

哪知身后那尾巴竟也跟了一路,一直到前面隐约到了袁广志身死的那片柳树林,尾巴又兀自加快了几分。

景年便趁着人多闪进柳林,接着脚下踏起轻功,效仿伯父的身法飞上一棵柳树,凝神静气,以鹰眼视觉搜查来时的道路:果然有人在张望找人!

那人穿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短裳,头发油腻,脸上晒得很黑,又矮又瘦,模样没见过,看着像个黑猴子。

这黑猴手里提着把弹弓,正站在柳林边上到处撒摸。

这人是什么来头?景年琢磨了半天,忽觉此人与那小贼模样有些相似,个子又都是矮的,恐怕正是那人的“三哥”——这黑猴就是抢劫甫成的强盗。

他今日追着过来,为的很可能就是自己怀中的那方印!

黑猴四下看了两眼,很快便瞧见了树上的景年,当即把弹弓举了起来,手里摸出几颗石头,朝他瞄准。

景年不敢大意,立即抱着树干滑了下来,将身体藏在树干之后,小心翼翼地听着黑猴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逼近。

但走了两步,黑猴不动了。

刺客屏住呼吸,猜他是在守株待兔。只消他在树后一露头,弹弓便会直接打中他——这人根本不会让他近身!

进退两难,如何是好?少年眼珠咕噜噜一转,卸了腰袋的绳结,悄悄摸出一把飞刀来,眼观指动,将飞刀直直飞向一边,铮铮两声扎进远处树干中。

黑猴的弹弓立即对准了树干,趁此机会,景年一个翻滚出树,又在他尚未回头之时双手掷出两刀。黑猴子精明非常,看势头不对立马放弃攻势,抄起弹弓弦便甩动起来,把自己的脑袋护在这旋转的无形盾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景年手握飞刀,同他对峙。

“无名无姓!把俺的东西还来,饶你不死!”

他一听,真是那矮个子的三哥。

“我一分钱一分货买回来,怎么成了你的?”

“你们合伙骗人,骗俺弟弟!”黑猴愤懑不平,“你们看见是皇宫里头的宝贝,就要一口吞!”

“甚么皇宫?”景年笑道,“你抢了人家的东西,便勿要装相!”

黑猴子自知理亏,便将弹弓停在掌心,弦一绷便发了几颗尖锐的石子出来。

景年不怕这个,他的飞刀技艺也是练了有些年头的,便向后一跳,顺势发出三刀,只听半空中砰砰砰三声响起,石子悉数被砸飞出去。

“买卖不成仁义在,仁兄这是要在我等刺客眼皮子底下杀人越货?”

黑猴咬牙切齿地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景年腰间那块张府腰牌时,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再度举起弹弓。

景年察觉他要奇袭,立即靠着树干避让。一颗锐利石子疾速弹射而来,却是直冲着腰间一擦,便把腰牌的结绳给生生打断,那张府的腰牌也顺势飞了出去,落进黑猴手中。

“刺客竟戴着禁卫军的东西,看俺报官拿你!”

少年一摸腰间,知大事不妙,还未张口,黑猴已拔腿往外跑,冲着汴河的方向便去——不远处就是禁卫军弓兵哨塔,黑猴狡诈,恐怕是看出他身份有二,想将他捅到禁卫军手中去!

记得择端先生提醒过,万万不可在弓手眼皮底下飞檐走壁,那些人与步骑不同,乃是直接拔自张邦昌麾下的精锐,若暴露刺客技巧,只怕要遭致夺命一箭。

所幸这黑猴乱跑没有步法,景年借着树顶摆荡轻松追赶上来,在高处测算他到哨塔的距离。那人也是贼精,看追兵还在树上,竟加快几步,站在塔附近的高草丛中就要呼喊——这要是引弓手注目过来,真能要他性命!

景年心一横,暗道:“我本不欲动手,你要害我,便莫要怪我拿出看家本事。”便在树上左右开弓各捏一刀,在黑猴喊出声的瞬间飞掷而下,听到两声扑扑闷响,双腿立刻绞紧树干,身子仰面倒挂下去,整个人倒挂着藏进摇曳着的树冠中。

“什么人!”

弓手听到有人在喊,张弓搭箭,朝下张望。但附近只有草丛树木摆荡,一时也看不见什么人,便又回岗继续戒备。

景年松了一口气,也不敢重新翻上去,只是双手攀住树干,腰间发力,把身体一个大周旋翻正,才滑向地面,在高草丛掩映下摸向了黑猴。

刚才的飞刀正中他后脖颈和背心,身上没血,人却没气了。

他心有余悸,却也不敢逗留在此,便把黑猴手里的腰牌拿出来,又伸手把眼皮抹上,道一句“安歇”,收好怀中木盒,悄无声息地潜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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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甫成正在自己那间屋子中画画,靠在桌边,心不在焉地描摹,画了好半天也没画出东西来,纸上乱七八糟地只有一些鹤,将飞不飞,还在扭头看天。

景年从窗中翻进来,心事重重。

“景年兄弟,你怎么走这里进来!”甫成放下笔,过去招呼他,又嗅了嗅空气,“咦,一股青草味……”

“甫成兄,”景年没答他,只是自顾自地拿起一只瓷杯喝了口水,“你丢的那方印,盒子是什么样的?”

“咦?”他仔细想了想,“黑檀木的盒子,棱角有两个豁。”

“还有吗?”

甫成没见过好友这审问的架势,不由得有些紧张:“怎、怎么了?景年兄弟,是不是没有找到……”

“我找到了,”景年略带不满地放下杯子,“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甫成愣住了,“我?我就是赵甫成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甫成兄,”景年对他的态度令他愈发不安,这少年好像在因他瞒了什么事而不悦,“你是不是皇室的人?”

看他还在惊愕,刺客掏出怀里的盒子:“若不是那贼说嘴,我都未发现这上面有玄机。”他指着盒子底面上一处小小的刻花,“如果我没记错,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官家花押罢?”

“是……是天下一人花押……此物确为官家赏赐,于我意义重大……”甫成不敢看好友的眼睛,他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但景年兄弟,我不是皇室,我只是得了个赵姓……我不敢骗你这个,你莫动气!”

“我不会恼,只是不大喜欢被瞒着。”景年寻思他也不敢撒谎——冒充皇族可是死罪——便稍稍和缓了些,看甫成一直盯着手里的盒子,便递了过去,“甫成兄既视我为知己,何必遮遮掩掩?你有官家赏赐之物,又遭权贵注目,此间内情不肯说出口,我家又如何帮得了你?”

“我不是有意瞒你!”甫成立刻紧紧抱着印盒,不敢再拿出怀中,分辩道,“是我胆子小,只怕知道的人一多,我命不久矣……”

“那甫成兄到底为何会被邀去黄府,又何故仓皇要请我大哥保管画与印?又到底在怕什么人……这些来龙去脉,总能说说罢?”

甫成低着头,心中挣扎。

过了好一阵,他才嗫嚅道:“景年兄弟连着救我两命,以此为偿,我愿如实相告……可有一点,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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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黄大人假借蔡相之名相邀,请我作画十幅,充作权臣贺礼,甫成不愿,婉言谢绝,黄大人却笑着讲起三顾茅庐的典故,定是要再来寻我。”画工低语,“我惴惴不安,怕他不知何时来人,来时会不会发现那幅怪画,又觉那印在手中也烫人,便想央求小张大人替我保管,以免有人找我时发现它们。”

“那印乃是恩赏,为何不能见人?”

“他们知道这印的分量。若不慎被人走漏风声,让蔡大人知道就彻底完了……”

“蔡相?”

“实不相瞒,我是从蔡大人手中逃出来的,”甫成说得胆战心惊,“他若发现我,定然又会将我重新掌控起来,命我违心作画。但甫成不想再画那些富贵花鸟、亦不愿再侍奉权贵!绘画本应怡情,如此这般,是辱我气节!”他用劲儿发起狠话:“士可杀,不可辱!”

“我竟不知道甫成兄曾听命于蔡相。”景年大约懂了,“是以黄府以蔡相之名迫你前去,你莽撞应对后,又怕因此暴露行踪,才想到将画与印转移他手,以防被人发觉?”

“正是。”甫成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但甫成兄既怕怪画引罪,为何不自行销毁?”

“我知这怪画颇为骇人,可……可我怎么舍得毁掉自己的心血……”他垂着头,“若因印暴露行踪身份,这画也难保不被他们发现。一旦被官家瞧见这画出自我手,甫成当真要做鬼了。”

“原来是这样,这画倒确实是有些骇人。不过藏人也好、藏东西也罢,有我与大哥在,你可将一身自由安心相托。”

“哎?我的画,你偷偷看过了?”

“追回画轴时,我打开验看了一眼。”

“好吧,看了就看了,你可莫要对他人说……”甫成叹了口气,再三叮嘱,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好友,“景年兄弟,我也有事想问一问你……”

“但问无妨。”

“我第一次见你时,看你能翻墙奔跑,觉得身姿熟悉……”甫成道,“府衙委派我绘制通缉令时,曾提起城内盘踞刺客,武功高强却心狠手辣,来去无影,飞檐走壁,身轻如燕……此间说法,我俱在你身上瞧过分明……”

他注意着知己的神情,试探道:“景年兄弟,杂耍可没有你这样的好本事。其实你也在瞒我,是不是?”

景年没想到有此一问,想到择端先生先前警告,骤然头皮紧绷,强笑道:“甫成兄怎会如此猜测?世间功夫好者多如牛毛,杂耍也是分门别类、样样皆学的!”

“你别想绕我,我是画画的!我可瞧得出动作是否师出一脉。”

年轻刺客被这个细声细气的一打断,心里意外,赶紧寻思起对策来。他刚一想,这画工虽与禁卫军有关,却只与大哥联系最密,同蔡京好似不大对付,兴许并不会影响他的藏匿,便试探着答:“甫成兄倒是大智若愚……”

“呼,我猜对了!”甫成一听景年松口,立马跟着放松下来,神色宽慰,甚至还有些欢欣,“景年兄弟,既然你真是刺客,那甫成便能帮得上忙了!”

那才警惕起来的倍感意外:“哎……啊?此话怎讲?”

“你……”甫成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确定旁边没有人,便招呼景年过来,“你附耳过来……”

少年凑过去听了一半,眼睛一亮,连声追问:“当真?!”

“景年兄弟救我一命,教甫成免去株连九族之祸,我自然要还你个大人情,”甫成笑道,“甫成也是有眼睛、肯亲眼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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