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愉悦
拜亚尔看向称呼自己名字的艾琳，对方的脸庞被冻得略微发红。
“怎么了？”
“你会使用冰魔法？”
拜亚尔脚踏松软的积雪前行两步后回答：“可以算作五阶冰魔法，只是简单聚集了一些冰元素。”
五阶魔法是最末等的魔法，效果微弱的魔法都可以归为此列。五阶魔法有时甚至不被认为是合格的魔法，毕竟漂浮术都是四阶魔法。
艾琳点点头。
再留下几个前行的脚印之后，拜亚尔忍不住开口道：“你的治愈是自然属性的魔法吧。”他心里十分确定浮动绿光的治愈魔法肯定充盈着自然元素，只是要找点话说。对眼前这位举止优雅的姑娘，拜亚尔是十分尊敬的。守护伊夫力那天夜晚，艾琳小姐大概没有合过眼。
“嗯，生命治愈。还没有掌握好，原本是三阶魔法，在我手中只有四阶的效果。”
“三阶，厉害。”拜亚尔发自真心地赞叹。即使生前，他也未成功释放过三阶魔法。
“还要精进些才能发挥出三阶的效果。”艾琳认真纠正道。
拜亚尔也不清楚上前搭话的艾琳想说些什么，只好像这样一问一答式地聊着。
从卡斯特王国冒险者公会说到拜亚尔的故乡海利格，然后又讲到大海上的海盗与有着特别等级制度的远洋冒险者公会。后来巴伦、罗伊、奥格斯格也加入了闲谈。
原本都是与拜亚尔差不多年纪的男女，之前因为任务与不熟悉的关系没有像这样谈过。现在则不同，尤其是前天夜晚一起战斗过之后。当然，同龄指的是除去奥格斯格之外的人。
“海利格的角斗场我一直很想去。”罗伊眼中带着期望。
“海利格一直欢迎各种种族的人。”拜亚尔有些骄傲，“到时候，我带你从后场进去。门票都不用……”
罗伊更开心了：“行，之后我给你打一柄剑就当门票费用。不过好剑用好钢，材料还是得你来……”
“我也想去。”头发蓬松的巴伦插话。
拜亚尔感叹地说：“没想到角斗场这么有名……”
“角斗场的功能不只是为民众提供娱乐，它还是一个司法场合，甚至发挥一部分政治决策的功能……”艾琳竖起食指，为其他人科普，“总之，我也想去。不过总听到传言，海利格的民众比较高傲……”
“那是瞎说。”拜亚尔下意识反驳，然后仔细考虑了一下，“有些人是这样，但大部分都在安安心心过日子。而且像艾琳小姐这样举止高雅的人，走在哪里都不会被瞧不起的。”
艾琳咦了一声，有些羞涩。
“小子会说话。”奥格斯格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我之前遇到过龙人族的冒险者。他们脸上都有灰黑色的鳞片，说这是未退化的龙族特征。你说这不是扯吗？”
“确实是在扯。那是一种蛇的鳞片，装饰用的。我们一般过节祭祀龙神的时候才会弄一些。”
黑色的保暖靴脚踏班戈平原冬日永不消融的积雪，耳边是各种各样的声音。拜亚尔心里渐渐明晰了未来的目标——一定要恢复龙人的身躯，然后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从龙人直接转化为不死族本就闻所未闻，他不敢奢望可以逆转这个过程。但恢复龙人的身躯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虽然到最后本质上仍然是不死族。
虚弱的太阳快要升到头顶的时候，拜亚尔眼前出现了乡镇的踪影。整个霍尔镇坐落在一片山头，
呈现上中下三部分。
快进入乡镇时，众人依照计划分成两队。一队是拜亚尔与艾琳，另一队是剩下的人。拜亚尔与艾琳两人根据罗伊的指向去往那个举止古怪的妇人家中打探关于吸血鬼的事，另一队前往迪恩男爵的庄园。
原本伊夫力想同拜亚尔一起前往妇人家中，但被否决。因为在拜亚尔看来，那位妇人明显是在隐瞒什么，她没有告诉同镇的人，自然也不会向伊夫力开口。从那枚胸章来看，妇人更是对官方人员怀有戒心，所以尼卡镇护卫队的两人也被排除，再添上上次被赶出家门的三位。八人中只有拜亚尔和艾琳适合再次登门询问。
分开之后，两人根据罗伊的指向很快找到一间尖顶木屋。在正式上门前，两人逐一敲开周围居民的房门询问有关吸血鬼的事情，大部分地回复都显得那么没有耐心。最后，两人停在原本的目标门口，非常“自然”地敲了三下门。
“你好，我们是接到任务的冒险者……”
拜亚尔还未介绍完毕，颇为古旧的木门就从里打开。一个小男孩仰着脑袋看向来者。
“小朋友，家里有大人吗？”艾琳蹲下去。
那男孩没有答话，转身进入屋内。不一会儿就出来一位裹着围裙上了年纪的妇人。
“冒险者？”
“嗯。”
“从哪里来？”
“班戈城。”
“对吸血鬼调查到什么程度了？”妇人在泛着暗黄的围巾上搓了搓手，问得十分仔细。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获取这位妇人的信任，拜亚尔回道：“我们前天才在班戈城接到任务，昨天因为风雪在路上耽搁了一些功夫。今天刚到这里……”
妇人脸上显出柔弱的神情，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把两人引进屋中。
“德尔，德尔！回你的房间玩儿去。”
被称为德尔的小男孩瞧了眼拜亚尔腰间的阔剑，然后回到里面一间房中并关上木门。
“你们坐。”妇人将两人安排在木桌上，然后从里间取出一个盛放黑色液体的玻璃瓶。
拜亚尔拒绝道：“在任务期间，还是不喝酒了。”他害怕液体会从胸口漏出来。
“不是给你喝的，我自己喝的……”
艾琳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瞧了面露尴尬的拜亚尔两眼。
妇人表情严肃，颇为郑重地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葡萄酒，然后两三口饮尽。
她看向面前两位年轻冒险者：“迪恩和伊夫力那两个狗东西要跑了。”
“啊？”两人都有些懵，一时难以反应。
“我说，领主儿子和伊夫力那两个狗杂种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