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书网

字:
关灯 护眼
香书网 > 显赫人物 > 第5章

第5章

心中无限委屈的马庚乐浑身颤抖却无处申诉,加之李阿卿苦劝,也就悄悄止住泪水。她换上一件毛衣,乃是阿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甚至有某种特别气质。和主人从屋里出来,脸上瞧不出泪痕。她还在热情挽留,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逃走,自然不肯,亲自送到门口。

陈汝卓披了一件夹克,送她们一起从芝山上下来,他亏欠女神太多了,不知如何偿还?

客人走后,李阿卿总算也松了一口气,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当看到马庚乐委屈地站在那里,双眼泪流,教人心都融化了,又怜又惜。幸好她非常理性,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才好。她始终不明白以乖巧、聪明、伶俐著称的小仪竟然干出如此丑事?难道是母猫唆使?不免抱怨陈雷公的业障命,她主观地肯定,有他镇宅,那么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再说春光明媚,他们从芝山上下来,竟是一路沉默无语。到了岔口,愤愤不平的吴理珍抢先溜掉,她小傻瓜似的被动当了半天的马仔心里已很不爽了,借口康桥在家里等她,他们约好一块儿出门拜年的,说不定他那小心眼又在抱怨了。

陈汝卓推着马庚乐自行车,建议到中山公园的爱情岛坐坐。她点点头,眼眶红肿,她不想被母亲发现哪怕如此细小的小瑕疵,那时又有解释不清楚的烦恼。屋外空气清新,她感觉好了许多,她弄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当敌人了。

“手好了?”总算说了一句话,她轻声关心一句。

瞧她脸色好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许多,开起小玩笑,说:“你放电,马上就好。”她伸手欲掐他,突然他把右手送到她手里,她不得不有顾忌,而他则声称被她电击到了,这一说,天上阴云尽扫,阳光露了出来。他不失时机地赞叹她的伟大美德,哪怕当一个奴才,他也是愿意的。

公园里游人如织,孩子玩着鞭炮、烟火、气球,十分热闹。他们登上假山,在爱情岛找了一个清静的好地方坐下。这是一个绝妙的只属于爱情的好地方,有太多热爱之火在此燃烧,有太多种子在此播洒。

马庚乐甚至渴望扑到他怀中大哭一场,理智胜利了。陈汝卓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的安慰,只是拙手轻扶青丝,只盼给她小小的心灵抚慰。他送她一个小礼物,在她面前扬扬。她不知是什么礼物,拆开礼盒,却是一只精美玻璃工艺品小羊,十分精巧。她本命属羊,故受人欺负,这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感流露,扑入大海的怀中放声痛哭。

风云突变,教人大吃一惊,陈汝卓一时竟不知所措,小礼物送错了?他劝了几句,她任性不听,教人十分难堪。

“好吧,扔了它。”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刺激了她脆弱的神经,就想扔了它。他说。

花儿抬起泪眼的一瞬间真是楚楚动人,怎么就扔了,她还是很喜欢的,没想到竟是骗她的。查某人的哭泣,没有任何理由就开始,没有任何理由就结束,有时完全是心理需要。她放声痛哭,糟糕的理由就是自己是一只小羊羔,被狼无端地咬伤,内心的委屈无处发泄。痛哭好一会儿,这才止住。这种可怕的情景,他可缺乏开玩笑的勇气,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建议逛街,她同意了。他心里准备着补偿自己的亏欠,任她挑选一件钟情的礼物。

在芝山上,她被泼了一身葡萄酒,那时她感到那种无可言状的伤心、委屈、可怜,如今挽着他的胳膊一起逛街,她又感到甜蜜和幸福。

糟糕的陈汝卓无意间提起母猫曾经到家里提亲,撮合一对年轻人,而遭到他的坚决反对。这番话令马庚乐顿时恍然大悟,那位可怕的爱神为什么总是用假嗓子冷嘲热讽的,那疯查某为什么把酒泼到自己身上?所有的症结都找到了内在的动机。她那锋利的小爪子就差把她的细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了。

“你们之间有问题,干么拿我出气?”她的愤怒不是没有理由,这让他顿时哑口无言。他试图尽力解开这个结,根本不可能存在家长权威下的包办婚姻,再说他只当她是一位小妹妹。这个智慧难题他没有完美解答,就算马庚乐天真地相信了,那小妖精会不会相信?她感觉自己才是头号傻瓜,再没有什么心思逛街了。

他们一块儿进第一百货大楼。首饰柜台前,光怪陆离的饰品让人目不暇接。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了,想送她一件珍贵的礼物,任她自己挑选。可是气候突变则是这个帅哥所不了解的,他得有气象专家的探知风云的本领才不会碰壁。查某仔的心就像海底针。

他的殷勤没有选择正确时机,心情坏到极点的马庚乐任性地拒绝了,此时哪怕送她一颗名贵大钻石,哪怕他有本事把月亮摘下来,她也不想要了。她想也未想,开口就拒绝:“不要。”这让他在漂亮的柜台小姐跟前,有些下不了台。这是任性或是小心眼?

她不需要虚情假意。他认定她无理取闹。她认定他假好人,莫名其妙竟争吵起来。匆匆出了百货大楼,她耍着小性子,也不跟他告别,赌气而去。

小蝴蝶飞走了,被甩在大百货公司门陈汝卓感觉自己是头号傻瓜似的,又气又恼,也不去瑞京花园道歉,回家又太早,一时心中茫然,理智无力支配大腿,竟迈不开步子,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感觉自己掉进虚无的漩涡之中爬不上来。

失魂落魄的陈汝卓一时迷失了方向,独自在街上瞎逛。一条花花绿绿的巨龙从身边经过,敲打的竟是晦气的丧鼓,令人啼笑皆非,不能否定它就是**主义阴影下的小小文化堕落后遗症。他喜爱热闹,鞭炮声总教人热血沸腾,特意停下来,瞧了一会儿,发觉一点趣味也没有。他深信人才是一切的灵魂。没有民众信奉它,它就是一堆臭老鼠屎。没有灵魂,就不具有任何意义。

从民主路经过,不觉在火凤凰茶馆前站了一会儿,它的面目变得如此丑陋、狰狞,像一堆黑木炭似,曾几何时,它是那么漂亮、热闹、温馨。独自转到青年湖,总算有一处清静的地方,树上没有鸟儿,一湖好水纹丝不动。他不由地叹息一声,以前,宽广的胸怀能容纳整个湖海山川,如今迷茫之中他努力寻找丢失的某种东西。

与马庚乐吵了一架,顿时发现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既失落又惭愧。人与人,只有百分之五差距,其中的哲理被验证了。

一只白头鹅划水而来,它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那是智慧难题。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呆鹅,可怜的小东西。白头鹅戏水觅食,一会儿又无声无息,悠悠划水游弋而去。

陈汝卓找了块干净的石条坐下,抽起香烟。人生一世,草木本秋,寒冬多么无情,他钟爱的漂亮的荷花,连一片绿叶也没剩下,只有一根根枯梗残枝留在湖面上熬霜。他背靠台阶,伸长了长腿,天空灰黯,暖暖的阳光从树枝中透过来,让人发困,加之喝了点老窖,不由地打起哈欠。

他反穿夹克,躺在石条上。石条颇凉,他一点也不在乎,甚至有一种自虐心理恨不能此时就大病一场,那样女神就会泪流满面回到他身边,请求他的原谅。他轻轻地闭上双眼,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不知何时,他又在湖边钓鱼,钓了两条大鲶鱼,欢喜极了。正欲往鱼钩上穿蚯蚓,发现不知何时蚯蚓全钻进土里了,正自懊恼。转念间,他竟发现自己人在街上,从小巷里猛地窜出一条大狼狗,死死咬住他的裤管,任他怎么摔也摔不掉,惊恐至极了,突然醒来,原来是一场噩梦。瞧他醒来,一群顽皮孩子哗一声鸟散了。

他低头一瞧,不知何时,双脚被一条草绳捆住了,正是那几个小坏蛋干的。自己也觉得可笑,竟然就在湖边睡着了?真幸运他竟梦回童年,那永恒的记忆真甜蜜。弯腰解开草绳,瞧瞧手表,时间不早了,把衣服穿好,又暗道太侥幸了,那帮小家伙心地还不坏,没有在他脚边燃放鞭炮。四周特别清静,连一响鞭炮声也没听到,这不象大年初一啊。

这时,一只小麻雀飞落地上,吱吱地叫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叫唤老朋友?他甚至愚妄地认为它也迷惘和自己一样失去方向。他学鸟语,可是小鸟儿并不领情,任性地呼一声飞走了。

他不敢赌定自己前世可能是一只小鸟。此时若有两支翅膀,就跟它一块飞。若前世是一个光头和尚,那一定是从某处庵堂来;若前世是乞丐,那一定是从街头巷尾的旮旯来;若前世是一只鸟,那一定是从森林里来。

又抽了一根香烟,新年第一天,他就坏了规矩,香烟一根接一根,这太糟糕了。他自立规矩,一日不抽三根香烟。百年不变的青年湖,看上去也显苍老了。暮色渐渐落下,他找回失落的自信,这才转身朝瑞京花园而来。

独自留守的马振华利用一切机会锻炼,他发誓将胸大肌练得像女人的神器似的,未来几年甚至准备挑战野兽阿若德斯瓦辛格,一百次的俯卧撑之后又练亚铃。听到敲门声,他开了门,却是英俊的骆驼站在门外,互致新年问候,并建议他也来几下?时令的九九严寒对于马振华不亚于深秋,身上只穿一件白衬衫。

陈汝卓关心一句,不冷吗?由于手腕脱臼并未痊愈,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他递上一支香烟,他随手将香烟夹在耳朵后面。

“她们都出去了,请坐。”

“算了,也没什么事。”他说。

这是令人激动的新正年头,怎么能不喝上两杯呢?马振华热情邀请客人。他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答应下次一定其酌几杯,便告辞出来。

马振华又做起俯卧撑来,一上一下,自己计数。他有一颗顽强的大心脏,准备突破个人一次完全三百次俯卧撑的计录。人生老暮,他便发现这样的一个小真理,不爱动脑子了。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查某仔回到家里,满脸乌去,一声不吭,这不像是喜庆的新春佳节。而这位年轻帅哥脸上的表情则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感觉,难道吵架了?果真如此,这值得庆贺。他总把上门的男生当贼看待,尽管他一再提醒自己改变那愚妄的想法,可它在内心深处总是占据优势。为了逼迫自己改变想法,他加快速度,果然一项新记录诞生了,但他也得到双臂酸软无力,人趴在地上那样一个美妙的小代价。

大年初一,庄晓珠特意领着两朵奇葩到黄宅拜年,个性倔强的黄牛不愿与畜生为伍,独自留守。约好回家吃饭,又去煮粥。在浇花时,意外地发现一盆兰花败根死了,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兰花与家运有什么内在的关联?这位气功大师遇到了一个难题,心里觉得怪可惜的。那些都是老菜篮的好宝贝,怎么会败根呢?。

冬至前后,回到十八家乡下,祭拜母亲,完成一个重大心愿。然而,这一趟亲切的故乡之行教人怄气则是非常意外,他的初步结论,故乡的风是陌生的。出世时,母亲栽种了一棵石榴树,具有巨韧性和柔性的石榴树寓意他的本命树。意外的是肆无忌惮的侄儿为了盖一个猪圈,竟将他视为最有纪念意义的大树砍了,为此雷霆震怒,把两位侄儿骂个狗血淋头。

煮好粥,电话来了,邀请他到黄家豪宅吃饭。那是猪圈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豪宅,他高傲地一口回绝了。她责怪丈夫不通人情,他嘲讽妻子敏感的嗅觉在某此东西面前突然失灵了,夫妻间闹了小小不愉快。不提。(未完待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