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启大征服时代

王的女儿嘉兰诺德和神明一起踏上旅途之后过了很久，她和神明的故事还在被人们津津乐道。但这一次，人们的重点不再是那个隆重又神圣的约会，而是神明通过嘉兰诺德之口，向祂的子民们传下的神谕。

“月之湖，雪之原，沙之海！”艾尔的人们欢呼着，“这都是神明给我们的指引！明知有这样奇迹般的景色，我们怎能还在这里停留！”

于是，在索维里斯王的领导和人类先祖们的指挥下，一场被后世的诗人们无数次传唱的伟大征服，开始了。

人类首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集结并训练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这支军队最精锐的一部分，是由人类先祖卡里翁率领的圣堂武士，这些曾戍卫艾尔和火焰的强悍战士们又一次成为了支撑着人类文明向前发展的重要力量。

而这支军队最强大的武器，则毫无疑问是索维里斯王手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权杖。

人类的第一个目标是东方肥沃的草原，这里被一种能在平原上飞驰的野兽统治着，它们集结了庞大的兽群，兽群迁徙时，连大地都在颤动、悲鸣。

而一个月后外来的文明就彻底击败了本土的野蛮。庞大的兽群在人类的火堆面前迅速崩溃，甚至开始互相践踏。人类轻而易举地征服并驯化了这些野兽，为它们取名叫“马”，给它们戴上了缰绳。人们又充分利用了马的长处，让它们去拉车或是直接骑着它们在大地上飞驰。

征服了草原之后，人类在这里建立起集落和牧场，以便长久地向艾尔提供马和其它家畜。从此以后，这里成为人类重要的食物来源，这个小小的集落也慢慢演变为多年以后索维里斯的子孙们流浪至此建立伯利克里城的根基。

人类的下一个目标，是南方茂密的雨林和连绵起伏的丘陵。这一次的胜利更加轻而易举，作为原住民的飞鸟和猛兽们甚至只能成为人们的猎物。美中不足的是人类的大火烧毁了一半的雨林。

不过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自然是无人在意，毕竟雨林实在是太大了，现存的那一部分已经足够人们利用很多年了。

人类在这里发现了一些特殊的石头，在烈火灼烧后它们坚硬得不可思议。索维里斯敏锐地意识到这些石头的珍贵价值，他组织人类去大量地采集、挖掘这些石头，用火淬炼它们，利用它们制作出了远超石器的武器。索维里斯将这种石头命名为铁，并下令在丘陵地区建立了长期采集铁和其它矿石的据点，这成为他为人类做出的一大功绩。

卡里翁还率领圣堂武士进入了西方的高山，但那里一片贫瘠，只有秃鹰和毒蛇才能在那里生存。

于是，短短两年以后，人类的对于艾尔周边地区的征服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被鲁尔巨兽统治着的北方荒原。

鲁尔巨兽无疑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头号劲敌。这种小山一样庞大的巨兽不同的个体之间外貌差别很大，但基本上都极其丑陋，有着四只粗壮的脚和一条长鞭一样的尾巴，大部分个体还长着一张血盆大口，能一口吞下一只野牛。

最初的岁月里，刚刚走上地面还在寻找家园的人们曾一度沦为这些巨兽的食物。于是建立艾尔城后，索维里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起高大的城墙，将这些巨兽阻拦在城墙之外。所幸这些体型巨大的怪物似乎对走出艾尔北方的荒原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双方相安无事了很多年。

直到今天，掌握了火的力量，

征服了马群，还拥有了铁的人类终于做足了准备，决定建立起北方荒原上的据点，顺便向这些荒原上的霸主们复仇。

大征服时代的第三年，春天。

艾尔城北方五百里的荒野上，一支人类的军队正在休整。而他们脚下，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尚未筑成的石制堡垒。灰白色的墙体巍然屹立，仿佛一头静卧在荒原上的雄狮。

人类的两位先祖，卡里翁和他最亲密的朋友佩林站在堡垒的城墙上，眺望远方的景色。

“这里的天空怎么成天灰蒙蒙的，”佩林拄着长矛靠在墙上，“连太阳都看不清了。”

“所以圣堂的绘图师把这里叫作‘灰原’，”卡里翁说，“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大地，还有灰色皮肤的鲁尔巨兽。”

“是个听上去就让人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名字。”佩林评价道。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两人凝视着灰色的世界，默默无言。

“你知道我和索维里斯为什么一定要建成这座赫尔要塞么？”卡里翁突然开口。

佩林满脸疑惑：“不是因为要把神的威名传播到世界各地，顺便为曾经死在鲁尔巨兽嘴里的人报仇么？”

“佩林，”卡里翁叹了口气，“你很真诚，这是你的优点。但作为领导人类的十三名先祖之一，你得想的更多。

神那么伟大超凡的存在，还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么？至于那些死去的人，就算我们能为他报仇，他们还能回来么？我们有什么必要去为了那些事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挑战鲁尔巨兽呢？”

“特别是——”卡里翁指了指脚下的大地，“在这么个兔子都不愿意打洞的地方。”

佩林听完卡里翁的话，低头思索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的，那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呢？”

“你还记得二十年，那个从鲁尔巨兽爪下逃得一命的那个男人么？当然是我们几位先祖一起接待的他，你也在场。”

“……好像……记得吧，他后来不是死了么？”

“你还记得他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

“他说，他和他的伙伴们一直走到北方的山的另一边，”看着满脸疑惑的佩林，卡里翁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在被鲁尔巨兽发现之前，他们曾见到满天的蓝色光芒，从北方远处的天空弥漫出来，洒满了整片天空，像一片光之海。”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佩林说，“但我们当时不是发现他被鲁尔巨兽吓得精神出了问题，那是他说的胡话么？”

“不，佩林，”卡里翁凝视着他的眼睛，“他说的是真的！一年前，我派来探路的圣堂武士，亲眼在山的那边，看到了光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