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操作,贼溜

2021年8月30日，星期一，陈沐当司机。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王亦云在他所就读的高校——景行大学就哥德巴赫猜想进行公开演讲，会场设置在学校最大的101阶梯教室，可容纳500人。陈沐一早赶到景行大学，混进了教室。结果进入教室就傻眼了，只见人头攒动，其场面可比肩国庆期间的泰山景区。凭借一米八的个头加80公斤的体重，陈沐愣是挤进教室，找了个角落站着，座位是不用想了。跟大学生抢座位？闹呢！知道什么叫占座吗？除了前面学校特意留出的两排座位，其余的全部被本校的学生霸占了，其中真正懂数学的没几个，可是喜欢凑热闹的天性无法抹杀。

“还挺热闹。”陈木撇撇嘴，当然仅限于灵魂层面，今天身体是陈沐的。

“毕竟是数学界的大事，括号，你们这个世界的大事，括号，来的人多点很正常。数学就是这么迷人。”陈沐对现场的盛况居然有些许的赞许，大概是因为成果是他弄出来的吧。

“你可拉倒吧，知道什么叫看热闹不闲事大吗？”

……陈沐不想搭理陈木。

整改演讲过程没啥好说的，听演讲的人分大体四类：第一类，凑数型，啥也听不懂，就是想见识一下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过程是个什么东西；第二类，一知半解型，有一定数学基础，听的一知半解，这批人里或许会有那么一半个能得到启发，绝大多数收货有限，这堂演讲对他们来说层次高了点；第三类，原来如此型，这类人有深厚的数学功底，能理解整个证明过程，这些人基本都坐在前两排了，其中代表就有王亦云的导师魏教授；第四类，不屑一顾型，这类人只有一个，就是陈沐。对于陈沐来说最大的亮点，就是魏教授指出来证明过程中有个小瑕疵，而这个小瑕疵正是陈沐留下的严重bug。

“视频都拍好了吗？”陈木问陈沐，这也是他们来这的主要目的。

“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活应该你来干的。”陈沐拿着手机，看了一下电量，快没电了，拍视频还是挺耗电的。

“今天不是你的司机嘛，偶尔偷拍一下，体验一下生活也不错。”

“什么偷拍，这是学术研究，学术上的事能算偷吗？”

回到酒店，陈沐就开始对视频进行剪辑，没错，就是陈沐不是陈木，上次看陈木弄了一次，学会了。经过一个小时的剪辑视频还剩下5分钟的精华。

“看看怎么样？”

“大神就是大神，干什么都是大神。”陈木表示对剪辑后的视频相当满意：“下面开始掺沙子。”

陈沐调整一下镜头，按照早就说好的剧本开始了视频录制，这次是素颜露脸：

“大家好我是陈沐（木），之前的哥德巴赫猜想视频就是我发网上的，因为某种原因，视频被禁了，现在重申一下之前发网上的哥德巴赫猜想是不正确的，那个错误的视频被一个叫王亦云的人公开发表并进行了公开演讲。这不好，拿一个错误的证明过程当成科研成果进行这么正式的发布，这很不道德，况且这个成果是谁的还不好说。现在我就王亦云演讲中出现的严重漏洞进行讲解完善，而这一点恰恰就是王亦云的导师魏教授曾公开指出的一个小瑕疵，实际上这不是什么小瑕疵，这是一个可以推翻整个证明过程的漏洞。证明的证明应该是这样，当R*∈N*，有……”

视频很简短，也就几分钟，再经过与演讲视频的拼接，形成了一个时长8分半钟的视频。

“这在短视频里属于长的了吧。要不要再剪一下？”陈木建议道。

“不能再短了，不然东西都说不清了。要不要弄成上下两集？”

“还是不要了，说不上哪不好，总觉得这样的视频就应该一集说完。”

“行，那就这样，我上传了？”

“传吧。”

就这样那个仍旧存在BUG的B方案被传到了网上。题目叫做哥德巴赫猜想的正确证法。可能最近哥德巴赫猜想太火的缘故，一个小时陈沐的视频就被浏览几千次。回复也是五花八门，有说蹭热度的，有骂骂咧咧的，有表示打酱油的，也有一半个学术讨论的。陈沐统统没有回复，当然这是应陈木的强烈要求，不然陈沐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视频持续在网上发酵着，短短三天有了十几万浏览，上万回复，还有几千个关注，现在陈木也算是个小网红了。陈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几天净带着陈沐瞎逛，吃喝玩乐。他仿佛看到了华丽的人身在向他招手。

与陈木这边的得意人生不同，王亦云这边焦头烂额了，他没想到会这样。同时他也受到了魏教授的诘问。当然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王亦云是打死都不能承认抄袭的，出于惜才，魏教授也就放过了王亦云，但是心里始终扎下了一根刺。他怀疑了，然而他又否定了，王亦云几年的研究过程与那个证明太匹配了，就跟量身定做一般。没道理啊，没有这么陷害人的啊。既然那个叫陈沐的这么厉害，自己直接投到学术期刊不就好了？干嘛多此一举？

然而这就是魏教授眼中的障了，他身处的位置使他看不清陈木这种屁民的想法，每年关于哥德巴赫猜想的投稿数不胜数，陈木真要按部就班的投稿，等存款花完了也没人知道他是谁，在学术界他可不像魏教授这么受重视。再者说，陈木是个聪明的懒人，当然用他认为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出名。学术钓鱼，踩人上位，又嗨又香。最重要的是，在陈木眼中，这个世界充满了“恶”，这个世界整体是好的，但是一旦具体的某件事，某个人，一旦触动到具体的利益，那么这个世界分分钟教你做人。陈木是吃过亏的人，不想重蹈覆辙。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害人之心？找死者死有余辜吧。

陈沐和陈木讨论过这个事，多少是不是有点不厚道？陈木当时的回答：“人呢，敌不过一个‘贪’字，人性经不起考验啊。”

就在陈木觉得这次能把王亦云彻底打趴下之时，王亦云又发布视频了，比起陈木，王亦云算得上大网红了，有了特殊光环加持，从注册到现在不过二十几天，就有六十万粉丝了，而他的视频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大家好我是王亦云，陈木先生发到网上的内容我已经拜读了，再次我真诚的感谢陈木先生对我证明过程的瑕疵进行了修正，您补充了我忽视的地方，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成果，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同时也属于您。希望能邀请您来景行大学进行公开演讲，这不仅仅是我个人意愿，也是我们学校的意愿。希望能当面聆听您这位民间高手的教诲。最后再次感谢陈木先生对我不足之处的指正。”

“我艹，牛逼啊，这操作，贼溜。表面诚恳无比，说话夹枪带棒，这特么绝对不是单纯搞理论数学的人能说出来的话。”陈木看完视频表示被震惊了。

而陈沐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还敢邀请我演讲，这不老寿星吃砒霜吗？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蹦得越高，摔的越惨。”陈木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