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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没有头绪

梁斯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劝好了,好像什么都没解决,可她说不出口,那些小心思在嘲笑她自不量力,他们可不是情投意合的夫妻,只不过是秦少俞为了报恩,才不得不娶了自己,能相敬如宾就很好,别的都是贪心。

来丘州的第三天,都头府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在这种事情上梁斯眠没有经验,全凭韩夫人一手操持,她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学习着这些陌生的迎来送往。

韩夫人一看见她就想起自己刚成亲的时候也是一样手忙脚乱,自己毕竟还算是小官家的女儿,虽然没有见过大场面,可预备这些也还忙的过来。听说秦夫人出身耕读人家,对于这些人情世故难免觉得生疏,可自己的丈夫坐了这个位置,自然要学起来。

以前家里办宴席都是娘亲和伯母婶婶一起忙碌,梁斯眠只要帮着打下手就行,出发前娘亲给她带了好多襻膊,觉得她以后用得上。

可今天才知道她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这种正式的宴席根本不用主家亲自动手,都是从酒楼里请大厨上门做饭,锅碗瓢盆,桌椅碗筷,甚至帮工的人和食材的购买都由酒楼一手操办,他们只要安排好时间,准备好银子就行。

别看说起来简单,真正操办起来有无数的细节需要亲自盯着,虽然不用亲自下厨,要干的活却一点都不少。

位置怎么排,谁和谁有仇,谁和谁关系好都要了然于胸,否则好好一桌饭就会吃得不痛快,桌次的安排也有学问,族老和乡绅要分开,部将要按职级高低排列,每个人都有喜好和厌恶,同样一桌菜,哪一盘摆在谁面前也有讲究。

就连提前预备的茶酒也要根据桌上人的身份进行调换,要是上错了就会丢了丈夫的面子。

韩夫人忙得一刻不停,一边安排一边向梁斯眠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得人晕晕乎乎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我帮你料理了,你跟着看看就算是学了,将来总要自己上手,这些东西看起来难,其实都有法门,你刚刚接手觉得没有头绪很正常,以后慢慢就好了。”

这场宴席除了丘州本地的菜,还加了两样博州的特色,梁斯眠没想到韩夫人做起博州菜也像模像样,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你们从博州来,席面上一定要有博州菜,不然就会显得过于讨好,乡绅族老最爱倚老卖老,你要是不撑起来,他们就要爬到你头上。”

梁斯眠赶忙记下,韩夫人果真博学,人美心善,什么都知道。韩夫人示意帮工赶紧上菜,带着梁斯眠换了干净衣裳,补了胭脂也跟着去了席上。

来赴宴的人都认得韩夫人,大家客客气气地打过招呼,分主次坐下,果然有人问那两道没见过的菜。梁斯眠按照韩夫人教的介绍了两句,引得众人笑起来。“还这样面生,是刚成亲不久吧?”

成婚多年的妇人最喜欢逗弄这些小媳妇,一个个笑得让人不敢抬头,梁斯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努力表现得稳重点,她不想让别人觉得秦少俞娶了个胆小懦弱的妻子。按照韩夫人提前教的,微微笑了笑说“成亲还不足一年。”

韩夫人提醒她千万不能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成亲还没两个月,否则很快就会有人想方设法地往她家送人。梁斯眠诧异得眼睛都瞪大了,真的有人会愿意让女儿做妾吗?

“宁为王侯妾,不做庸人妻。那些人算什么父母,都是靠着吸儿女的血过日子,只要自己能占到便宜,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快一年了,寻常人家也得一年半载才有孩子,何况你们才来,肯定要有人打听是不是把孩子留在家里了,到时候你就说他军务忙,聚少离多还没来得及要,这次正是要孩子的好时候,那些没眼力见的总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话中不中听。”

表面上是在闲聊,可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梁斯眠娘家的情况,韩夫人坐在梁斯眠边上,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挡了回去,哪怕再简单的话,经过别人转述都可能变成扎人的针。

吃过饭,韩夫人在花园里安排了几出戏,女人们都到后院看戏,男人们聚在前厅喝茶闲谈,今天准备的是丘州特产的银杉茶。

齐老抱着鸩杖问秦少俞下个月的扶助金什么时候发,其他人没说话,可眼神都不自觉地飘向秦少俞,他看起来太年轻,不像能办好。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靠这笔银子生活,当年陈都头在的时候日子滋润,突然换了个小年轻,不知道会不会克扣他们的银子。

“陈都头卸任前提过他任上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内里详情还需要各位替我解解惑。”

一听这话,大家就知道这笔钱没那么容易要,齐老磕了两下鸩杖,觉得自己被一个黄毛小子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们在讹你?”

秦少俞右手撑在扶手上,身子微微前倾,像在看笑话,是不是讹人他们自己心里有数。他查过最近五年的账,丘州确实不富裕,但远不到需要一城都头用私银赈济的地步,更何况这里头几乎看不到城守的用处。

按理说陈都头和韩城守是多年共事的同僚,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应该只有陈都头一个人坚持赈济这么多年,唯一的可能就是,丘州根本用不着赈济。

要是这样,陈都头此举就颇令人深思。一个受伤的武将用私银养活一群人,怎么听都不对劲。秦少俞干脆从陈都头上任的那年开始看城志,一直看到去年,总算让他看出蹊跷。

中间有几年丘州的税款比往年高一些,可下一年立刻就会跌回去,一来一回,丘州的税款不增反减,要是按照朝廷五年一小定的查法,丘州自然一直是个荒蛮之地。

虽然只来了短短几天,但从梁斯眠每天出门回来都高高兴兴,买的东西也物美价廉来看,这里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贫瘠。

联想到陈都头离开钱语重心长的交代,秦少俞几乎可以断定,丘州的“贫瘠”是陈都头一手造成。

丘州绝非表面上那个寂寂无名的小城,它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陈都头这样做的原因已经无从知晓,但问题在于秦少俞是否要尊古法旧。

韩城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觉得秦都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他们第一次交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秦少俞表面和气,实际心思深沉,他要是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

齐老没想到一个年轻后生竟然敢当众驳自己的话,气得胡子乱飞,你你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其他人见事不好纷纷装作没听见,谁都不肯当出头鸟。

和秦少俞预料的一样,他们这些年被陈都头纵容得没了志气,只懂得一味伸手要钱,长此以往丘州真要成荒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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