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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王府竞选

和杨柳枝一起参与竞选的是本地有口皆碑的两家布庄——荣宝斋和瑞香坊。别看荣宝斋听起来像卖古玩珠宝的,其实有一门独门绝技,能够织造出与鲛人帩七分相似的料子,唤作蝉翼纱。

不论荣宝斋是否赢得竞选,每年夏天应王府都要在这里订上百匹蝉翼纱,因此荣宝斋根本就不担心自己是否能选上,有了蝉翼纱的单子,荣宝斋已经能做到旱涝保收,每年的年单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与胸有成竹的荣宝斋不同,瑞香坊是最近几年才渐渐立起来的新店,做的一向是口碑生意,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瑞香坊第一次参与竞选,恨不得把压箱底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站在荣宝斋身边显得十分小家子气。

比起瑞香坊,荣宝斋的掌柜的更在意刚刚热闹起来的杨柳枝,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却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锦州,他们倒是想打听,可锦州那边的人嘴很严,只知道她们一行去了城守府,又在制造司待了好长时间,别的竟一点都打听不到。

杨柳枝门脸不大,却起了三层楼,在一众商铺中鹤立鸡群,稍微问一嘴没人不知道城里最高的楼就是杨柳枝,立刻把几十年的老店荣宝斋比了下去。

按资历排过先后,荣宝斋展示了今年织造出来的新花样,美则美矣,并无新意,还是从前的料子,只不过变了花色。瑞香坊五个大箱子一字排开,应王妃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打开箱子,却在看清里头的东西时微微皱眉。

五个箱子按照颜色放着几十匹料子,一眼扫过去却俗不可耐,花团锦簇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瑞香坊的掌柜并未察觉应王妃的不喜,兴冲冲地介绍了一通店里卖得最好的料子,却没有想到王妃怎么可能和外面的市井小民穿一样的衣服。

轮到梁斯眠时荣宝斋的掌柜的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她能拿出什么东西,可当梁斯眠打开箱子的时候,不单是荣宝斋的掌柜,应王妃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箱子里不多不少只放了八匹布料,颜色各异,却与荣宝斋的料子大同小异。抄别人的东西抄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次见,应王妃不满道“梁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瑞香坊一开始还很担心杨柳枝会成为此次竞选的黑马,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找死,当下就安心了,输给荣宝斋不算丢脸,输给杨柳枝这个娘们儿开的店才叫真的丢脸。

梁斯眠镇定自若地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让悬娘帮忙展开料子后众人脸色剧变,布料上的花纹乍一看平平无奇,但在光影的照耀下却流露出金银的颜色。

荣宝斋的掌柜的快步上前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却没在布料上找到金银丝的痕迹,这不可能,除了金银丝没有那种丝线能具备这种光泽感。即使花色没有突出之处,仅凭这手织造的本领也足够让杨柳枝被王妃记住。荣宝斋久违地感受到威胁,杨柳枝留有后手,不能小觑。

今年的三家各有千秋,王妃无法立刻拿定主意,增加了一轮单独陈情。轮到梁斯眠的时候,荣宝斋的掌柜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的地位可能会被这个年轻女子动摇。

王妃在隔壁屋里喝茶,见她进来并未赐坐,梁斯眠请过安便安静站着,微微低头只看着自己跟前的青砖,表情淡淡的。

“你刚才拿出来的料子用的是什么手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梁斯眠恭敬地矮了矮身子,并未抬头。“妾身偶然得了半幅鲛人帩,因布幅残损已经用不成,便斗胆拆成丝线混入丝棉中织了这副布。”

她说得轻巧,可把半幅残布拆成丝线比重新织一匹更难,更不要说还要挑选出适合的长短,掺进织机重新织成图案,因为布幅所限,能够织造的图案十分受限,花样不出彩也不足为奇。

“鲛人帩是贡品,你只不过是个商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上个月锦州城守在织染一斥染时遇到些小问题,妾身庄上恰有会染一斥染的匠人,便去了锦州一趟。残损的鲛人帩便是城守给的回礼。”说着又从袖中掏出巴掌大的小盒子,交到侍女手中。“锦州所做一斥染已经赶着送往都城,妾身斗胆求得半尺,做了几样小东西,请王妃赏脸一观。”

盒子里放着几支绢花,乍一看很平常,但只要宫里的东西赐下来,转天她就能穿着这身衣裳带着绢花进宫谢恩,到时谁也没有她出彩。

只是想想到时候各家女眷的表情,王妃就觉得很痛快,虽然杨柳枝的布料花色一般,但这些小东西倒是颇具巧思。

“王府的采买单子一年一换,你觉得自己有几成把握能拿下明年的单子。”

梁斯眠微微一笑,坦然道“妾身觉得不足二成。”

这个答案并不在王妃的预料中,悄悄送礼的事情都干出来了,居然觉得自己只有二成可能?说不准是在扮猪吃老虎。王妃抿唇笑道“你倒是实诚,显得别人都老奸巨猾。”

“妾身觉得另外两家各有千秋,荣宝斋的样式沉稳有身份,瑞香坊的价格无人能出其右。杨柳枝开业不足半年,在这两项上没有优势,王妃不选杨柳枝合情合理。”

就算明知道她是故意为止,王妃还是被她吊起胃口,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两成把握?”

直到此时梁斯眠才微微抬头,胸有成竹道“虽然妾身不知道王妃看中了什么,可既然王妃觉得需要加一轮陈情,自然是因为杨柳枝有能入王妃眼的地方,所以妾身斗胆猜测有二成可能。”

恰到好处的坦诚比故弄玄虚更让人有好感,王妃笑了出来,收下她送的绢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结果出来前三人在屋里喝茶,荣宝斋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做布料生意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他自称姓肖,因为与皇室同音的缘故一直颇受王妃喜爱,常常到他家下定,天长日久便结了十分稳固的交情,也只有瑞香坊这样初来乍到又消息不灵通的人才会以为他真是靠布料才拿到生意。

肖掌柜向来目高于顶,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生意突然被人横插一杠难免觉得不痛快,尤其刚才瑞香坊掌柜告诉他,杨柳枝的掌柜进屋前特意揣了个盒子,更觉得此人心思深沉是个不好相与的小女子。

“梁掌柜好本事,刚来半年就能参加王府竞选,这种运气可不是谁都有。”

梁斯眠淡淡一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比不得肖掌柜实力卓绝,旁人望之莫及,妾身不过是来见见世面。”

好一张伶牙俐嘴,肖掌柜没讨到好处,对方像棉花一样接得迎刃有余,继续说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气量小容不下人。

袖手旁观的瑞香坊掌柜不怀好意地问梁斯眠,觉得谁会拔得头筹,赢下明年一整年的单子。梁斯眠明知对方挖了坑等自己跳,却也只能硬生生往里跳,答与不答都注定要得罪人,可她却没有选择。

“荣宝斋和瑞香坊都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店,杨柳枝实在无法相提并论,王妃宽宏,许杨柳枝一同竞选,杨柳枝却不敢笃定谁能雀屏中选。”

肖掌柜瞥了她一眼,愈发觉得此人心口不一,不能与之相交,只盼王妃不要被她花言巧语迷惑,仍将明年的单子交给荣宝斋。

不多时王妃身边的侍女挑开帘子进来,微微俯身谢过三家前来竞选,然后说“明年的采买单子有劳肖掌柜费心,王妃还有话要交代,请肖掌柜这边来。”

肖掌柜微微挑眉,刚想让那个小娘子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别不自量力来挑衅他,却见她已经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和侍女打过招呼后便走了。

范海等在门边,一见到梁斯眠就迎上来“夫人,那个姓霍的还是不肯开口,反正别人也不能肯定是咱们抓了他,要不用点刑他估计不会松口。”

梁斯眠听得一愣,一时没想起来谁姓霍,悬娘短促地惊呼一声,捂着嘴无措道“我忘了和他说了。”范海心里直打鼓,一个没有官职的小子至于这么紧张吗?

杨柳枝是前店后宅的布局,横跨两条街,连带着中间的一条小巷都成了私产,后院山石边上有个小洞门,钻进去摸开石壁上的机关,顺着幽暗的小路走上半刻钟,转过石壁豁然开朗。

地下有三间密室,现在只有最角落的一间关着人,霍承泽被捆住手脚半吊在架子上,半个脚掌悬在空中,手腕已经磨得出血。

“你终于来见我了。”霍承泽眯着眼找了半天才确定梁斯眠的位置,艰难地踮着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梁斯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还能说话,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低声吩咐范海去请大夫来看看,没大问题就赶紧把人送走。

霍承泽勉强扯出笑意,说自己当初以为她已经撒手人寰,疑心沈少主带了人来骗他,所以才不假辞色,后来知道她还活着便立即出来找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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