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旬日返姑臧,凉州收尾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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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闻言摇摇头。

“休屠王不必多虑，韦休甫父子、姜伯奕、杨义山等人，皆将在各自故里或凉州诸郡建工坊，势必不会再至武威郡。”

休屠王先是摇头，复又行礼。

“卫将军大人，俺非此意也。大人可知陇西郡河首平汉王宋建？”m

宋建，是与韩遂、边章、王国等人同期作乱凉州的资深匪寇。

从中平元年至今，其人已扎根凉州十七年之久。

而且其人之狡猾程度，丝毫不逊于韩遂。

去年赵旻定关中、一夜除八贼将之时，宋建见势不妙，于数日内便逃回了陇西郡枹罕县。

枹罕县，便是后世位于河湟的临夏，距姑臧城八百余里。

后来赵旻忙于官渡之战、进许都定朝廷等事，始终顾不上宋建，兼且宋建屡次三番托马腾向赵旻示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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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韩遂已化为肥料，但宋建至今健在，且依旧活蹦乱跳。

于是赵旻颔首道。

“我已知君意。”

言罢，赵旻唤来颜良、夏侯渊、马超和窦茂四人…

老雷正兴致勃勃地与满宠、鲁肃讨论着农事，所以赵旻并未喊其人过来。

“宋建今何在？”

颜良和夏侯渊二人同时抱拳。

“回主公，宋建仍在陇西枹罕城。某等前番至彼处之时，宋建不但颇为恭谨，且一再声称愿为主公牧守一方。”

赵旻对此不置可否，其人复又看向马超。

“孟起，宋建此人比之韩遂老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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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俊脸上生出厌恶之色。

“回主公，宋建素来阴险狡诈，纵比之韩遂亦不遑多让也。”

老窦，也就是另一个氐王窦茂，对此深以为然。

“主公，那宋建非良善之辈也。”

赵旻当然知道，宋建实际上就是个割据一方、占山为王的土皇帝。

然而…

赵旻仍然无暇理会宋建。

赵旻复又看向夏侯渊。

“妙才将军，你自襄武城折向西行之时，可曾途经枹罕城？”

渊哥抱拳后不假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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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公，枹罕城城防森严，且其地汉民与胡人之间不相往来，故而某未曾进城。后韩文约…

咳咳，其人畏罪潜逃之后，某与前将军再次赶赴彼处，宋建已表明态度臣服于大汉、为主公牧守一方。是故，某等便未再为难其人。”

赵旻心如明镜。

宋建果然不简单！

其人能从边章、韩遂首次作乱时活到现在，确实有一套！

赵旻在心中，将宋建放入了自己的黑名单。

他准备明年重设西域都护府之时，顺便灭了宋建。

当然，深谙统战思想、且忧虑凉州人口稀少的苟哥不是曹老板，当然不可能如历史上的曹老板一般，将宋建的势力杀个精光。

苟哥淡淡道。

“前将军，请诸位将军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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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颜良便将关心农事的乐进、徐晃和张辽三人带了过来。

这哥仨之所以关心农事，是因为他们麾下，如今收编了不少胡人。

于禁已经被赵旻留到了二关。

“文谦、公明、文远，你等将麾下之羌、氐仆从兵，悉数遣散、令其众各自返乡。临行前，你等切记分发农具、新肥及良种。”

贾诩本来是想以驱狼吞虎、借刀杀人之毒计除掉这些杂胡，但因庶哥、苟哥配合默契之故，这个毒计被迫中断停止实施。

即便在贾诩等凉州本地人看来，这些凉州杂胡也没有任何人权，这也就难怪将来会有五胡乱华。

万幸苟哥不认为这些杂胡无人权。

休屠王、两个氐王老雷和老窦，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三将领命后，赵旻又对夏侯渊道。

“妙才将军，请公达先生、伯宁、子扬及老雷前来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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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而，荀攸、满宠、刘晔和雷定四人也聚了过来。

苟哥正色道。

“公达先生、伯宁、子扬、老雷、老窦，对，还有孟起，我欲安凉州诸胡人，你等有何妙计？”

此地虽无羌人，但有混血、且羌人血统高于汉人血统的马超。

休屠王正欲开口，赵旻便挥挥袍袖。

“休屠王，你部参与工坊、货殖、稳固河西走廊及闲时放牧即可。工坊及货殖之事，尚需大量人力。”

休屠诸部加起来虽有近十万之众，但抛开老弱稚童不谈，战兵、青壮及可做工之妇人恐怕还不敷工坊、护卫车队使用。

休屠王哈哈一笑。

“卫将军大人高义，俺等休屠各人感激不尽。然则，俺等休屠各人向来与羌、氐、月氏人杂居。

故俺之意为，大人可使武威境内，与俺等杂居之胡人一同忙于工坊、货殖及护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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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哥突然觉得，自己与庶哥冒险救下这个颇有六边形战士潜质的休屠王，或许才是自己此行最大的收获。

于是苟哥抚须颔首。

“敢问休屠王高姓大名？”

休屠王笑着行礼。

“回大人，俺之姓氏，乃匈奴四大贵姓之兰氏，俺贱名渠异支，大人可唤俺渠异支，或兰渠异支。”

前文提过，兰氏在两晋南北朝衍生出独孤氏。

苟哥这才知道，这个休屠王，实则是北魏时独孤部鲜卑的老祖宗…

侧帽风流的史上最强老丈人独孤信，或许还是此人的直系后代。

尽管长相黝黑豪放的休屠王，丝毫看不出任何“侧帽风流”之俊采。

赵旻正要再次开口，却见自己一众臣属皆聚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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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然被苟哥叫来一多半，桓阶等三人便极为识趣地中断了…他们讲解先进农业经验的洽谈。

见话题重新步入正轨，苟哥便继续道。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是故，我虽大力推行货殖及百工，然则农事亦决不可因此而荒废。

据我所知，凉州之地，耕种方式仍以火耕水耨为主，此实不可取也！伯宁！”

满宠会意行礼。

“主公，某已知主公之意。今后凉州屯田，将不限于汉民及秦胡，氐、羌、匈奴、月氏等部，某亦将遣农人，携足量农具、农肥及良种，教授其众稼穑之术。”

苟哥很欣慰。

于是其人看向半羌人马超。

“孟起以为如何？”

马超笑着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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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公，俺以为甚妥也！俺等凉州人，亩产粟不过五六斛，麦亦不过七八斛，委实难得温饱。若粟亩产十五斛，麦亩产二十斛，衣食从此便无忧矣！

俺虽不知大道理，然俺亦知，惟得饱暖方可安居乐业耳。”

超哥虽然文化不高，但其人话糙理不糙。

这也正是凉州人口稀少的根源…大家都吃不饱！

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古今中外皆如此。

华夏神州历史虽五千年，但在漫长的农耕社会，始终未能妥善解决老百姓的温饱问题…

何其可悲！

至此，卫府上下就凉州发展建设问题达成共识。

问题便复又回到原点：

如何安排鲁肃和杨修的工作及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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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难不住我们的苟哥。

“子敬，你既已熟知农事，我便任你暂领屯田中郎将，俸禄仍以廷尉之中两千石发放，明年我重设西域都护府后，届时我等再商议你之去留，如何？”

鲁肃汉廷职位为九卿之一、金印紫绶的廷尉，俸禄为中两千石；中郎将俸禄却仅为比两千石。

鲁肃躬身领命。

“主公不必如此，兴盛凉州乃国策，肃义不容辞！”

赵旻颔首而笑后，复又看向大舅哥杨修。

“德祖，你暂领百工中郎将、兼领凉州盐铁官，协助伯宁总摄凉州一州之工坊、货殖，如何？”

这个职位，实际也是荣誉虚职。

杨修的主要工作，其实只是居中斡旋各方…说得通俗些，是解决五方相互推诿、扯皮。

五方，指的是管账方、大匠、工坊经营者、车马行和车队这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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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临行前已被杨老头儿耳提面命一番，是以其人答应得同样痛快。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作者题外话】：工期压缩到变态的程度…

只能临时简化做法和工艺…

闲话休提。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糜夫人无传，甚至在后妃传中都不见提及。仅在《糜竺传》中一笔带过。《三国志》中竟仅见一次。

可能性有二。其一是糜芳叛逃东吴，故糜夫人受累无载；其二是糜夫人未及生育便早亡，故无可记载。

竺见待甚隆，甚至被慰以“兄弟罪不相及”，因此夫人并非被糜芳连累而失载。

芳为南郡太守，与关羽共事，而私好携贰，叛迎孙权，羽因覆败。竺面缚请罪，先主慰谕以兄弟罪不相及，崇待如初。--《蜀书八糜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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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糜夫人是青年早逝，因此无载。

由于糜夫人仅见其名、却无任何相关记录，故无法明确断定死亡时间。

但卒年亦不难推测。

有两个可能节点。

其一是建安三年（198）高顺攻小沛，其二是建安五年（200）刘备叛曹老板。

高顺攻备，尽虏其家眷。

以“吕布恶备”的描述看，糜氏很可能死在当时（198）。

先主还小沛，复合兵得万馀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蜀书二先主传》

但同年曹老板东征，与备共击布，“复得其家眷”；

因此糜夫人亦有生还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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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199）刘备借东征袁术的契机、叛于下邳。

翌年（200）曹操东征，虏其妻子。

即所谓“先主数丧嫡室”。糜夫人即使前年侥幸生还，此时也必定被杀。

先主数丧嫡室，（甘夫人）常摄内事。--《蜀书四后妃传》

当然，云某始终认为，“虏其妻子”是一种春秋笔法。因建安二年（197）曹公败于张绣后，痛定思痛，坚决贯彻“质押降将家属为质”的军事政策。

（曹）公谓诸将曰：“吾降张绣等，失不便取其质，以至於此。吾知所以败。诸卿观之，自今已后不复败矣。”--《魏书一武帝纪》

因此建安四年（199）刘备奉命东征时，其妻子家小必然留置许县。绝不可能“携家眷出征”。若如此，岂不是鼓励将领叛乱？

最大的可能，即刘备东征时家属即“囚质许县”，叛乱之后尽数被杀。根本不会有“曹公虏其妻子”的必要。

那刘备身边是否有随军家属呢？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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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曹操同出沛国的甘夫人，即刘备的随军家属。之后甘氏随备投袁绍，又南下荆州。

从糜氏的悲惨下场可知，“随军家属”甘夫人、大概率就是曹操作为联姻手段、赐给刘备的女眷。

糜氏死于建安五年（200），另有佐证。

即彼时糜竺担任嬴郡太守、糜芳担任彭城国相。二人皆“去官”随刘备周旋。

嬴郡（糜竺）是从泰山郡划分出的新辖区，是袁绍“遣骑助备”的必经之路。

术死，备杀刺史车胄，引军屯沛。绍遣骑佐之。--《魏书六袁绍传》

彭城（糜芳）则恰好遏阻了下邳到小沛的道路。刘备顺利从下邳西进小沛合兵袁绍，可知糜氏兄弟必随其共叛。

二糜叛变，使得作为人质的糜氏，对曹操而言、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不见记载”也就很好理解了。

新设未几的嬴郡亦废，无疑是糜氏“遭到清算”的另一反映。

嬴郡盖分泰山所置。竺既去官，嬴亦旋废，故《晋志》不及之。--《廿二史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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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提一句，“关羽护嫂走单骑、赵云长坂救夫人”等桥段，纯粹胡扯。

糜氏根本不在其中。

千里走单骑是真，护嫂是假；

长坂身抱弱子是真，护卫糜夫人是假（赵云护卫的是甘夫人）。

糜氏大概率死于建安三年（198），至多活不过建安五年（200）。

唉！身为刘帮主的夫人，何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