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会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是个游玩的好天气。一大早，南云昭就跑到烈王府蹲点，扒着南无歇，非要跟他一起去永宁侯府。南无歇备了些礼，两人弃马，坐着马车，卫京驾车，齐钰和林正骑马缓慢地跟在车后…来到永宁侯府，管家苏庸早已等候在正门前。见马车到了，立马迎了上去，待二人从车内出来，便上前行礼道：“见过两位王爷，侯爷已在正厅等候多时，两位王爷请。”管家在前面带路，二人随后，不多时就到了正厅，见二人进得厅内，苏明德和苏锦音起身相迎。“二位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从南无歇进门的那一刻起，苏锦音就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未婚夫。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但是他几乎全程不说话，也就没有交流，故而没有仔细打量过。今日得以细看，虽然自己不是外貌协会的VIp，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烈王确实很帅，也许是常年征战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刚毅有型。就是这性格未免沉默寡言了些，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好似一块行走的冰山，周身的寒气总让人想退避三舍，这谁受得了。结婚有风险，选夫婿得谨慎啊！南云昭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的笑意，“侯爷客气了，本王是不请自来，还望侯爷别见怪。四哥是来找侯爷的，本王是来找苏兄弟的。”苏明德有些诧异，“昭王爷哪里的话，你能来老夫自是欢迎，不过…王爷认识锦儿？”一双眼睛在苏锦音和昭王之间来回打量。南云昭回道：“哦，昨日刚认识，我与苏兄弟一见如故，知道四哥今天过府拜会，才厚着脸皮央求他带本王一同前来。今日天气甚好，想邀苏兄弟一同出游，不知苏兄弟是否赏脸啊？”苏锦音略一抱拳，“王爷言重了，苏某自是感谢王爷相邀，只是今日对锦音表妹来说，甚为重要。我与表妹自来走得近些，说是比叔父更加了解她，也是不为过的。作为兄长，对于妹妹的终身大事，苏某自是责无旁贷。加之一早，表妹便与叔母上山礼佛了，但锦音表妹的一些想法，我还是清楚的，所以便由苏某代劳与烈王爷详谈。”南云昭：“这样啊…，那本王也留下来，四哥的一些想法，本王也是知道的，本王也可以…”话说到一半，突然感到后背凉飕飕的，一转头发现一道凌厉的目光，来自烈王。南云昭立马闭了嘴。“两位王爷请坐，管家，上茶。”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苏明德救场真是及时。待众人都落座，丫鬟都上了茶，苏明德呷了一口，才开口道：“音音的娘亲与蓝夫人同为江南人氏，遂一见如故，义结金兰。为促进两家的关系，早年笑谈着为王爷和音音定了亲，奈何天妒红颜，月坠花折…此去经年，既无人提及，老夫和夫人自也不敢当真，更不会主动翻出这陈年旧诺，免遭人笑话。本以为这门亲事会随着蓝夫人的离开而被渐渐淡忘，然早几个月前，皇上召老夫进宫却再次提及。永宁侯府自不敢有所怠，虽说已成事实，但老夫还是希望你们能在彼此了解之后再完婚，这…也是音音的意思，老夫自知小女的要求纯属胡闹，奈何小女任性，老夫也就这么一个女儿，甚是娇惯，我尊重她的意愿，只是不知这对于王爷来说，是否为难？”南无歇毫不犹豫地回道：“本王的想法倒与郡主不谋而合，父皇那边侯爷不用担心，本王已与父皇协定，会尊重郡主的意愿，不会勉强。”歪打正着了…苏明德双手抱拳，“多谢皇上和王爷体谅，小女的意思是以一年为期，婚期最晚不会超过一年，老夫也相信，一年的时间足够你们了解彼此。”南无歇略一思索，“好，就以一年为期。”南云昭看双方既已达成协议，插言道：“好了，既然你们双方已经达成协议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了，苏兄弟现在总能陪本王一同出游了吧？我跟你说…”南云昭见他们已经谈妥，便迫不及待地要拉着苏锦音出去玩儿。还未等南云昭说完，苏锦音便打断了他，“还请昭王爷见谅，此间事虽已了，但苏某一会儿还得接叔母与小妹回府，恐怕今日无法陪王爷出游了，改日定当登门致歉。”南云昭有些小失望，但却无可奈何，“唉~苏兄弟言重了，无妨无妨，既然苏兄弟今日有事，那我们改日再约就是了。”苏锦音：“多谢王爷体谅。”这就谈妥了？本姑娘还没上场呢！该死的昭王，就想着诱拐我出去，偏不随你愿。“好了，此事既已谈妥，本王告辞。”南无歇见目的达到了，便不愿多做停留，起身告辞。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能谈得如此顺利吧！这反而让他对提出此等要求的苏锦音好奇多了几分…苏明德挽留道：“王爷请留步，我已命人备好了午膳，不若两位王爷用过午膳再走吧！”南无歇推辞道：“侯爷客气了，本王还需进宫复命，就不叨扰侯爷了。”说完也不等苏明德动作就径自起身告辞了。南云昭不干了，本来是来找苏锦音出去玩的，结果人没请成，怎么能连顿饭都不吃就走呢。苏府的饭那是一般人能吃到的吗？“本王不用回宫复命，那本王就留下来陪侯爷和苏兄弟用膳吧！”“你要进宫向静妃娘娘请安。”还没等苏明德再次开口，南无歇又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南云昭在心里把南无歇骂了千遍万遍，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那本王也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会。”苏明德见他们是去意已决，不会留下用膳了，也不再强求。“那我送两位王爷。”南无歇：“侯爷留步。”苏明德：“请！”待送走二人后，苏明德这才问起苏锦音，“音音觉得烈王此人如何？”苏锦音：“原本以为要求延迟婚期，烈王会有诸多刁难，还以为要费尽口舌也不一定能说服他。没想到，他倒是通情达理，竟不用我出马，便轻易允了，这倒让我对他的为人有了几分好感。父亲可知烈王为人如何？”苏明德一脸正色道：“现如今，朝堂分为璃王派和景王派，各大臣和众皇子也多有站位。而烈王一直保持中立，不为任何人所用。因烈王善带兵打仗，故而常年镇守边关，不常驻京城，但烈王手握兵权，是璃王和景王都想拉拢的对象。为父甚少与在朝人士打交道，若不是因着你母亲与蓝夫人的关系，永宁侯府与烈王府怕是也不会有所交集的。但就其个人的立场来看，倒也懂得明哲保身，就不涉党争这一点，为父倒也放心将你托付于他。只是…如今虽是政通人和，四海升平，但皇上毕竟已近花甲之年，心力自不比从前。为父是担心，若真有一日…，只怕他身不由己，到那时，烈王是否还能独善其身，你又将会如何呢？”尽管苏明德后面说得比较隐晦，但苏锦音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和担忧，“女儿知道了，这门亲事女儿会认真考虑的，定不叫父亲与苏家为难。”自古党争是皇家的大忌，却也无法避免，他既懂得明哲保身，保持中立，于那个位子无望，倒不是个愚蠢的人。既然逃不脱始终要嫁人的命运，以她郡主的尊贵身份，下嫁布衣贫民也是不可能的。再者，皇家的这一诺千金横在这儿，她其实别无选择。相较争权夺利的那些人而言，或许烈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愿他对那个位子是真的没有意愿才好…苏明德：“嗯，为父只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苏锦音回以灿烂一笑，“谢谢爹。”另一边，南无歇进了宫如实向皇帝说明了永宁侯府的意愿，皇帝又反问了他的意思。南无歇回了句：就以郡主的意思来办。皇帝想了想，碍于永宁侯府的面子，加之他们二人已经达成协议了，那就这样吧！但还是得为他们多创造点接触的机会才行，不然如何了解彼此，增进感情？谁说皇帝老子不疼四儿子的，为了你，操碎了老夫的心了！！！于是，皇帝幽幽说道：“这样吧…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往年的百花会还要再晚上月余，倒也无妨，让皇贵妃就近选个日子在御花园举办一场百花会，邀请各大家的公子小姐一同参与，一来让你有机会认识了解一下玉和郡主。二来云昭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趁此机会帮他也物色一下王妃的人选，你看如何？”“但凭父皇做主。”南无歇是觉得无所谓的，以前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是能够让他上心的，现在母亲已不在人世，就更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能够挑起他一丝情绪的。父皇愿意做什么他没有必要也阻拦不了。至于…了解那位郡主，且看着吧！皇帝点点头，“嗯，此事我会着皇贵妃尽快去办，今日你便先回去吧！”南无歇行礼道：“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