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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点兵将擂鼓升帐

刘琦夜宿当阳,见都尉韩骤态度有变,心头甚疑。庞统大胆推测此举必与江陵局势有关,而立场摇摆的韩骤便是破局的关键。

遂先示以军威,再以言诈之,韩骤果然心防崩塌,将江陵自刘琦离去后的情况变化悉数告知。

原来数日前刘琦北去襄阳后,初时还曾听闻韩府君心情甚好,与人行酒时喜笑颜开,主动提及刘琦表奏韩善为当阳令,赞少将军年少而明事。然数日后情势突变,郡守府遣使至各营,密令江陵所属不得私下与琦公子有半点交集。

韩骤不明所以,然北营多有韩玄亲信,只能依令而行。

昨日韩玄又以江边水贼猖獗之名义,召各营都尉去郡守府升堂议事,然商讨剿匪为虚,试探立场为实,动辄吹捧蔡家高门世家,襄阳之肱骨,方能有琮公子钟灵俊秀,数年后必为一代英杰,话里话外皆有敌视刘琦之意。

会后韩玄于内堂设酒宴,款待诸位江陵将佐,期间有蔡家江陵主管蔡信携美姬入席敬酒,并奉上金银珠玉,虽未言明,但其意尽显。

其中东营都尉刘磬与刘琦交好,性子耿直,堂议时便已面露不愉,此时更是摔落杯盏,拂袖而去。其余诸将或笑颜以待,或故作矜持,明里暗里均笑纳蔡家厚礼。

唯有平西中郎将兼夷陵令李严谨言婉拒,不为所动。酒罢即离席而去,金银珠玉未取分毫,连夜回了夷陵。

刘琦闻之叹道:“李正方果人如其字也。”

只是韩玄另有手段驱使李严,韩骤却并不知悉,刘琦也无从得知,以致险些酿成大祸,那却是后话了。

却说韩骤作为北营都尉,昨日自是在郡府席中,闻韩玄之言,心中虽不愿同流合污,然韩玄在江陵势大,经营多年,北营中亦多埋其眼线,韩骤之前虽心有犹豫,亦不敢明言反对。故听闻刘琦扎营景山后,虽派刘荣送去酒肉犒劳,却不敢亲自相见。

直到昨夜探见刘琦爱兵如子,心怀坦荡,飞鹰卫上下齐心,军威雄壮,纪律严明,方才下定决心,大早出门相送,后又被庞统三言两语,诈出了实情。

韩骤说罢,胸中积郁始去,大觉畅快,展齿而笑。刘琦虽明其心迹,然此刻尚未到其时,兼有北营军将赶来,不便和其当场明示,遂好言相慰,告知此次南下江陵军卒调动与职务变动,劝韩骤管束兵卒,助子韩善牧守当阳,造福一方。

韩骤躬身拜谢,目光与刘琦、庞统相触,隐隐已悟所言之意,明了自己该做何事。

拜别韩骤及北营军将,刘琦领飞鹰精骑沿官道往南,一路骤马疾行,于日暮时分到达江陵北门外,却并不入城,而是绕城而走,直至东营寨栅前方勒辔止马。营内都尉刘磬早已得信,与黄忠等军将候在营中,此时一齐出迎,大笑谓道:“少将军,你可到了,这几日可把末将给等急死了!”

刘琦亦笑道:“特来恭贺子恭兄加封之喜!”

两人叙礼毕,刘磬告知近日江陵城中动向。

原来襄阳文书虽未到,但刘琦任奋威校尉和典农令、统领江陵流民安置之事的消息早已传遍江陵,更有谣言称其此行乃欲觅机取韩玄而代之。刘琦这才明白为何韩玄反应会如此激烈,心里已有计较,必为蔡家有意推波助澜所至。

刘磬将东营军务交给刘琦处置,自回府邸。反正已和韩玄闹翻,也懒得再去郡守府拜别,隔日便收拾好行装,与妻儿及十余亲随军将赴襄阳任鹰扬校尉,统领飞鹰卫精锐。

却说刘磬才出营,刘琦便派人去城中大槐巷取来黄叙,并连夜于营中擂鼓升帐。

数刻后,东营诸军将皆齐,刘琦方当众示以印绶,明赏罚,立规矩,约章程。

任黄忠为马军都尉,领五百飞鹰骑;文聘为步军都尉,领东营步军;庞统为军师祭酒,总领军机要务,运筹于帷幄;黄叙为记事参军,统筹军械粮草,掌功过赏罚;其余大小军头,均有封赏,皆称大善,唯有飞鹰卫军将得知自家头领不是文聘又或庞统,而是个默默无闻的白发老将,心中皆感不服,只是碍于少将军在前,不敢发作。

诸事处置完毕,众军将各自回帐歇息,刘琦与庞统等人亦留宿营内,从襄阳带回之人参自是尽数交讫黄氏父子,两人俱感激不已。期间问起张仲景,方知圣人留下丹方后已云游他处,不知所踪,心中不胜感慨。

黄忠轮值东门,议事罢后便自点兵卒而去,黄叙作为新任记事参军,连夜清点交割物资兵员,待理清完账目、籍册时,已是夤夜更深。

黄叙做事精细严谨,运算更是快如闪电,营中账房皆叹服不已,大开眼界,黄叙趁机将所学阿拉伯数字尽数教授各账房,其简易便捷之处,大受好评,很快便在东营后勤体系中得到广泛应用,为日后刘琦所部极强的调度能力打下了基础。

翌日清晨,刘琦早起洗漱准备去晨练,却听得帐外有喧哗声传来,遂披衣出帐查看,却见营门处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名军汉,一红衣女子正与飞鹰卫都统李通、陈简徒手打斗。

两名都统以二敌一,却反而落在了下风,只能苦苦支撑,一旁有军卒幸灾乐祸称道:“这两个襄阳来的愣头青不知深浅,敢惹黄妇好,这下有苦头吃了!”

那被称作黄妇好的红衣女子自然便是黄忠之女黄玉儿。

刘琦问过军卒方知,因昨夜黄忠与黄叙皆未归家,故今早黄玉儿赶来东营营寨探视。恰逢营门当值乃新来飞鹰卫军卒,不认得黄玉儿,见是美貌小娘子,言语中难免略有轻浮之意,黄玉儿也不废话,直接一拳一脚,连着放倒了好几个。

都统李通、陈简闻讯赶来,旁边早有东营老卒悄声告知,此乃黄忠之女是也。

李通与陈简本就对刘琦任命老将黄忠统领飞鹰卫颇为不服,认为其年迈力衰,又非飞鹰卫出身,当不得此任,遂故作不知黄玉儿身份,上去便想擒住,好给新任都尉一个下马威。

却不料黄玉儿身手如此了得,两人合力之下竟半点讨不到便宜,反而落在了下风,身上脸上均挨了不少拳脚,口鼻见红。心中恼怒之下,撤身便抢过兵卒腰间长刀,想要在兵刃上再见真章,却不料尚未来得及出刀,眼前白光闪过,黄玉儿一对蝴蝶刀如电出鞘,冰冷的刀刃已架在了俩人脖颈之上。

“玉儿!刀下留人!”

刘琦忙高声唤住,上前笑嘻嘻的架起黄玉儿手中蝴蝶刀,点头又哈腰,谄笑谓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呀,都是自己人!打了这么久,也饿了吧,不知可曾用过早膳?”

少将军既已出面,架自然就打不起来了。刘琦问明事由,乃当值飞鹰卫军卒言语轻佻所致,命人送去记事参军黄叙处领取责罚。都统李通、陈简虽失之鲁莽,但一来回护同袍之情可嘉,二来被黄玉儿揍得也不轻,遂不另加出发,自回帐去禁足反省。

刘琦又告知黄忠武艺胜其女玉儿十倍,李通、陈简闻之大惊,再不敢对黄忠有半点轻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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