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冰剑法

深吸一口气，双目一眨不眨的盯住场中，当精神完全投入于战斗之中，姜秀平静的似是一潭净水，轻轻侧移一步避开攻击，不等赵文泽反应，突然身体急速旋转起来，右脚势大力沉横扫而出，似是一记重锤砸向目标。

“砰！”

连续多次施展蛮牛刀法，第一次被敌人避开的同时，还遭到避让不及的反攻，赵文泽眼中闪过难掩的惊讶之色，宝刀一挡，与姜秀的重腿碰在一起，发出一记闷响，正打算随便应付一下，再继续进攻，给少年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次碰撞，带给双方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姜秀一脚踢完一动不动，目光一瞥旁边，唰的一下，如奔跑的兔子，一个起跃，横移出去七八步远，脚尖往地上轻轻一踩，再一踢，随手一抓，天元剑再次握在手中，平静的如同一潭井水。

不久前还洋溢着笑容的赵文泽却脸色再变，脚步踉跄，身不由己，后退一步，虽然没有跌倒，狼狈的姿态却如黑夜之中亮起的一道火光一样扎眼，让已经退场到一半的看客们与官员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什么情况？刚才那一下姜秀怎么突然支棱起来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应该是场地打滑吧。要么就是赵文泽前面战斗的时候连续施展绝招蛮牛刀法消耗体力太多，疲惫了吧。”

“也对。赵文泽肯定是大意，只要他认真起来，战胜姜秀那小子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随着这样的论调在擂台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心中的疑惑与不安也迅速消散，赵文泽点了点头，自我安慰一句，嘴角再次露出笑容，身子一沉，朝着十几步外的姜秀冲去，宝刀寒光流转，一记横扫压了过去，杀气腾腾，弥漫周身，如一堵厚实的城墙，势不可挡。

“蛮牛刀法！！！”

望着赵文泽再一次迅速发起的进攻，看客们和官员们无不点头叫好，面露笑容，充满期待。

“看到没？这一次的蛮牛刀法速度更快，杀气更强，赵文泽应该是用了全力，姜秀那小鬼完了。”

“没错。本该如此！一个靠着运气混到决赛的毛头小子也配和咱们京城的赵文泽相比？真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听着周围再一次沸腾起来的嘲笑，讽刺，谩骂，以及其他更多针对自己的负面声音，姜秀毫无感觉，精神全神贯注场中，迅速判断出赵文泽的体力依旧充沛，继续闪避，意义不大，与其浪费时间，多周旋几个回合，不如一招定胜负。

“寒冰剑法！”

呼吸突然变得缓慢起来，身体也似是冻僵一样，一动不动，体表却渐渐亮起一道淡蓝色光芒，右手一紧，所有光芒全部涌入天元剑中，只见剑身迅速覆盖一层厚实的冰面，剑刃变长了三分之一，远远超过赵文泽的宝刀，姜秀目光坚定的一剑劈出，将父亲的绝招施展出来。

“蛮牛刀法！”

望着少年突然施展出来的隐藏绝招，赵文泽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安，猝不及防之下，胸中怒火却暴涨起来，也不犹豫的将隐藏后手尽皆施展出来，就在距离只差一步之时，宝刀突然寒光一闪竟然化作两把，一齐凶猛的砸了上去。

这是蛮牛刀法的第三境界，可以让施展者的力量在已经提高两三倍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提升一倍，就像是冲锋之中的蛮牛的双角一样，可比仅剩一只角的蛮牛强势得多，更难以应付。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回荡开来。

两把宝刀与一柄剑碰撞在一起，激起的火花比新年的烟火还要灿烂，让已经对本场比赛失去兴趣的看客们和官员一个个傻了眼，忍不住揉了揉双目，倒吸冷气，喝彩与尖叫的声音再一次不绝于耳的响起。

“精彩！这才叫决赛嘛！原来姜秀那小子藏了一手啊！可以啊！”

“呵呵。藏了一手有什么用？赵文泽也藏了一手。我们一直都以为他的蛮牛刀法是用一把刀，弄了半天，他是双刀，还不是赵文泽赢吗？”

“对啊。但能够把赵文泽逼出双刀的人，不是只有姜秀吗？我只是说，那乡巴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了不起。不愧是可以挺进决赛的人，可比半决赛那些名不副实的武林高手厉害多了！”

就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尖叫声回荡不息的时候，场中的两人战斗终于进入白热化，只见赵文泽一刀下去，又是一刀，或劈或扫，或者上撩，攻势如倾盆而下的暴雨，连绵不绝，危险的让人窒息。

身处刀刃风暴中心的姜秀却始终沉着应对，冷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山，能准确化解每一次对手的攻击，面对横扫，就以竖劈迎击，遇到竖劈就是一记横扫还击，当赵文泽出现迟疑之时，更是果断的一剑刺出，后发先至，将局面牢牢掌握在自己这边。

“啪！”

当双方第七次交手之时，姜秀的天元剑依旧毫发无损，如一块千年寒冰一样，坚不可摧，赵文泽与之碰撞的左手宝刀却终于支撑不住凶猛过度的冲击，刀口崩裂，断成了两截。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看招！”这样的结果，让从未输过一场的赵文泽难以接受，大叫一声，迅速改为双手持刀战斗，试图扳回一局，道。

然而，寒冰剑法更胜一筹，面对迎面而来的单一宝刀，姜秀轻描淡写一剑精准的迎击上去，刀剑相交之际，啪的一声响，只用一剑，就将赵文泽引以为傲的最后一把宝刀震成粉碎，只剩下一截刀柄留在手中。

没了宝刀加持，武功再高，血肉之身也难以抵挡天元剑的冲击，砰地一声响，身不由己，倒飞出去十几步远，赵文泽一个踉跄，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望着姜秀的目光，流露出难掩的震惊与恐惧，两只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停。

望着站立与倒下，身份却已经完全对调的两人，看客们与官员们震惊了，第一次默契的保持安静，一时之间，刚刚嘲讽，羞辱或者谩骂过姜秀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全身发冷的感觉，仿佛现在倒在场中陷入危险的不是赵文泽，而是自己。

姜秀，原来这么强吗？

片刻之后，当产生了这样的共识，人们心头不约而同涌现的情绪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如山洪一样爆发开来，热烈程度与整个决赛前半段为赵文泽叫好喝彩欢呼的势头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提高了好几个数量级。

这场沸腾的狂潮从官员蔓延到看客，再由看客渗透到外面那些没有办法入场观看比赛的市民，最后，更是波及到了皇宫，覆盖了整座京城的大街小巷。

“什么！？那位刚刚还平平无奇的少年，居然战胜了赵文泽？没搞错吧？”

“我的天啊！寒冰剑法到底是哪里学的啊？我纵横江湖二十年，也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功，太强了吧！”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本来还以为赵文泽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弄了半天，姜秀小伙子才是真正的天才中的天才啊！他赢的太漂亮了！长得也不错。嗯。咱家闺女已经十四岁，可以考虑一下了。”

而处在这场欢呼盛宴的中心，感受着无数目光投来的善意，仰慕，欢喜，激动，欣赏，讨好等情绪，姜秀却内心始终平静如水，似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目光冷冷扫过赵文泽的双手，确定对手已经失去争冠能力，背过身去，对台下还在发呆的裁判，道：“宣布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