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罗马人不能理解“汉”之一字,在匈奴人,在贵霜人心中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就像是他们不能理解,这些蛮子怎么可以不讲战争的基本法,全靠骑兵骑射,而不用步兵方阵做基本盘。
但是至少有一点,让战后的罗马人痛定思痛。
“扩!这骑兵的编制一定要扩,不扩不行!”
克拉苏一改往常打压西庇阿的态度,大手一挥,将今年剩余的财政大头全部加码到养马地上。
以前的战马,都是用来拉战车的。
事实告诉罗马人,战车在对付步兵的时候,确实是一件大杀器,但是灵活性上还是远远不如骑兵。
至于罗马人的骑兵无法在马背上做出太多高难度的动作?
反正现在罗马城外有汉人的仆从军做对照组,照着练就是。
不求百发百中,但求能射出一两支羽箭,总好过被人当狗溜。
“盖将军,我看你在大营之外也没驱赶那些过来偷师的罗马军官,你就不怕真的被这些罗马人学去了骑射,后面为我大汉制造难度?”
听着张骞的叮嘱,盖德马对着那些鬼鬼祟祟的罗马军官面露不屑。
“偷学?让他们学!画虎不类反似犬,正常的匈奴人都是在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自然能骑射自如。”
“就他们这些骑兵,最多也就挎着骑枪做一次冲锋,能弯腰下劈战刀,我都算他们其中有些人天赋异禀。”
要知道这次带兵进入罗马境内,他麾下的仆从军是没有配备马镫的,连最先进的高桥马鞍都根本没有装备,怕的就是他们这些罗马人掌握了速成骑术的办法。
只要没有外物辅助,让这些罗马人把头撞破,也学不会一丁点骑射的本事。
所以盖德马不仅不驱赶这些人,反而还大力支持他们,特意搞了一个什么从零基础开始学习骑射速成一百天的培训班。
让潜在中的竞争对手走在一条费时费力的道路上,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至于这样算不算骗人……
你就说按照匈奴人骑马的习惯和法子,能不能练成骑术就完事了。
什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反正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就学,好好的学,学得快了那是盖将军不藏私,倾囊相授。
每当克拉苏皱着眉头询问可否提升一下教学速度的时候,盖德马都会面露不忿的顶回去。
“别人都能学会,就你学不会?是不是不够努力?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毕竟罗马人的骑射还要仰仗步战无敌的盖将军。
应对匈奴人的进攻,也要看这五千人威压。
无奈之下尊贵的财政官克拉苏大人,也只能悻悻告退,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也给不了盖德马太多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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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与身毒的日子进入了平和的发展期。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城,孟焕却是再次踏足了这片瑰丽的山河。
“袁昭,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次回来,好像少了几分热闹?”
作为孟焕亲卫的袁昭看着冷冷清清的官道两旁,不禁有些挠了挠头。
“或许……是都护您回来的太急太赶,没及时通知长安城中主管礼部的诸位,所以……”
孟焕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上一次也没有通知,不过大军过境,一直都有长安的侦骑的往返其中,说是时刻关注着他的位置也不为过。
重点不是通知,而是有没有有心人故意关注他的动向。
远征身毒的征西军主帅回来,别人不关注也就罢了,难道……
算了,多想无益。
孟焕驱散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心中对此次回程多了一丝担忧。
这朝堂之上,怕不是有什么变故。
既然无人关注,孟焕也懒得着急忙慌的往长安赶去,先是绕道去了一趟郿县。
毕竟郿侯、郿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去过自己的封地,说起来的确不像话。
如今的郿县在孟西白三族的代理发展下,但是显得格外热闹。
刚入城门,镇守城池的守军见到“孟”字军旗,就立刻去请三老前来。
三老中的白氏与西乞氏族老好像换了人,变成了更加年轻的老者。
唯有孟酩还在,只不过看起来也比上次离开长安之时更加苍老了几分。
“家主?”
“哈哈哈,真的家主啊,家主您怎么回来了?”
无论是曾经多么英雄的人物,在衰老以后都不免被苍老的皮囊变得犹如朽木一般。
孟酩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听力上也有所减退,需要来者声音大上一些,否则也是难以与这位老人交流。
“酩老安好!焕奉陛下旨意,回返长安见礼。”
“您不是常说,想看到焕有所出,想要抱上曾孙吗?焕此次回来,也是为了与公主完婚,诞下一二子,以拖后业!”
“哈哈哈,是啊,你早该有子嗣留下,有子嗣才有未来,家族承业才能兴旺!”
“有個孩子,你议叔替你空守着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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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侯府,也才能有点人气,不至于天天孤零零的和犬猫为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孟酩顿时喜上眉梢,不停给他叙说着未来生儿育女的一些经验之谈。
不过话没说上多久,孟酩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孟焕。
“孩子啊,你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回来?”
“这几年朝堂可是好不安稳,要不你还是在郿县待上一段时间,就和陛下说,族老年事已高,说不定哪天就要一命呜呼,你要留下来尽尽孝?”
朝堂有变故?
孟焕不仅不担忧,反而长出了一口气。
简直是要吓死个人,不过只要和他无关就好。
“酩老,敢问长安城中发生了何事?居然让你如此忌讳?”
孟酩面色有些凝重,紧紧握住孟焕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
“焕啊,你可知道,那主父偃,他死了!!!”
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的主父偃死了?
仔细想来,主父偃行事乖张,得罪的人太多,他的死倒是不足以让人惊讶。
“腰斩弃市,诛九族!老惨了!”
“哦豁,那确实是有点惨了,不管怎么说主父偃主持推恩令,那也是帮了陛下大忙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推恩令是一道阳谋,是利在当下,同样能福泽千秋的事情。
可知道归知道,能有本事挑起这个大梁的人都不去做,因为必死。
只有主父偃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可以胜任,并且坚定不移的一直推了下去。
如今推恩令成效已出,没成想也成为了主父偃的末日。
“嗐,其实也怪他自己,本来齐王只不过是些许后宫的阴事,犯不着被他逼死。”
“可就是因为主父偃曾与齐王素有罅隙,他女儿攀龙附凤想做那齐王妃,却被齐王拒绝,这货就小事化大,硬生生用舆论与诬告,将齐王活生生的逼死啊。”
“可怜可叹,他齐王只不过是喜欢上了表妹,和亲姐姐同房,最多算个丑闻,用得上以命相抵吗?”
“……”
好家伙,禁忌之恋啊。
不过血亲禁止通婚的规定源自神农时期,可如今这年头好像并不是那么禁止。
想当年刘彻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那也是馆陶公主的女儿,刘彻怎么着也要称呼她一声表妹。
皇帝都娶过表妹,齐王娶个表妹是个很大的问题吗?
至于与亲姐姐通奸……
这事不好评,你可以说他人品差,但是还真不好用当下的汉律去制裁他。
老主父是出了名的小心眼,我送女儿给你,你个齐王不识抬举,居然在家里玩得这么刺激?
“唉,主父偃死了倒也是个好事,这就是一条疯狗,动完了诸侯,听说还想动一动世袭罔替的各大列侯,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嗯,有道理,这货确实该死。”
“不过就是可惜了李广和李蔡。”
“李广在朝鲜战败,陛下派遣霍去病照杨仆之法二渡半岛。骑兵一路袭杀朝鲜国的粮道,三日兵临王险城下,尽灭朝鲜国主力,从此朝鲜称臣。”
“战败后李广觉得回长安会被折辱,愤而自裁于鸭绿江下,他一死倒也就罢了,牵连他那位作保的丞相弟弟,也因此失了官职,被贬为庶人,回乡自省。”
“李广居然还是死了?”
孟焕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年他与卫青征战匈奴,唯独没召唤李广侧翼掩护,就是想着这位迷路侯能够不迷路。
争不到一个封侯的机会,也能混个善始善终。
却不成想李老爷子封侯梦已经魔怔,最终还是倒在了追觅封侯的路上。
一时间,孟焕也有些唏嘘。
当初若不是李广截留他的羽翎信使,恐怕也用不着走那朝鲜一遭。
“唉,时也命也啊!”
“不过这些事情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吧?您为何劝我不要着急去长安?”
孟酩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你不能去,因为……”
“当下执宰天下者乃是你的宿敌庄青翟,他上任以后抨击大司马卫青,说他因时运而成事的侥幸之徒。”
“如今大司马已经数月不曾上朝,庄青翟大肆构陷军功勋贵,现如今已褫夺世袭爵位者不知凡几。”
“更有甚者,酂侯、留侯之后都难以幸免于难,因骄奢淫逸,欺压百姓等罪状,被除爵收地,贬为庶人!”
“焕啊,你还是莫要去了,免得正好撞在那庄青翟的枪口上!”
孟焕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转而安抚起有些躁动的孟酩。
老人年纪大了,还是少激动为好。
“有点意思,所以主父偃的死,并非那么简单的事情?”
“陛下这是要对无用的世袭勋贵们下手?还是要对世家动手?”
“不过庄青翟倒是没说错啊,大司马确实命好,这种紧要的关头把他雪藏,这难道不是在保护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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