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丞相的作用
孟焕回了郿县这件事,终于在行商们口口相传中,让长安城内的王公贵族们知晓。
这些人先是有些惊愕,郿侯回来得怎么悄无声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而且在郿县一待就是半个月之久,也不来长安拜见陛下?
众人问到主管礼仪与诸王、列侯觐见的少府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主父偃平日里做的事情如此之多,缺少了主父偃,长安城对于各大诸侯与列侯们的信息,仿佛就和瞎子一般,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信息优势。
至于继任者?
反正不论是庄青翟,还是公孙弘,似乎都无法做到像主父偃那般,连齐王与亲姐姐苟且,中山王昨晚又是一龙三凤,这样隐秘的事情,你也别问主父偃为啥会知道。
人家一抓一個准,就像是在诸侯王的寝宫内安装摄像头一样,格外神奇。
就在所有人都在感慨,慢待了大汉功臣的时候,庄青翟却不走寻常路,一纸诉状将孟焕告上了未央宫。
“臣,庄青翟,控告郿侯孟焕不尊圣谕,枉顾皇恩之罪!”
“陛下责令郿侯尽快返程回转长安,可郿侯明明已至城外,却过门而不入,反而先回封地而无视陛下对其之隆恩。”
“臣恳请陛下依大汉律论处郿侯,夺爵除封,贬为庶人!”
庄青翟这一告,就如同是给平静的热油瞬间泼下去一盆冷水,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他这位新丞相的威风。
好家伙,给大汉拓土到万里之遥的身毒,如果是真的能轻易的以如此荒唐,可大可小的理由治罪。
那普天之下就不可能再有将士们愿意为大汉效死赴命!
而汉武帝刘彻又是怎样的人?人家也不是何不食肉糜的痴呆皇帝。
当下就驳斥了庄青翟的诘问,并罚其等郿侯入长安以后,亲自向其赔礼道歉。
但是这种行为就非常炸裂。
自窦婴、田蚡死后,大汉多少年没出过攻击性如此强烈的丞相。
一时间长安的群臣颇有一种,好不容易熬走了主父偃,结果又来一个庄青翟的感觉。
丞相的提议被否决,也算是提醒了所有,该去把孟焕叫回长安了,不然征西军孤悬海外,也终究不是个事。
于是,派谁去请郿侯,又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如今的朝堂波谲云诡,往日与孟焕并无太多交集的老勋贵们却是一反常态,个个争先要去郿县恭请郿侯。
当然,其中用意自然明显,毕竟酂侯的世袭罔替被除爵,留侯的世袭罔替本来就在张不疑的作死下便被除过一次,有些名存实亡。
其余除爵者,包括但不限于后被汉武帝起复的舞阳侯、绛侯、宣平侯、颍阴侯等人。
如果有熟知西汉侯爵之位承继者,便会在其中发现一些蹊跷。
对应者皆是:萧何、张良、樊哙、周勃、灌婴、张敖这些高祖及文景功臣之后。
放到后世,不免有人会责怪汉武帝诛杀功臣,薄情寡义云云。
但要是细数一下,自高祖立国伊始,加上反叛和除爵者,共封侯143位。
惠帝八年分封四十余位,高皇后吕雉期间封侯百余位,多为吕氏子弟,暂且不表。
文帝从龙之臣至平定内乱,在位二十四年,封侯七十有余。
景帝在位十六年,多以休养生息为主,封侯三十有六。
至武帝刘彻漠北之战后,大批大批的军功列侯诞生。
至此得侯爵者,没有五百,也有四百五十余人。
说是封侯拜将,但是终西汉一朝,封侯者是确实不少。
只要能混到列侯这个级别的,不是世袭罔替,也是子孙缺位补关内侯。
大批大批的食邑分封,现如今的封地都已经排到了西域。
征西军战身毒,霍去病收朝鲜,南方还有夜郎国也被收归郡县统辖,三战皆胜后,苦恼的事情就是扒开舆图一看。
天下之地封出去了十之五六,这些食邑可都是要抵扣赋税的。
别到时候世家还没成为祸根,这些分封出去的食邑与诸侯国,就已经让大汉入不敷出,赋税一年不如一年。
“行了,都莫要争了,去病与郿侯情同手足,多年未见,想必去病也是对你那大兄思念得紧吧!”
垂首站在刘彻跟前的,便是大汉冠军侯,征北大将军霍去病。
原先的毛头小子,此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庄严肃穆的脸上多了几分威严,顾盼之下若是与谁对视一眼,就仿佛是见到了一只安静匍匐在陛下身边的洪水猛兽。
杀气洋溢,威严自成。
“霍去病,多谢陛下成全!”
别人去请,这些勋贵还能多嘴饶舌一二,唯独不敢拂了霍侯爷的面子。
朝堂之上有四个人不能招惹,一是刘彻与卫子夫,这是皇帝与皇后,说一不二的天子与国母。
其次就是正在起势的帝国财神爷桑弘羊,与冠军侯霍去病。
此二人深得刘彻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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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桑弘羊和霍去病不一样。
前者是可以在财
政上驳回陛下的无理请求。
后者更不讲逻辑,那是敢和刘彻顶嘴,甚至是耍小孩子脾气的存在。
有时候如果陛下忤逆了冠军侯的意思,这位小爷甚至是敢当庭顶嘴,严重一点还会赌气离去,一连数月不上朝。
不派卫子夫或者卫青去哄一哄,能一直和陛下耍小性子的存在。
简直就是叫无数人羡慕嫉妒恨。
不多时,霍去病便策马扬鞭,直入郿县侯府,与孟焕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兄长,你可叫我一阵好等啊!”
“长安城简直要无聊死了,我就天天听着你在西域,在身毒如何大显神威,真是叫我恨不得丢了这征北大将军的虎符,去西域、身毒,和你比一比看谁击败的敌军最多。”
原本在朝堂上还略显沉稳的冠军侯,在孟焕这里直接就变成了一个仰慕兄长的好弟弟。
“哈哈哈,好贤弟勿怪啊,我是真想让你随我去西边活动活动筋骨。”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身毒人的军队可真是烂透了,一队侦骑就能倒逼着十倍的百人方阵乱窜。”
“要不是大哥我冲的速度够快,那些土著投降的速度还真有可能在我行军的路上就提前一步投降。”
霍去病有些不屑的瘪了瘪嘴,他才不想和弱者较量呢。
自从匈奴人被打崩消灭以后,冠军侯再也没有体验过那种势均力敌,能给他压力的战斗了。
“贤弟可是觉得对付弱者没什么意思?”
“其实这也就是身毒如此孱弱罢了,继续往西而行,我们马上要面对的,就是坐镇原波斯领土的安息帝国。”
“遥远一点还有罗马,还有托勒密,这些可都是疆域上不弱于我大汉的强大帝国。”
“为兄正好还觉得手底下精兵不少,可用的将才帅才却完全不够用,想要找陛下借几名能独当一面的将才呢。”
霍去病听得是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收拾好行囊,拉着孟焕就去西方战斗。
只不过他此行过来的目的却远不止要求去西方参战那么简单,他还需要先把孟焕带去长安。
“兄长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都来了关中,为何不先入长安城去见陛下?反而窝在这封地享受了起来?”
兄弟之间也不必藏着掖着,孟焕也就敞开了说出了心中顾虑。
将自己到了长安城外后,却无人迎接,也无人安排的情况说了一遍。
自己正是顾虑朝中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所以才会先到郿县打探一二。
“唉,兄长啊~~”
“想不到如你这般的人物,居然也会惧怕那些魑魅魍魉之辈。”
“没办法啊,听闻连大司马都称病休养,数月未曾上朝,兄长离乡已有数年,回来之后感觉到情况不对,如何还能安之若素的回那长安?”
说到卫青这边,霍去病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不虞。
“庄青翟这个老匹夫!居然敢辱我舅舅。”
“不过是一个仗着过去打过几次胜仗的老匹夫罢了,承平日子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了卫鞅、吴起一般的人物,也不称量称量自己还有几年好活。”
“那你没去揍他一顿?”
“我去了啊,可是这货死活躲在陛下的未央宫内不出来,我还没揍到人,就被舅舅抓回去打了二十板子。”
孟焕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论快意恩仇,还得是霍去病。
小霍同志向来是有仇不隔夜,当然,人家也有这样的资本。
对喜欢的人那是帮亲不帮理,横起来的时候连陛下的面子都不搭理。
当然他也不傻,分得清情况,不然你看看他闯了那么多祸,真要是祸事太大,陛下也保不住他。
比如说……谋反!行刺王公大臣、贪污军费。
要命的祸一个不闯,闯下的都是给陛下,给大司马找回场子的鲁莽小过错。
有时候都叫人分不清这小子是真的莽,还是会看人下菜。
“好了,好了,反正这事啊你别管,回头你就给陛下这么解释。”
“为大汉征战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许我回自己的封地享受享受?仆从营里的四等汉民也不带这么欺负的吧!”
霍去病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孟焕的意思。
辛辛苦苦在外漂泊了好几年,立下战功无数。
回来的时候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换谁都会觉得有些心寒。
而且说是西域都护,却位比征西大将军之位,这样的人物带着八百骑兵浩浩荡荡的往长安而来,沿途就算全是傻子,朝堂之上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庄青翟,简直是无耻之徒!居然在这种地方还要折辱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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