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细节

乔伊和哈尔相视一眼，心里都感觉这场战争并不会轻易结束。

目前双方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没有辉煌的战果，战争的铁车不会轻易停下。

新帝继位不久，迫切需要一场对外战争来展示他的能力和权威，尽管他多年前就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但内战中，他并非领兵胜过旧帝卡帕。

“既然如此，那你也一定考虑清楚了吧？”艾伦问，“拿到不朽之剑后，你要怎么处理它？”

“没有。”乔伊吐了口气，“或许将它交给斯坦尔家族吧。”

见哈尔和艾伦脸色都是大变，乔伊急忙摆了摆手，“开玩笑的。祖父认为斯坦尔家族可能会利用不朽之剑，只要不落在斯坦尔家族手中便可。”

不久前结束的那场战争，后世被人称之为凤鸣城内战，其爆发的缘由太多，参与势力太多，旧帝的失败突如其来，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会失败，哪怕新帝是贤者，旧帝尚未成为贤者，但武力本身并不足惧。

各种原因导致目前帝国军队对奥塞尔家族的命令并非完全服从，只有奥塞尔家族先辈建立，且一直由新帝父亲——彼得·奥塞尔元帅统领的影虎军团完全服从于现在的皇室。

帝国九大军团中的其它军团，尤其是昔日由斯坦尔家族或安德鲁特家族统率的军团，目前大多作壁上观，即使军队的管辖权已被移交，但掌控军队一事并不能一蹴而就。新帝目前甚至并不信任昔日的老战友们，因为在这次内战中，他们多与他为敌，而非为友。

而前世，斯坦尔家族正是借此行事，掀起了反抗新帝的大旗。

艾伦脸色稍缓，但还是很难看，他没好气道，“虽然不朽之剑已被盗走过很多次，如今新帝甚至十分希望神剑遗失，免得斯坦尔家族借此聚集人马为乱。说不定他还刻意调走了一部分守卫，但麻烦的可不是禁地之外，而是禁地内部。”

“我知道，有人会帮我们。我会得到一件东西，它能帮我们避开一些危险。”乔伊说道，似乎是为了安抚艾伦，乔伊从怀中拿出威廉·安德鲁特的特殊通行证展示给了二人。

“又来？”艾伦微微皱眉，“特殊通行证可并不是一直有用的。”

“这是圣殿那张吧？”哈尔问。

“不错。”乔伊点了点头。

艾伦闻言一愣，挠了挠头后问道，“所以安娜还会帮你？”

“不一定。”乔伊摇了摇头，“目前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不过她还欠我一个人情，万不得已之时我会请她帮忙。”

“说起来，安娜也是一个美人，你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哈尔用手臂捣了一下乔伊，艾伦闻言眼睛一亮，目光顿时变得狡黠起来。

安娜·葛芬奇，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从她诞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她日后的不凡。

葛芬奇家族作为泽鲁斯帝国皇室家族的重要分支，历来在帝国政坛中扮演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作为家族下一代最耀眼的存在，安娜·葛芬奇几乎是整个凤鸣城最受瞩目的人。

“没有。”乔伊感到颇有些好笑，“何况我们还勉强算是师兄妹，不可能有那样的想法。”

“好吧。”哈尔耸了耸肩，“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可别后悔。安娜说不定对你还有些情意，你若有意，倒不如下定决心追求。”

“你没有喜欢上她吧？”乔伊嬉笑着岔开话题。

“当然不会。我有婚约了，而且贝妮虽对你们冷漠，但对我还算不错。”

“这倒也是。”乔伊忍不住一笑，谁又敢相信人前高傲如雪的贝妮在哈尔面前却像是小姑娘一样呢。

“说来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没有婚约吧？”艾伦端起茶杯，饮了口茶。

“不错。”想到那个曾在他心中掀起波澜的女孩，乔伊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讨论一下计划吧。婚约一事，倒也并不用太急。家族已有意为我缔结一项婚约，以后我会再跟你们说起。也是时候放下这些前尘往事了。”

“好。”二人闻言一愣，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如果杰西卡在就好了。”哈尔目光低垂，手指挨个敲打着桌面，“只有我们三个人有些困难。”

“杰西卡在不会支持我们去做这件事的。”乔伊啜饮茶水，想到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孩，他心中不由带上了一丝敬意。那是更接近人而不是更接近神的圣女，不像安娜。

“计划是什么？”艾伦问。

“我们偷偷进入禁地，拿到不朽之剑，再放一把火。”乔伊说道。

“一定要放火么？”哈尔一怔，“毕竟是禁地，又是皇家的博物馆，毁掉不太好吧。”

“如果不放火，会有很多麻烦的。”乔伊无奈道，“当然，计划随时可能改变，我们得随机应变。但必须带着不朽之剑归来，这是我的主要目的。学会的人不希望不朽之剑落在斯坦尔家族或者奥塞尔家族手中，这把宝剑最好还是继续蒙尘下去。”

“所以任务是学会交给你的？”艾伦微微一愣。

乔伊自知失言，只好点了点头，顺着艾伦的想法说了下去，“不错。是我父亲的一位朋友拜托我的。还请你们代为保密，此时事关重要，斯坦尔家族中有人意图谋反，但现在帝国内忧外患，凤鸣城内若再起冲突，我祖父认为，帝国可能会分裂。”

“理应保密。”哈尔和艾伦皆是点了点头。

“如果消息没错，目前禁地守卫里尚有一名七阶的武士和法师，如果引起他们注意，我们离开时可能会有些麻烦。”

“悬赏者会帮助我们支开七阶的圣职者，不过只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拿到不朽之剑。”

乔伊捧着茶杯，他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向哈尔二人隐瞒一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对他们而言并不安全，更何况哈尔的父亲还是新帝身边的大红人。

他相信哈尔不会害自己，但哈尔难免不会与他父亲提起与自己在一块时谈过的事情，而有些事情可能就会传到新帝那里。

“其他人呢？只凭我们可对付不了。”艾伦插言道，“七阶之下还有许多六阶和五阶的武士吧。放火之后入口处肯定就会聚集起一大批武士了，届时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不需要原路返回，禁地中有多处密道，可供我们离开。”乔伊拿出崔迪给的令牌，“万不得已之时我们可以出示令牌，禁卫目前还听从斯坦尔家族的吩咐。不过这样会打草惊蛇。我打算偷偷潜入，拿到不朽之剑，从密道离开。如果无法潜入，我们只能以参观为由请求进入，这可能会在日后引起一些麻烦。毕竟自从三个月后以来，可没几个人去参观禁地。”

“密道吗？”哈尔闻言倒也并未吃惊，“我觉得可以。目前少有人关注禁地，只要我们谨慎一些，不暴露身份，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即使暴露也没有问题。”乔伊耸了耸肩，“我们可以指认你是主谋，毕竟托雷斯家族与新帝交好，安德鲁特和格兰特可承受不起。”

“你还知道我们家族是新帝的下属？”

哈尔抬手狠狠捶了乔伊一拳，脸上颇有些无奈。

他这会处境十分尴尬，安德鲁特家族是旧帝心腹，格兰特家族也是斯坦尔家族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哈尔所属的托雷斯家族帮助新帝夺得了帝位，哈尔的父亲如今正是新帝面前的红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帝国九大军团之一的统帅。

虽然世事变化无常，但少年们的心意并未改变丝毫。他们仍旧视对方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

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会随着时间流逝变质，但现在它还纯净如初，未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