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名声在外
马武哈哈笑:“那我记住掌柜的了,马某家住射洪太和西郊,随时恭候掌柜的莅临做客。不好意思,外面太冷,贱内还在寒风里冻着的,告辞!”
马武说走就拉马掉头,刚转身,门外嘚嘚嘚来了三匹马,方青蓝枝夏金婵偏着脑袋寻了来。
马武招招手:“来来来,买了三件毛皮大袄,很暖和,快来穿上试试。”
张山李事赶紧送上裘皮大氅,李事特地把雪貂给方青。
方青蓝枝哪见过这类衣裳,只感觉毛茸茸的,拿在手上软滑生温,非常舒适,想穿又觉得场合不对。
马武哪管她们作何反应,拉马过去亲自动手,一件一件给她三人穿上,然后挨个儿系上扣,又挨个儿欣赏观瞧:“嗯,真漂亮!”
方青白他一眼,问道:“多少钱?”
“贵贱是我买的,问多少钱就不乖了,暖和吗?”
“就这?一锭金子没了?”
马武把白绒绒的风帽拉起来罩住她的头,又把金色的系穗在她下颌系了一个蝴蝶结,当众就在人家嘴上亲一口道:“钱是身外之物,衣裳是身上之物,嫁给我,你们就是我的一切,比金子重要多了。”
方青纵然再想强势压制,也无法抵挡他这口花花在内心融化成一团暖流,然后甜透五脏六腑。
张山李事噗嗤就笑了,身后的窦海泉嘿嘿两声怪笑:“大奶奶,你这衣裳十锭金子都不够!”
方青闻言,马上脱掉衣服,一看,二闻,三摸,四拽,立刻变了脸,把雪貂往马武怀里一扔:“什么衣裳这么值钱?要败家是不是?”
马武的脸一下就黑透了,拉马拔刀要去杀窦海泉,窦海泉拔马就逃。
田掌柜在房门口看得真切,生怕方青嫌贵退货,赶紧提了一件豹纹的男氅出门,老远抱拳:“大奶奶,别听旁人瞎扯,马爷一锭金子买三件,奶奶若是嫌贵,我再送马爷一件如何?”
方青哪里肯信,非要退货。
夏金婵是个识货的,赶紧接过田掌柜递过来的衣裳,摸摸,看看,对方青道:“姐姐,这是裘皮,上等裘皮非常昂贵,爷一锭金子买四件,多半是次品。”
方青道:“那就是假货了?非退不可!”
田掌柜笑道:“大奶奶,马爷宠妻,名冠潼川,衣裳是真是假、是贵是贱无关紧要,他的这份情谊可是假不了。”
蓝枝赶紧上前:“青姐,这么冷的天,千金难买他的心。再说了,我给的钱,你肉痛什么呀?”
张山李事只管笑,笑得前仰后合。
马武把窦海泉撵出去老远,折回来道:“哎呀田掌柜,买三送一呀?不会都是假的吧?”
田掌柜呵呵笑道:“马爷,真真假假,你日后便知。”
马武闻言,表情滑稽,赶紧重新将雪貂穿到方青身上:“听到没有青青(亲亲),掌柜的这些崴货卖不出去,要清仓大甩卖,是真是假,日后才知。别闹,有事回家说。”
这混蛋说的都是什么呀!
方青又气又羞,偏偏发作不得,内心万朵桃花开,面上却恨不得掐死他,瞪着蓝枝夏金婵道:“你们就不知道管一管?”
夏金婵赶紧将豹纹大氅扔给马武:“还不快点穿上,油嘴滑舌!”
马王爷嘻嘻哈哈,穿上大氅,作别掌柜,一路上跟方青马并马,手拉手,谄媚讨好,径直往潼缘楼而去。
猪招官在一边看得眼馋死了,他奶奶的,马王爷狗日的妻妾成群,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难怪宠婆娘宠到这个程度!
反观自己,穷酸潦倒,老婆一辈子粗布衣裳粗布褂,又丑又老,简直没得比。
转眼来至一条背街,街头横架一座牌楼连接两边,桁架正中精雕细琢三个字,潼川府。
街两边一色的商号店铺,川斗高则五丈、矮则三丈,牌子顺街一溜,各种地摊生意摆了一地。
出入于各家店铺的顾客不多,游离于地摊生意的却不少,滑杆脚夫箩筐挑子满街跑,货郎小贩到处窜,能在寒风里步行的体面人,要么昂首阔步,目不旁视,要么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街也不长,二十丈出头就是两棵高大的黄果树,树下赫然就是一道城墙,城墙上一个门洞,洞拱上石头雕刻三个字,东大门,洞门里进出来去,川流不息。
府城自然不同于县城,骑马的不稀奇,府台衙门的官差,靖川营的兵马,见天从东门进出的不知凡几,但马武等这群骑马的可就耀眼了,吸引了不少眼球仰望。
马队避开城门,黄果树下左拐,正前方侧面一座酒楼面向城墙,不看楼高楼矮,只看街边一南一北架起的两块牌子,不就是潼缘楼到了吗?
到了门口,早有几个小斯迎上来牵马:“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马武一看,酒楼门可罗雀,与街面上形成鲜明对比,反问道:“住什么店?潼缘楼是客栈吗?”
“当然有客栈,不过这里是饭店。”
张山上前道:“有马料吗?”
“这个……可以有。”
李事道:“不是可以有,而是必须把马伺候好。”
小斯道:“这个敬请放心,客栈备有丰富的草料和黄黑豆豆浆水,就在酒楼后院。”
张山道:“那好,要一个八人雅间,吃顿饭就走,前提是喂饱马,还要赶路。”
“好呢!”
接着一溜串的声音往里传。
马武被张山李事窦海泉抬下马,由张山背着,前呼后拥进了大堂。
大堂内,又有一位背着门牌号的小斯引着去二楼。
到了楼梯口,马武突然内急,叫停领路的小斯道:“哪里可以方便?”
张山闻言站住,小斯忙回答:“小解的话,楼梯口耳门出去,顺墙根儿左拐十余步有专门的便器。大解就得顺墙走到底,去客栈的如厕。”
马武便拍张山肩膀:“那得麻烦兄弟背我去一趟客栈。”话落回头看向方青蓝枝夏金婵,他知道女人出门是非常麻烦的,必须得照应好了。
如此一来,一行八人都被小斯带去了客栈。
还未到地头,听见客栈内有人大声训斥:“都他妈说一万遍啦!客栈不是医馆,有病去医馆!让他呆在这里咳咳咳,咳咳咳,吵死啦!客栈还怎么做生意?!这都收留他多少天了?给他结账!完了弄出去!让他滚蛋!”
“三爷,他喝汤药都没钱,怎么结账嘛?”
“那你他妈还留着他?丢出去!”
“这样不好吧?他好歹曾经是议员、是知县,江湖上认得他的人不少……”
“万智斋都被人撵得狗一样逃命,知县算个屁!不提议员还罢了,一提起议员老子就来火!王八蛋些,骗老子买了多少股票?大清朝都完蛋了,他还是谁的知县?你妈一坨臭狗屎!还能指望谁能尊敬他不成?江湖人怎么了?谁他妈看不惯站出来,老子正愁他的房钱饭钱没人结呢!”
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沙哑病态到要死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喊道:“小二!请……请过来一下。”
马王爷坐在便桶上被那咳嗽声瘆得慌,正要骂是哪个老不死的痨病鬼要死死不下去,听见这一声喊,吓出一连串异响,接着所有淤塞一下子通泰了。
哎呀!怎么是他呀!这下老子有笑话看了。
又听一个声音道:“哎呀,杨大人,真不好意思,三爷发火了。”
“我听见了。”
“怎么办呀杨大人,你现在发着高烧,外面呜呜呜刮雪风,怕是要下雪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没……事儿,麻烦你叫台滑杆,把……我送去赵……赵家码头咳咳咳……。”
“哎呀杨大人,我一天跑三趟,为的就是送你去赵家码头,可你哪知道啊!赵家停航了,码头上的人说,赵家一个月前就没一个人出现过!”
杨铁山咳嗽,咳嗽,咳嗽。
“哎呦!还当自己是县大老爷啊?任谁都可以使唤是不是?来来来,说服我再买一张股票,房钱饭钱一并给你免了,老子亲自把你背回太和镇!”
杨铁山用手使劲掐着自己痒痛难耐的咽喉,勉强挤出一句道:“苟三,做人不要太过……咳咳咳……”
“过什么?过分是吧?到底谁过分?你一住一个月,吃饭睡觉给钱了吗?小二天天给你当孝子,你给钱了吗?哎呀!吐血了?可了不得,了不得!快快快,给老子弄出去!别脏了这间屋子!”
马王爷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慌忙拿草纸,一边破口大骂:“猪招官!你他妈聋了吗?张山李事窦海泉!拿一锭金子去砸死那个王八蛋!”
话落单脚跳出去,见所有人都等在门口,一个个义愤填膺,唯独方青不知发生了何事,质问他道:“你要拿金子砸死谁?你金子很多吗?”
张山下蹲要去背他,马王爷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大手一挥:“老子不要你背!去,拿金子砸烂那王八的嘴,一颗牙花子都别给他留!快去!”
众人噔噔噔赶过去,正碰上杨铁山被苟三一众三人丢死狗一样丢在了大街上,店小二不忍心看他躺在地上,要拉他起来坐着,忽听得耳后风响,被人一拉一推,杨铁山站起来了,他却被人一脚踩翻。
旁边的苟三只见街边突然窜出一个彪形大汉,上来一手提着杨铁山,一脚踩住店小二,指着另一个店小二怒斥:“说!哪个王八叫苟三!”
另一个店小二吓坏了,瞪大眼睛望着街上陆陆续续冒出四男三女,又望望步步后退的苟三,哪里还敢开口。
猪招官赶紧上前背起杨铁山:“大人啊,你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不是革命去了吗?怎么革到这里来了!”
杨铁山咳嗽咳嗽咳嗽……
张山右手得空,看店小二的眼神所指,怒视苟三,把手伸向蓝枝:“嫂嫂,拿金子!”
蓝枝也非常气愤,也不去看方青的脸色了,掏出一锭大的道:“太不是东西了,杨大人这样的人都能被欺负成这样,别说赵子儒,姑奶奶我都不答应!拿去,也别打他,叫他把金子给老娘吃下去!”
苟三看见那么大一锭金子,第一次感觉到金子的可怕,他也是混码头的,见三个娘们一色的裘皮大氅,貌赛天仙,且脸青面黑,怕是脾气不小,来头也非一般的大。
见苟三要走,李事笑兮兮地上前勾住他的肩:“你就是苟三,还想走吗?”
苟三见势不妙,伸手逮住李事搭在他肩上的手腕,企图反掰脱困,没想到肋下软骨被李事右手指关节狠命一戳。
苟三当即瘫软在地,卷缩一团爬不起来了。
张山握着金元宝噔噔噔上前下蹲,左手掰过苟三的嘴,右手金元宝抡直了劈过去。
金元宝在苟三门牙一寸之处停下,方青抓住了张山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张山感觉手腕生疼,站起来龇牙咧嘴望着方青:“嫂嫂!你……你竟然会功夫!”
方青一把甩开他,瞪他道:“不会!不会就不能阻止你作恶吗?他做畜牲,你也不想做人吗?”
“哎呀!嫂嫂!哥哥下了死命令,要叫他牙花花都找不到,你不帮我就算了,干嘛拉着我呀?”
“混账!你这不叫行善,而是为恶!走开!”
这时,马王爷一蹦一蹦蹦到跟前,既不管苟三,也不管方青张山的争执,而是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到杨铁山背上,拉猪招官转过身,面对咳嗽不止的杨铁山道:“哎呀杂碎,你他妈也有今天呀?你个狗日的,骂老子的时候你口齿伶俐,换了别人你就这么不堪吗?猪招官,放他下来!让他跟老子对骂!”
杨铁山咳嗽,咳嗽:“马武,王八蛋!你……咳咳咳……”
“哈哈!你王八蛋骂不出来了吧?这么窝囊,怎么不去死呢?亲亲!过来!给他扎一针,别让他咳嗽!”
方青瞪他一眼,走过去一戳他额头,推开他,然后一搭杨铁山手腕的脉搏,拔出银针,在杨铁山喉下探了探:“他都烧成肺痨了,怎么跟你骂?还不快找地方让他躺平?”
马武眼睛一瞪,怒视店小二,劈脸骂道:“你他妈聋了吗?快去开房!听不见吗?”
店小二慌忙前边带路,杨铁山咳嗽道:“马武,死也让我死外面……”
“放屁!大清朝完了,你王八就想死吗?没那么容易!你死了姚柳枝怎么办?你那婆娘奶子大屁股翘,老子想了好多年!要不,你把她给我做四姨太?然后再去死?”
“你!王八蛋!”
马武哈哈大笑:“看看,舍不得了吧?老子告诉你,你他妈今天就是变成了一条狗,老子也要那帮孙子给你磕头叫爷爷!”
潼缘客栈的大堂很快涌进不少人,店老板童家正以及堂口三班兄弟挤了一屋,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猪招官背着杨铁山进屋,后面一个瘸子绣春刀做拐杖,男男女女一大帮子鱼贯而入。
童家正是亲眼看见张山要用金元宝砸苟三那张破嘴的,这年头,能用金元宝砸人的,来头指定不小,不看别的,就看人家这裘皮大氅的装扮就不是他童家正能招惹的,更何况,杨铁山的来头他很清楚。
童家正看着拄着绣春刀进门的瘸子,指着旁边的狗皮大椅子一抱拳躬身站起道:“来的可是射洪三杰之浑水老戗马王爷?请坐。”
马武闻言,左脚单立,右手柱刀,眯着眼睛看向童家正:“谢座。莫怪瘸子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兄台高姓大名,贵龙码头!”
童家正再次抱拳道:“袍哥人家,都是拖家带口跑烂滩混饭吃的走卒,何谈一个贵字?在下潼川玉皇山童家正。”
马武大马金刀一立,双手捧刀一拱:“哦,原来是礼字大旗童大爷,久仰久仰!不好意思啊,瘸子刚刚没听清楚,烦请童大爷再说一遍,射洪什么什么之浑水老戗?”
童家正笑道:“射洪三杰之浑水老戗马王爷可是你?”
马武道:“不错,在下人称浑水老戗马王爷的便是。童爷别急,射洪三杰?哪三杰?我怎么不知道呢?童爷慢慢说。”
童家正呵呵笑道:“仁义君子赵子儒、清水衙门杨铁山、好打不平马王爷啊!”
马武眼珠子一翻,戏谑道:“哦呀,想不到还有这一说啊!看来这些年不知不觉已经臭名远播了。可惜呀,姓杨的这个杂碎不是东西,太他妈穷了,以至于排名第二都被忽略!老子本是要来潼缘楼喝酒吃饭的,这杂碎痨病鬼一样直咳嗽,烦死人啦!真他妈丢面子!”完了呵呵一笑,竖个大拇指又道:“你家的管事干得真漂亮!”
童家正脸上一黑,大手一挥:“来啊!把苟三拖去香堂,请祖师爷量刑!”
马武一摆手道:“哎!别!开什么香堂啊?要依袍门的规矩,苟三的罪过可就大了,大冷天的,外面冻死了,兄弟们免不了要受罪!我这一大家子,大老远从成都赶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又冷又饿!还等着吃饭呢!还有,姓杨的杂碎就快死了,刚好我那婆娘会两手医术,得赶紧给他治!再不治,那杂碎的亲家赵子儒的儿子可就没老丈人咯!要是让赵子儒知道他死在这里,老子马王爷背不起见死不救这口锅!”
童家正道:“那不能等,童辉你去,重新给杨大人开一间上房,莫要再耽误了治病。”
其手下一精壮汉子拱手出列,去到猪招官身侧一弯腰,左手掌一引道:“请随我来。”
走了病人和三位家眷,童家正再抱拳:“唉呀马爷,童某疏于管理,惯坏了手下兄弟,多有冒犯呀。”
“童爷,袍哥人家,义字当先,江湖救急乃是常事,想必是童爷在台面上义举太多,手下个别人厌烦了。”
“哪里哪里,杨大人带病住店我是知晓的,也告诫过苟三不许怠慢,前一段万智斋被赶走了,府衙闹独立,我呢,忙着跟同盟会接线,出去了些时日,谁曾想今天一回来就赶上这个。”
“说起来,羊杂碎这人跟本人也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包括赵子儒也跟本人一个学堂念过书,十二岁开始,本人混街头,他二人年长八九年,自然看不惯,从此生疏了。此后这些年,赵子儒走江湖,羊杂碎走仕途,虽然跌跌撞撞,但人家混的是正途,我马王爷浑浑噩噩,就混了个浑水老戗的恶名。川汉铁路筹建,他二人巴心巴肝想要这条铁路,做了许多损害各路财神财富的勾当,但凭心而论,都未伤害贫民。铁路被卖,整个咨议局群起反清,羊杂碎处理县务,后知后觉没赶上,逃过一劫。据我所知,朝廷卖国卖路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来潼川本是辞官后去投军革命的,没想到在你处一病不起。童爷,你家管事干得是真漂亮!”
话落抛出一锭金子又道:“对不起童爷,我在你家茅坑里把苟三的话听得很清楚,要用这锭金子找回那杂碎的尊严,你看够不够?”
童家正面上一黑,尊严?什么尊严?够不够?什么够不够?这话里面全他妈是刀啊!这锭金子是什么?这么大的金锭子是随便乱扔的吗?买一条人命都不需要这么多金子!
童家正赶紧捡起那锭金子塞还到马武手里:“马爷,不至于这么破费,苟三那张吃屎的嘴配不上你的金元宝。来人!请家法!”
童家正一声令下,玉皇山的兄弟一窝蜂,七手八脚把苟三提溜了过来,众口一词:“大哥!苟三带到!”
童家正冷冷地问道:“苟三,杨大人生病住进客栈,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
苟三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大哥,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童家正飞起一脚:“王八蛋!还想有下次?老子交代你的你都可以不听,还想有下次?哥老会的规矩章程是狗屁吗?来啊,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三刀六个洞,所有兄弟一人浇他一泡尿!赶出玉皇山,不!赶出哥老会!”
苟三大呼大叫:“不至于啊大哥!杨铁山就是大清朝的走狗!他骗我们买了那么多的股票,我就抱怨了他几句,是他自己要出去的……”
马王爷大怒,身体一旋,绣春刀在地上一划,握金锭子的手臂划一道光圈,砰的一声响,鲜血飞溅,苟三一声惨叫,鼻子下面那张说谎的嘴就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这一突变把童家正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表面上视而不见,背后都快尿裤子了,太他妈快!太他妈狠了!二人相距起码一丈,人家只需一个转身就把苟三牙床都打掉了,这一招就算用来取他童家正的项上头都十拿九稳!
马王爷砸完人,一扫屋内所有惊惧的眼神,把带血的金元宝丢到苟三嗷嗷嚎叫的血窟窿上,啐了一口道:“你他妈好好承认自己的过错,老子也许还会看在童爷的态度上饶过你,日狗的王八,偏偏瞪着眼睛说瞎话混淆视听!你不是想钱吗?这锭金子送给你了,包你喝一辈子汤药都要不完!”
童家正对于马王爷的凶狠是有所耳闻的,所以才要将苟三三刀六洞以平马武怒气,没想到苟三一句假话换来了凄惨于三刀六洞数倍的下场,这下,不仅让所有人都见识了马王爷真正的凶狠,更让童家正生出了向学之心,以至于后来童家正随何光烈兵进射洪时残暴不仁。